車林晚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鋪天蓋地的謾罵聲就撲面而來。
罵聲先是從研究所內部傳起來的。
一開始并不針對車林晚,而是針對蘇振凌的。
“腦子不知道什么坑,那種生化病毒的尸體有什么要解剖的。為了一份病理報告也真是拼了!”
“你們還不知道吧?他是被正規大學開除的。以前是博導呢,連教授都沒有評上。什么人品!”
“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誰知道!看他趾高氣揚的樣子。一個尸檢部主刀,不知道的還以為天下第一刀呢?!?p> 車林晚不相信蘇振凌是那種為了一份學術報告就枉顧性命的人。
而且他一開始也并不知道那是會傳染的。
可是后來越傳越邪乎,他明明是第一個發現的人,卻變成了第一個傳播的人。
不明白從哪個節點開始,他成為了原罪。
媒體記者和業內調查員詢問她的時候,她本能的要為蘇振凌說幾句話。
不僅僅是出于公道,他是她的同事,他們命歸一體。
于是不知不覺間就產生了各種謠言。
車林晚是蘇振凌的師妹。
他們的確都是在西科大念過書,但車林晚在西科大的時候念的不是醫學,更不是法醫學。
車林晚是被蘇振凌介紹入所的,因為在這個偏向學術的研究所她更容易拿到第一手的材料,做她的學術報告。
這就是無稽之談了。
最后竟然傳出兩人經常抱團一氣,繞開研究所副所長直接接社會上尸檢的案子,以增加案例數量。
車林晚百口莫辯,氣的牙疼。
夏名至敲了敲車窗,手里正拿著兩杯熱咖啡。車林晚接了一杯過來。
“你去副駕吧,我來開。”
車林晚乖乖的爬了過去。
“蘇醫生昨天清醒了吧?!?p> “德哥說是醒了。轉到特護病房了。”
“還在隔離?”
“打了解毒素。因為不會由人類活體直接傳播,其實不需要隔離。”
夏名至扣上安全帶的時候下意識的嘆了口氣。
“怎么了,小小年紀的就唉聲嘆氣?!?p> 他猛然看向她,車林晚不由得心底又是一陣狂跳。
她不動聲色的按住了自己的手腕,悄悄的看著控制面板上的計數器開始數著心跳。
最近心悸的厲害,她以為是睡眠不好的緣故。
可是驀然發現也可能不是身體機能出了問題,是心理上出了問題。
這就很尷尬了。
“有一件事,一直想告訴你……”
咚咚!
“但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咚咚……
咚咚咚!
“說!”伸頭一刀縮頭一刀。
“蔡樂彌被送進了孤兒院?!?p> “???!”為什么……跟她想的不一樣?。。?!
“前天他們收拾你們隔離室的時候發現了她的一個發卡。我想著還是給她送過去,小姑娘挺可憐的。就問了德哥她家里的地址。但是……她所有親戚都不肯要她?!?p> “為什么??!小樂彌那么可愛?!?p> “說是她爸爸死的不干凈。”
“不傳染啊!”
夏名至發動了車子,“有些人的想法就是說不通的?!?p> “等一下在蛋糕店停一下吧?!?p> “蛋糕?”
“唉。蘇醫生喜歡蛋糕。”
“真的假的?”
但是他們的車,在醫院門口被堵住了。
人群里有人一眼認出了副駕上的車林晚。
“是車醫生!”
“車醫生……麻煩接收一下我們的專訪!”
“你們是怎么發現蔡雋尸體的?!”
“有人說他的女兒才是病毒傳染源,是不是真的?”
“嘶!……小夏,掉頭!趕緊掉頭!”
“唉?那蛋糕……”
“我們自己吃吧!”
于是在太行山的半山腰上,兩人就著一片無人的風景,默默的吃著蛋糕。
“小夏啊,我問你個問題啊。”
“嗯?”
“如果以后你的女朋友,單身無婚史但是有個女兒,你能接受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