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沒見啊,那段時日的襄陽城是前所未有的熱鬧。小老兒家在襄陽城,幾代都沒見過這么熱鬧的。”客棧掌柜的一邊擦著手邊的酒盞,一邊同洛黎清閑聊道。
此時正值黃昏,來往行人皆是形色匆匆,街道上完全不復白日里的人聲鼎沸,客棧里也是門可羅雀。
“誰知,后來竟出了那樣的事,唉,可憐慕家一大家的人竟是都沒了,慕大小姐正當年華,慕家小少爺年歲尚幼,竟也都這么沒了。”
“嗯”洛黎清悶悶的回了一聲,算是應了掌柜的話。
抬手再飲一口茶,心中感慨,面上卻是不顯,這家客棧的掌柜還真是健談。
“承蒙景少爺不嫌棄,縱慕家破落還仍認那莊親事,甚至自愿以入贅的形式替慕家延續(xù)。也虧是那景少爺,慕家偌大家業(yè)才不至于都荒廢。”
客棧里除了洛黎清還有一桌三人,皆是麻衣虬髯的大漢,聞言回頭朝這邊道:“這掌柜的又在講景少爺?shù)墓适铝耍焯於贾v,掌柜的你沒講煩,我們都聽煩了。別是看人家小道士初咋到來,硬是要給人家講吧!”言罷哈哈一笑。
同桌的另兩人皆應和“就是,就是。”
掌柜口中的景少爺,洛黎清是認識的。正是因為奉師命保護他,洛黎清才會來這襄陽城。
當年,年少登科的景潤幫了他們青陽觀一個大忙,觀主也就是他師父,看出景潤命里有一大劫,故而以護他性命兩次作為交換。
但洛黎清不大待見他,他覺得那個人給人的感覺太過虛偽。
除卻昨晚那次,還剩一次了。這之后,是死是活,都將與自己與青陽觀無關。
掌柜當即佯怒道“酒肉都堵不上你們的嘴嗎?再這樣酒錢翻倍了啊!”
“哎哎哎,別呀,掌柜咱們都多久的老客戶了,酒錢好說嘛。”
“嘿,趙四這廝真是,是不是我以往對他們太客氣了?”掌柜翻了個不大的白眼,有些氣呼的道,唇角卻是帶著笑意。
“小道長別怕,別看趙四他們看著兇,可人不差,時常幫著周圍的百姓。雖不清楚他們是干啥的,但也從沒危害過鄉(xiāng)親。因著常來我這兒吃酒,一來二去也就熟了。”
“嗯,,”洛黎清的語氣有些硬生生,像是憋出來的這一個字。
這掌柜哪里看出來他怕了,洛黎清頗有些郁悶。
“唉,景少爺是真的大好人啊,對待父老從來都恭恭敬敬,還時常為鄉(xiāng)親們修橋鋪路,行善布施也是家常便飯。這城里沒有一個不稱道他的好。”
“可惜啊,襄陽城還是日漸沒落了啊。”掌柜嘆息不已,放下手中的酒盞,拿起另一個開始擦拭起來。
“不知道長聽說了沒?”掌柜突然將酒盞一放,警惕的瞅了一眼四周。
“我們這襄陽城啊”他壓低了語氣,有些陰惻惻,眉目間幾分驚惶“鬧鬼呢!”
“真的呢!道長別不信啊。”說著掌柜又拿起酒盞擦了起來。“小老兒親眼所見,就在城南的碧水湖。”
洛黎清默默的握了握手中的茶杯,在心里道,我信,我不但信,我昨晚還看見了呢。
“唉”掌柜說著又嘆了嘆氣,“襄陽城漸漸沒落也和這鬧鬼脫不了關系。”
“因著這鬧鬼,城內富貴人家都漸漸搬走了。”
掌柜似是想起了什么,住了聲音,沉默了起來。
洛黎清不知怎么安慰,只是道“掌柜莫要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掌柜聞言感激的笑了笑,但卻依舊沉默著。
本就有意今晚再探碧水湖的洛黎清更堅定了決心。
昨晚為保護景潤與那物交手,兩人實力相當,但由于洛黎清更有準備,使得它不敵敗退。因而洛黎清決定再去會會它,這次再提前布下陣法,不愁抓不住它。
襄陽城本不是易形成鬼物的地方,而那鬼物卻如此強大,其必有寶物相助,不然就是人為。
但據(jù)洛黎清所知,豢養(yǎng)鬼物的術法已經(jīng)失傳,故其必然有寶物相助。
洛黎清對那寶物產生了一絲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