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月前的那場伏魔谷歷練,帝都皇城中的各大家族里幾位少主都參加了。
齊幀出現在伏魔谷就是個意外,而他恰巧撞見了不該見的,林夢清自然清楚他這傷是如何來的。
要碧珠浮寒,不是她父親的意思,而是她自己的意思,她之所以知道齊家主用碧珠浮寒做籌碼請圣醫公子千澤救治齊幀,這消息是鳳棲城大小姐派人傳給她的。
今日午后,才見了慕容琉瑤,多年來的書信相交,如今算是第一次碰面,兩人相談甚歡。
她很清楚,慕容琉瑤喜歡宸王殿下,而今,又因為牧九蕭,慕容琉瑤的臉毀了,這下,這兩人的梁子是結定了,真是老天都是向著她的。
她和慕容琉瑤一直有書信往來,其實,本來像慕容琉瑤這種沒腦子,脾氣又大的醫城小姐她是不屑與之結交的,可偏偏,他們鳳棲城的勢力很大,若是能拉攏這位大小姐,于她只會利大于弊。
鳳棲城二小姐為人淡泊,向來只認仁義道德,誰的面子都不給,自然沒有慕容琉瑤這類沒有心機的人好利用。
就像,她把孤北潯在接風宴上保了牧九蕭一命,并護著她離開皇宮的消息放給慕容琉瑤,這位大小姐還真的不遠千里趕來涼州城見宸王殿下。
她相信,往后就算她不出手,牧九蕭也不會有好日子過,鳳棲城的這位大小姐是出了名暴脾氣,囂張跋扈得緊,她很樂意見得有人幫她對付牧九蕭的。
心知碧珠浮寒齊家主不會外借,但要讓齊幀不醒的辦法卻有很多。
她白日里不過是試探一下齊幀是否醒來罷了。
夜深人靜,林夢清才準備歇下,突然一道暗影破窗而入,從小習武的她,自然要比尋常人要敏銳,下意識地就向后閃。
等看清楚來人,雙眸驟縮,忍不住驚聲,“牧九蕭,你來做什么?”
她與牧九蕭不和,卻從來都是她的暗地里較勁,很少有正面沖突。
她怎么會來?
要知道,她和牧九蕭的修為相差可不止一點半點啊。
林夢清眼皮跳了跳,忍不住心慌,面上卻極力掩飾。
牧九蕭自覺地找了個地方坐下,隨手取下遮面的白紗斗笠,慵懶懶地盯著林夢清淡淡道:“不做什么,就是想和林二小姐打聽件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找我打聽什么?”林夢清冷靜下來,裝作不懂。
“別,林二小姐,我還沒問什么了?你就說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有點為時過早?”牧九蕭幽幽地掃了眼故作淡定的林夢清,不咸不淡道。
“你想問什么?”林夢清眉心一跳,隱隱有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牧九蕭幽冷開口,面容凝霜,“皇宮大殿,毀我面紗之人,是林天凌?”
林夢清立馬大聲反駁,“你胡說!我大哥和你無冤無仇!”
牧九蕭面無表情,勾起冷笑。
就在林夢清心跳緊繃之際,牧九蕭語氣驟然冷肅,面色冰寒,“伏魔谷歷練之時,你去了哪里?”
林夢清心里“咯噔”一下,立馬回道,“自然和我林家子弟一同歷練,難道,這個牧大小姐也要好奇?”
“哦?是嗎?我怎么記得,當時不小心瞥到你……趁機殺人了呢?”牧九蕭眼皮微抬,欲言又止。
“牧九蕭,你少來這套,我根本沒殺過人,反正,誰殺人,都和我無關,你休想詐我。你當時壓根沒功夫顧到其他人,你……”林夢清脫口而出,急忙反駁,聲音卻戛然而止。
心跳都仿佛止住了,天啊,她說了什么?
“和你無關……我知道了。”牧九蕭冷眸一沉,陡然厲聲。
她一手揚起,巨大的風刃劃開,直接將林夢清給掀翻了,整個人重重撞向木柱。
和你無關?你當真問心無愧嗎?
牧氏一族所有冤死亡魂可曾同意你說這四個字?
……
此時,天已經大亮,涼州城內,牧九蕭又將白紗斗笠戴在了頭頂,不為別的,純粹是為了不引人注目,招惹麻煩。
既然打算留下來了,就不怕有人認出她,血焱宮的那批高手已經被那夜戴面具的黑衣男子解決了,想必早就傳到徽文帝耳朵里了。
現如今,徽文帝都不能拿她怎么辦,認出來了又怎樣。
牧九蕭難得悠閑,漫步走在人聲鼎沸,喧鬧嘈雜的大街上,此刻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道路兩邊叫賣聲此起彼伏。
牧九蕭無奈而笑,其實,她最向往的就是這種平淡祥和的生活。
雖說九州大陸以武為尊,可眾生皆生而為人,終究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不是為了打打殺殺而生。
牧九蕭最終停在了涼州城內最繁華的一處茶樓門前,遲疑了片刻,還是覺得要向夜澤問清楚,封印的事,唯有夜澤一人知曉。
然而,她一腳才剛準備邁入,一道刺耳銳利卻很熟悉的的聲音傳了過來,“牧九蕭,你給本小姐站住!”
牧九蕭頓步,嗤笑了一聲,平靜淡漠的眸子閃過一抹好笑,并不理睬,抬腳便向茶樓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