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無題
暗牧霜到了陌生的地方后,便易容藏了起來,她知道自己自己不露行跡,就無人能找到自己。因為無因蟲的存在,任何人都無法推演出自己的位置,也無法對自己有所感應。
就這樣,暗牧霜安心在這個地方呆著,她知道那群神秘人不會找到自己,因為誰也不會想到她會在短短時間到達了另一個星球。
直到幾年后,暗牧霜遇見了和葉秋凝同行的暗牧云,便上前和哥哥相認,想了解自己逃離后暗家的情況。
暗牧霜和哥哥暗牧云、葉秋凝坐在一家酒樓的包廂里,暗牧霜看著面前完好無損的哥哥,找到親人的驚喜,讓她那顆痛失親人漂泊無依的心找到了歸處。
暗牧霜顧不上問哥哥為什么會和自己有仇的葉秋凝在一起,便急忙向他問起自己掛念之事,“哥哥,那夜之后暗家現在還存在嗎?爹娘……還活著嗎?”
暗牧云聽了妹妹的話,心里有一瞬間的刺痛,是他被葉秋凝提出用悟道音助他成神的話所惑,同意了葉秋凝的條件。如果不是他把暗家護族防御大陣的破解之法告訴了葉秋凝,那些人根本就進不了暗家肆意屠殺。
他是暗家的罪人,他罪無可恕,可到了這一步,他也回不了頭了……
暗牧云聲音滯澀地說出了暗家的結局,“妹妹,暗家已經不復存在了,爹娘死了,現在只有我們兄妹倆了……”
暗牧霜聽了哥哥的話后,神情崩潰,不停地搖晃著頭,尖聲喊道,“不可能,不可能……哥哥,你是騙我的,對嗎?爹娘怎么可能會死,暗家怎么沒有了……”
暗牧霜不愿意承認自己的家沒了,爹娘也死了,即便自從那夜逃脫之后,這個可怕的念頭一直存在在她的心里。她只能不斷安慰自己,心里存著僥幸的想法,爹娘沒死,也逃了出來。
暗牧云看著妹妹這個樣子,心里的負罪感將他整個人淹沒,是他不甘只做一個區區仙帝,一念之差毀了整個暗家,可是暗家已毀,那么他必須成神。
暗牧云起身走到妹妹面前,緊緊握住她的雙肩,讓她看著自己,沉聲道,“妹妹,你還有我這個親人……”
暗牧霜終于繃不住滅族之傷,淚如雨下,用力抱住哥哥的腰,任由悲傷將她淹沒。
暗牧云輕輕擁住妹妹的肩膀,讓她在自己懷里肆意哭泣,釋放著失去親人的悲傷,可是他知道妹妹滾燙的淚水無法浸透自己的法衣,也無法拉回處于身處深淵的自己。
葉秋凝譏誚地看著兩人兄妹情深的畫面,臉上浮現出一個冷笑,內心暗道,“暗牧霜、暗牧云,一切才剛剛開始。三叔的仇,我會讓你們暗家所有人來償還。”葉秋凝不禁回想起了當年被暗牧云毀去血紋草后,她永遠失去了三叔,那個對自己最好的人……
暗牧霜哭過以后,看著一旁坐著的葉秋凝,問道,“哥哥,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暗牧云聽聞此言,身體僵硬了一瞬,便平靜地撒謊道,“那夜暗家遭遇滅門之禍時,哥哥恰巧不在家里,是秋凝發現暗家的情況,通知了我,還幫我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躲了起來。等暗家之事風平浪靜后,秋凝便陪我找尋暗家幸存之人。”說完,他又接著問道,“妹妹你又怎么會在這里?”
暗牧霜聽聞此言,不好責備哥哥和自己有仇的葉秋凝同行,只能選擇無視葉秋凝。對于哥哥的問題,暗牧霜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出實情,可想到這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還是說出了暗茵前輩的存在。
“哥哥,那夜娘見情況不對,帶我去了密室,啟動傳送陣把我送出了城。出城后,我看見城外的陰魂林,想起了幼時在族中的藏經閣里看到的先祖手札,便進入了陰魂林的深處,找到了先祖手札里提到的暗茵前輩,是它助我逃到了這里。”暗牧霜下意識地隱瞞了暗茵前輩是因果樹以及無因蟲的事,她告訴自己是因為葉秋凝的存在。
暗牧云聽了妹妹的話,問道,“先祖的手札?里面寫了什么?暗茵前輩又是誰?”
暗牧霜聽了哥哥的問題,想到自己看完后便消散的手札,以及手札提到得不可說出暗茵前輩的存在,為難地皺起了眉頭。她已經違背了先祖之言,向哥哥說出了暗茵前輩的存在……
最后暗牧霜念及自己只剩下哥哥一個親人,還是說了出來,“哥哥,先祖的手札寫了先祖與暗茵前輩之間的淵源,已經記載了先祖和暗茵之間的約定,當暗家遭遇滅族之禍時,暗茵會出手保住先祖的一絲血脈留存于世。”
暗牧云聽了妹妹的話,知道這個暗茵前輩不簡單,繼續向她追問細節,暗牧霜不得不吐露一切。
當后來,暗牧霜回想起這一刻時,恨不得時光重來,她不該說出暗茵前輩的存在,連累了幫助她的暗茵前輩……
葉秋凝在一邊聽著了兩人的話,眼神閃了閃,里面似乎冒出了某些想法。不過,很快她的眼神歸于平靜,只是這種平靜更像是狂風暴雨的前奏。
暗牧霜從回憶中出來,眼里的情緒歸于平靜,靜靜地站著,久久無法開口。
而穆雪顏觀察完暗牧霜身前的樹后,看著暗牧霜沉默地站在那里,不知她想自己做什么,只好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她出聲。
許久,暗牧霜才身影暗啞地喊道,“暗茵前輩……”喊完,暗牧霜邊靜靜地等著暗茵前輩的回應,無論它給自己什么反應。
穆雪顏聽了暗牧霜暗啞的聲音,愣住了,不禁猜疑她和眼前這棵樹的關系。暗茵前輩,應該是個女的吧?
暗牧霜等了許久,都得不到暗茵前輩的一點回應,哪怕是斥責也好。她不禁失魂落魄……
“暗茵前輩,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違背先祖之言……”
可是又等了很久,暗牧霜還是沒得到暗茵前輩的任何反應,她不想就這樣離去,就呆呆地站在樹前……
穆雪顏在一旁看著,不明白暗牧霜為什么要自己和她一起來到這里,當著自己一個陌生人如此毫不顧及地暴露了她和這棵樹的關系。
或許,她不敢一個人來見她口中的暗茵前輩,因為她虧欠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