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兩種方式沒有實際上的差距。”
陸成又補充道：“昊陵學宮對待弟子是一視同仁的，哪怕身為親傳弟子也不會有更多的優待，相反這身份還會成為一種累贅。”
“為什么？”王初三人不解。
陸成壓低聲音道：“親傳弟子說多了也就多一個專門的指導老師，給予一些修煉問題上的便利。”
“難道這樣不好嗎？一個老師專門指導，兼之督促修煉，這可是大多數人求之不得的。”王初疑惑道。
陸成說道：“若是在其他學宮當然是好的，但對于昊陵學宮來說，不管是對于老師，還是對于弟子，這都是很殘酷的。”
王初他們更疑惑了。
陸成語氣變得低迷：“你們應該知道，那些人專門獵殺昊陵弟子，白發送黑發，這是昊陵的常態。”
“對于昊陵弟子而言，這本就非常危險，若是親傳弟子，在外比普通弟子更危險七分。”
“自身危險不說，若真出什么不測，還惹得老師心傷，這對雙方都不是好事的。”
“相反，若你只是一個普通弟子，雖然少了這種隨時請教的便利，但你若是真的有問題，只要找到他們，老師們必定會絕不藏私地幫你解決問題的。”
陸成在這里對于“絕不藏私”尤其加重了語氣，他怕王初他們會有誤會。
“我們知道了！”王初點頭。
陸成意思不就是讓他們謹慎選擇嗎，這簡單。
“不……你們不明白。”然而，陸成卻是搖頭。
正想再說什么，卻見郭宏儒說道：“陸成，長輩們決事，你就不要插嘴了，去殿外等候。”
“是郭師！”陸成無奈，回了郭宏儒一句，繼而快速說道：“總之待會不管遭遇什么，都不要怪老師們。”
丟下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陸成離去了。
王初三人面面相覷。
這之后，場中出現了明顯的沉寂。
十幾個師者，沒有一個人開口，不少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樣子，好似衢宮主說的領人與他們無關一般。
見沒人開口，衢宮主嘆息道：“諸位，良才不易啊……”
聽得這話，卓正卿嘆了一口氣，說道：“宮主，且先讓我問問他們吧。”
卓正卿對王初三人問道：“先前宮主曾說你們中有兩人乃是尋江道演武勝場前二席，一為王初，一為厲浩，不知你們誰是王初，誰是厲浩。”
王初站出來介紹道：“諸位師長，我是王初。”
又指著厲浩與慕云柔道：“他是厲浩，她是慕云柔。”
卓正卿點頭，再次問道：“修為幾何？演武勝場多少？”
王初說道：“開五脈。一百零二勝。”
厲浩也道：“開八脈。一百勝。”
慕云柔小聲道：“初武巔峰，十八勝。我……我沒達到莫老的入門要求，是父親后面請求莫老讓我入門的。”
卓正卿再次點頭，對著周圍人道：“情況你們都知道了，愿不愿意領人看你們自己了。老夫諸事繁忙，不宜帶弟子。”
卓正卿說著，退到一旁，不在說話。
聽得他的話，郭宏儒嘴角一撇，立即說道：“老夫有陸成足以，機會還是讓給諸位師弟師妹吧。”
聽了他們的話，其他人紛紛道：
“老夫也……”
“我也……”
話未說出，衢宮主重重一哼：“都成何體統！”
現場再度陷入沉寂，鴉雀無聲。
郭宏儒與卓正卿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如同沒事人。
其余的師者則是滿臉的糾結。
半響，始終沒有人開口領人。
這詭異的氛圍令得王初三人心突突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么話。
衢宮主有些無奈，再度催促道：“諸位，事物繁忙，請早做決定。”
聽他這么一說，一個身著白衣，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笑道：“宮主說的是，諸位師兄師姐快點決定，我還有事要忙呢。”
“云不歸師弟，你又沒什么當值，能忙什么？我看那王初不錯，你就領了吧！”一個裙裝女子輕笑道。
“不不不！”聽了這話，云不歸連連搖頭：“傅倩師姐可不要說笑，這里就我最小，你們都是我師兄師姐，這等上好良才，理應由你們帶才是。”
“我怎么說笑了。”
傅倩眉眼一橫，肅聲道：“云師弟，你雖然最年輕，可這修為卻是尊境，比不少師兄都高，王境有望。”
“我觀那王初開五脈居然比開八脈的厲浩都強，演武一百零二勝，天資絕倫，不會辱沒了你這個未來的王境強者的。”
傅倩這話宛如打開了話口子，一時間，其他師者紛紛開口。
一個儒雅男子附聲道：“不錯，云師弟，你才情武情皆是上佳，教導王初正正合適！”
云不歸拒絕道：“趙師兄，莫要說笑，論才情你勝我百倍，論修為你也不差我多少，由你教導還差不多。”
那趙師兄搖頭道：“我不行，我修為才鑄魂，不適合帶他們這種天才，我看文師兄就不錯！文師兄也是尊境，帶人正合適。”
一個白發白胡子的老者擺頭道：“我不行，我老了，與他們有代溝，教導不好的，我看還是云不歸吧。”
“他年輕，把王初與厲浩都交給他吧。”
“文師兄，你今年六十有六，也就比我大十八個年頭，你怎么會老……至于代溝，聽你課的那些弟子可都喜歡著你呢。由你帶領他們正合適。”云不歸堅決不領人。
“云師弟，還是你領吧。”
“對對對，云師弟，都領走，都領走！”
其他人紛紛附和，勸說云不歸領人。
云不歸剛開始還一一反駁，后面人多了，他一甩袖子，氣道：“不領，他們太優秀了，我不敢收，誰要領誰領……我要閉關，不到王境不出關。”
說著，云不歸轉向衢鴻宇，拱手道：“宮主，我去天云涯閉關去了。”
也不等衢鴻宇回話，他自顧自地溜了。
“誒！云不歸，你怎么就跑了呢……人還沒領呢。”見云不歸離去，不少人嘆惋起來。
看著這滑稽的一幕，王初算是明白了，陸成剛才讓他們不要怪老師們是什么意思了。
這樣子，明顯是這些師者怕了，他們怕自己付出一番苦心培育的弟子死在外面，不敢招收親傳弟子了。
“你們！”衢宮主有些怒了。
他怒指著眾人道：“我知道你們都怕了，可他們都是好苗子啊！今天你們必須得有人領！”
一眾師者無言。
王初正想說話。
這時，傅倩咬牙道：“宮主，我看慕丫頭甚是喜愛，羞怯怯的，應當與我性子一般，不喜打斗，就由我帶著這個小丫頭怎么樣。”
“可以！”衢宮主當即答應。
聽得有人收自己為弟子，慕云柔雖然沒有說話，但潮紅的面龐還是告訴別人，她很高興。
有了突破口，衢宮主開始逼視眾人。
在他的逼視下，一個壯碩魁梧的中年男子嘆息一聲，走出來道：“宮主，我領一個吧。”
他看向厲浩道：“為師洛長嶺，你可愿為我弟子。”
洛長嶺補充道：“我曾經收徒十九，如今已全部身死，你可愿意。”
聽得這話，厲浩思考十秒鐘，旋而點頭：“我愿意！”
“甚善！”洛長嶺點頭，不在說話。
如此，只剩下王初。
這個天資最好，卻也讓眾師者最頭疼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