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慶華先把慕容挺擱置在一邊,想試試慕容垂怎么樣。
如果他真是一條草原漢子,和他戰過之后,非但不會給自己增加負擔,反而還有助于把慕容氏二十多家來犯之敵瓦解一二。
慕容垂覺得這小子很有意思,生死交手之前,還拿出一袋東西來。
聽他說是錢,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漢朝的鄧氏錢,其他地方也不用那么小的錢幣。
還沒有來得及表達感興趣,慕容成虎就搶在他前面跳了出來:“小子,別廢話了,大爺送你歸天。今天的第一刀就是大爺對你們砍出去的,現在也不知道砍了多少了,再加上你一個吧。”
慕容垂看了他一眼,問:“看人家拿了錢,搶生意啊?”
“我才看不上那點錢,大垂,你先退后吧,殺了他之后,錢還是你的。”
慕容成虎對慕容垂的確有些意見,這人硬是把司翠從他手里搶走,要讓他完全咽下這口氣,還是有些難度的。
殺了眼前這個小孩,說明他戰力非凡。
要知道,剛才可是有五個人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對手。
可那五個人都是什么戰力?
另外四個他不知道,但有一個是他的家臣,比他弱了一些。
“既然如此,我自然是要成人之美的。”慕容垂策馬向后退了幾步。
其實他也并非在乎那什么錢,也不是非要打一場,只是就這么被人從中間橫插一道,心里同樣不爽。
不過既然慕容成虎給了他面子,他也愿意回敬一個。
至于那個小孩兒,其實他沒有多少交手的興趣,剛才的話也不過是逗逗他罷了。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有幸死在大爺手里,讓你死的有名有姓。”慕容成虎提刀對賀慶華說道。
賀慶華原本看上了慕容垂,想和他過兩招,試試他是不是像那個同名同姓的歷史人物一樣有本事,卻被打斷了,不耐煩地說道:“滾一邊去,你配和我交手嗎?”
“你說什么??”慕容成虎怒了。
先前被慕容垂、慕容攀看不起,現在連個毛頭小子也看不起他,不扒了他的皮,怎么對得起他對自己的輕視?
賀慶華冷眼看向慕容成虎,伸出食指,指了過去:“再逼逼,一巴掌呼死你。”
“小雜種,找死!”
慕容成虎忍不住了,拍馬上前,大刀背在后面,快要靠近賀慶華時,大喝一聲,從后往前砍了過來。
“雜你媽個頭!”
賀慶華聽到他罵人,更不客氣,從法拉利背上騰身而起,不等慕容成虎的刀砍過來,一腳踢在了他的下巴上。
慕容成虎也是廝殺中熬過來的人,兩人臨正面碰上的一剎那,他就知道,他的速度比不上那小子,而且力量上,可能也比不上。
他的腳帶來的風聲,就能說明問題。
低估他了。
慌忙之中,右手中的刀并沒有立即停止,而是抬起左手,抵擋迎面踹來的一腳。
手和腳之間的力量對比,很快出了結果。
“滾!”
賀慶華踢得他凌空兩個倒翻,從一丈高的空中狠狠摔了下去。
慕容成虎“砰”的一聲摔在地上,掙扎了兩下,驚恐地看著他,橫刀在前,預防萬一會突發而來的攻擊,然后大聲問道:“你你你,你到底是誰?”
這戰力,要比司翠那個莽夫還要強,而且強很多。
“關你屁事,想死老子就成全你。”說著,賀慶華走向依然躺在地上的慕容成虎。
慕容成虎被踢怕了,雙手雙腳不停扒地,連屁股也用上了,快速向后挪。
那速度,簡直比蛇還要快。
慕容攀、慕容育等人都皺起了眉頭。
這個成虎,給他們丟臉了,居然被嚇得爬都爬不起來了。
就這,還是二十三大王之一。
慕容挺看了一眼賀慶華身后慕容楓的尸體,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你就是賀慶華?”
“什么?賀慶華?你是賀慶華?”慕容垂比慕容挺還激動,發現了活寶一樣,兩眼放光地問道。
后面,又有噠噠的馬蹄聲響起,同樣顯得瘦弱的竇煒康終于趕了過來。
現在,已經不需要賀慶華的回答了。
慕容挺也就稍微意外了一下,隨即恢復了正常,說道:“難怪你敢用狂傲的口氣跟我說話。不過,既然你是賀慶華,也算有這個資格。現在你可以說了,我兒子在哪里?”
如果是一般的少年說,慕容攰的命在他手里,慕容挺不大會相信,畢竟攰兒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但如果這個少年是賀慶華,他就得小心了,至少也有三分相信。
所有人都看著賀慶華,等他回答慕容挺的問話。
賀慶華反問道:“哦,這么說,你就是慕容攰的爹了?”
“我問你我兒子在哪里!”慕容挺急了。
賀慶華越是這么說,他就越覺得不妙。
和慕容挺對視了一會兒,見他已經有些亂了方寸,賀慶華就想讓他更亂一些,以免他實力太強,自己打不過。
對著千把人掃視了一遍,賀慶華笑笑,緩聲說道:“既然你這么心急,我就告訴你。你的大兒子慕容攰,想看我演示絕招,不幸的是,死在了我的絕招之下。”
“你說什么!”慕容挺果然暴怒起來,須發皆張,賀慶華遠在幾十米之外都看得一清二楚。
“尸體還在你家的營帳里躺著,我沒有把他碎尸萬段。哦,對了,還有你二兒子,慕容泰,死在了狩獵場,相比你自己也有所耳聞。他的尸體,多半是找不回來了,當時我親眼看見有人把他的尸體撞到一輛架子車上,不知道拉到哪里干什么用去了。”
賀慶華像是在敘述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還盯著慕容挺看,就看他能忍到什么時候,能不能像現代的某些人一樣,兒子車禍身亡,還能正常地主持召開重要會議。
果然,慕容挺沒有那么大的肚量,聽到這里,他已經方寸大亂,沉著不了了。
“我殺了你!”慕容挺雙腿一夾馬腹,直沖向賀慶華,又嫌馬跑得太慢,一刀拍在了馬屁股上。
“來吧,歡迎殺我!”
賀慶華左手持劍鞘,右手按在劍柄上,方便隨時抽出。
面對慕容挺這樣的高手,他可不敢大意。
“呀啊啊啊!”慕容挺長刀仰天,腳步沉重而迅速,雙足每踩出一步,地上都會留下一個半寸深的腳印,刀還未往前劈,就已經有沁人的寒風從他頭頂、足底生起,直撲賀慶華的面門。
賀慶華夾緊馬腹,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慕容挺的每一個動作,豁然……
“先吃我一劍!”
那個名叫慕容攀的男子原本就在慕容挺、賀慶華之間,他見二人的交手即將開始,賀慶華那小子雙手按劍,神情緊張,便趁機跳了出來。
高手過招,勝負往往就在一瞬間,自己戰力不如慕容挺,但在這樣兩人對峙的條件下,說不定就能殺了賀蘭部的那小子。
更何況,慕容攀也不覺得他比慕容挺差多少。
賀慶華,慕容部但凡聽過他名字的人,誰不想殺?
慕容攀的一聲大吼還真的嚇了賀慶華一跳。
這貨還算有一點人性,出手之前喊了一聲,算是提醒,否則賀慶華可能會被逼得更加手忙腳亂。
既然是跟著慕容挺闖賀蘭部的,那他就應該比慕容挺差一些,還是先不要拔劍了。
不過,不拔劍不代表賀慶華不全力以赴應對。
他直接從法拉利背上竄了過去,一連串的無影腳踢過去,腳腳賣力,借力把自己的身體穩在空中不落地,還有一腳踢在了慕容攀手中的劍上,直接踢飛。
慕容攀步步后退,退得很吃力,腳下的塵土被攪得四處紛飛。
十幾腳之后,賀慶華蓄力半秒鐘,又踢出極其大力的一腳,慕容攀“咚”的一聲,被踢出一丈開外倒在了兩個人身上,連帶著他們倆一起仰面躺到,“噗!”一大口血噴得他自己紅光滿面。
“小兔崽子!”
慕容挺的攻擊到了。
他憤怒極了,賀慶華與自己之間有殺子之仇,按照常理來講,一旦交戰就是你死我活,他怎么敢分心他顧,防御自己的同時,還打敗了慕容攀?
兩人距離近了,慕容挺拔刀出鞘,沖天而起,這次真的是老馬縱橫,這一躍,居然離地躍出一米多高,長刀斜地里劈向賀慶華的脖子。
“老兔崽子……”
賀慶華拔劍了。
中華神劍出鞘,右手緊握劍柄,自下而上,從反方向的斜地里劈向慕容挺的長刀。
“叮!當!”
刀劍相遇,在半空中擦出火花,兩種極其堅硬且鋒利的金屬撞擊之后發出刺耳的響聲。
在那激烈碰撞之后,兩種武器的主人四腳落地。
剛才的碰撞太大力,賀慶華噔噔噔退后了三步才站穩。
他盯著慕容挺手中的長刀,愣了一下。
這是中華神劍遇到的第一件兵器,碰撞之后沒有斬斷。
那是什么材料做的?
幸虧,只罵了個“老兔崽子”,這是前半句,那后半句“到地下陪你兒子們去吧”沒有說出來,否則就丟人了。
再看慕容挺,他的眼神完全不是愣住了,而是充滿了震驚,還有不可思議。
初次交手,他后退了六步,而且喉嚨里還有一大口血想要涌出來。
生平僅見。
多少年沒有拔刀出鞘了,這次就是為了痛快地報殺子之仇,他要一刀下去,砍碎賀慶華的劍,然后刀刃從他左肩上方進去,劃過心臟,再從小腹出來。
他要先斜地里把賀慶華劈成兩半,然后反手再劈成四半,然后再八半……
多年來積累、沉淀的刀技,他要把那些精華都用在賀慶華身上。
可是,連對方的劍都沒有斬斷,自己的刀刃上,還出現了個小豁口。
第一次交手,最多只能算平手,他還落了下風。
慕容挺的臉上少了一些悲傷和憤怒,多了一些震驚,又多了一些……
恐懼?
不確定,因為,他又舉起刀,指向賀慶華,王后退了一步,然后,下一句話是:“慕容部在場所有人,一起,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