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慶華原本不在乎木淳對賀蘭山無影腳、無影劍的言語貶損,也不在乎他看自己是否名副其實,因為他的基礎原本就是當初從系統那里換來的。
而現在,他都懶得拿出系統來看看,積攢多少人品了。
但此人還是必須要殺的。
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自己辛辛苦苦從慕容楓那里弄來的“嫁妝”,怎么可能拱手送人?
既然這個木淳有覬覦之心,那就弄死他。
更何況,木塔氏的人,他就沒見過一個不壞的,可以不用當人對待,沒什么好客氣的。
在木淳拿起一桿長槍出手的時候,賀慶華也動了,他也隨手撿起一把刀,朝著長槍砍了上去。
“當!”
一次碰撞之后,分開了。
賀慶華手中的刀被震得飛了出去,他自己也噔噔噔向后退了三步。
木淳原地不動,雄風獵獵,藐視著賀慶華,冷聲道:“這就是所謂的天驕?賀慶華,老子送你去長生天……”
賀慶華那小子,居然被自己一槍震退,什么狗屁人杰!
想不到,殺一個賀慶華竟然那么容易,首席元老豐厚的獎賞,還有龜茲刺客的懸賞,都是他的了!
我木淳出手一次,發達了!
駐地的三個妻妾,早就相處膩了,全部打入冷宮,再弄三個!
此刻他就是戰神,手中長槍旋轉,再次直刺賀慶華。
“噗!”
木淳往前動了一步,停了下來。
身邊隱約看見,剛才被自己一槍打退三步的那道身影,鬼魅一般又從自己側面飄了過去。伴隨而過的,是一道細微而凌厲的冷風,只是一道。
他的脖子在汩汩流血,他不知道被割了多深一道口子,反正他是覺得,至少一半。
不能動,稍微一動,腦袋就會從脖子上耷拉下去。
又覺得胸口涼涼的。
后背,同樣的感覺。
低頭看去,心臟的位置,被挖了一個孔,手臂粗細,一柄寒光四射的寶劍緩慢地從他眼前消失,后退,從他的后背拔了出去。
木淳的眼神開始變得迷茫了。
剛才不是還很厲害的嗎,怎么一下子就被殺了?
他都想好了,烏盛部落有一家種黍的,女兒長得非常漂亮,這次發財之后,先把她掠回來。
可是,怎么就,就活不成了呢?
身后傳來了賀慶華的聲音:“木淳,你太讓我失望了。怎么說也算是木塔氏的大王八蛋,怎應該比小王八蛋們強一點才對啊,怎么能這么弱?
神劍,唉,對不起啊,第一次出鞘,是用你殺那些巨蛟的;第二次,只斬了慕容部一個山大王的手臂;這第三次,卻是削一個大王八蛋的脖子、挖他的心臟,而且這人太衰了,他的血原不配沾染你。
這次就算我錯了,明日我會尋找最清澈的泉水,幫你洗滌這一恥辱。”
說完,又在木淳屁股上踹了一腳,罵道:“沒本事還裝大頭蒜,害我還要專門幫神劍清洗干凈,呸!”
這時,木淳的喉結竟然神奇地動了兩下,本來想要閉上的眼神充滿了屈辱,又要努力地睜開一些。
被殺的資格都沒有?
快死了還被嫌棄,他的命真的就那么不值一提嗎?
不甘,不甘!
“嘭!”
頭比身子先著地。
賀慶華踹的那一腳,使他原本就被削掉一半的腦袋耷拉了下去,栽在地上的時候,頭被身體壓在了下面。
“慶……慶華,慶華侄兒。”賀訥看著木淳的尸體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之后,更是不知道該怎么稱呼賀慶華了。
剛才,賀慶華與木淳的交戰,其實只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一共兩次交鋒。
交戰結束的時候,木淳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
第一次,木淳握槍直刺,賀慶華用一把刀做了一下象征性的抵擋,然后借力后退,同時抽出石臺上的寶劍,然后再一次向前,從木淳身邊一閃而過。
然后,就結束了。
賀慶華給了賀訥一個和善的笑容,就像對待前世公司里的老油條們一樣,果決殺伐的同時,也不能腦子一人就把他們給殺了,畢竟油條有油條的作用。
看賀訥依然表情緊張,賀慶華笑道:“賀訥叔,木淳這種人沒本事又貪心,死有余辜,其實你自己也知道,如果今天不殺他,說不定哪天他就對你下黑手了。只是今天他撞到我手里,竟敢打我的財物的主意,他虧了。”
“是,是是。”賀訥附和了一句,但又有些擔憂地說道,“可是,木淳畢竟是賀蘭部駐烏盛部的副使,就這么殺了,恐怕部族會追究的吧?”
賀慶華揮手道:“為賀蘭部戰死的英雄多了去了,多他一個又何妨?賀訥叔,木淳的事情你就不用回操心了,我會處理好。現在,談一談咱們之間的事情?”
“咱們之間?”賀訥心頭一驚,瞪大眼睛看向賀慶華,用手捂著自己的脖子說道,“慶華,我對你可是從來都沒有敵意啊。”
“那我還能不知道嗎,否則就不用談了。”賀慶華安慰道,“賀訥叔不用緊張,咱們坐下來談。”
但屋子里只有一個石凳,估計是平時慕容楓坐的,其他人都沒有坐的資格,門外的那些家臣估計更是進門的資格都沒有。
賀訥來到石凳旁邊站著。
賀慶華請他坐下,他十分堅定地推辭了,然后等賀慶華坐在上面之后,才蹲了下來。
賀訥身高接近一米八,雖然沒有卓輝那樣的身材,但在這個年代也算是高個子了,蹲在那里卻也比賀慶華低了半頭。
到了說正事的時候,賀慶華的態度就不客氣了。
“賀訥叔,慕容楓是我打敗的,他老人家的東西也是拿來賄賂我的,與常騎軍、與部族都沒有一毛錢關系。”
談正事倒是不妨礙賀訥的贊揚:“慶華侄兒真是少年英雄,輕輕松松就打敗了慕容楓那樣的高手。”
雖然不懂賄賂、一毛錢是什么關系,但結合上下文語境,賀訥還是能聽懂意思的。
那就行了,既然賀訥贊同自己的說法,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就定性了。
賀慶華擺手笑笑,恢復了一個十四歲陽光少年該有的樣子:“那兩個架子車真是好啊,賀訥叔,既然我的東西都已經裝上去了,兩個架子車就借我用用吧,下次回來我再還給你?”
賀訥連忙搖頭:“不用不用,不用還,你只管用就好,咱們這關系,親著呢,講什么還不還的。”
兩輛架子車原本就不是他的,更何況,如果能交好賀慶華,再額外送兩匹馬又算什么?
“哈哈,那太感謝了,原本我還想著讓慕容氏的家臣們一人一件幫我拿回去呢!”
相當于落袋為安,賀慶華的心情也非常好。
又打量了一下這座窯洞,安排道:“如果今后賀訥叔用得著……”
“不敢不敢!”賀訥會錯了意,忙說,“這話應該我說才對,慶華侄兒,咱們都是一家人,客套話我不太會說,如果今后用得著,只要你招呼一聲,上山下海只要你一句話!”
賀慶華笑了兩聲,左右指了指窯洞,說道:“我是說,如果賀訥叔用得著這座窯洞,就收歸己有吧!”
“哦——這個意思啊,好,好。”賀訥這才知道自己打斷的太早了,看看賀慶華手中的劍,又好奇地問道,“慶華侄兒,剛才我聽你說,你用這把劍斬過大蛇,而且戰慕容楓、木淳如砍瓜切菜,莫非就是鐵匠先生賀喂喂所鑄?”
“正是。”賀慶華點點頭。
賀訥又贊嘆道:“所謂寶劍贈英雄,賀喂喂也是我賀蘭部的能人啊!不知道此劍可有名字?”
嗯?對哦。
歷史上,不管是名人,還是名馬,或是別的什么有名的東西,要想流傳下去,首先不就是要有名字嗎?
賀慶華慢慢還劍入鞘,目光望向南方,沉吟良久,說道:“此乃鮮卑賀蘭部神劍,劍名,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