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的手敲在門上,門發出點響動,開了來。站在門門的人是大娃,他喜氣洋洋的喊道:“阿離哥,汀兒姐,你們倆回來了。”又朝他們倆身后望了望,眉頭皺了皺,“小姐呢?沒回來嗎?”他的手中還有半塊沒吃完紅糖冰糖一起熬制的月餅,散發著一股甜香得味道。
此時,汀兒充分的發揮出了大丫鬟的氣勢,道:
“大娃不錯嘛,都開始關心起小姐的行蹤了。阿離,你去給我教教他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的。”
“得令。”
阿離一個箭步,上前就將大娃的肩膀摟著,半拽半拖往里面,“啪”,半塊未吃完的月餅掉到了地上。
“阿離哥,你干嘛,別,別過來。”
院中暗處發出一聲似驚似喜的嚎叫聲,驚得正圍坐在一起吃月餅賞中秋月的粼粼、茹茹與從初三人,不由手抖了抖。
用一種飛快的速度將桌上的月餅收了起來,忐忑不安的站成一排,等待汀兒進來。
“不錯,自覺性和覺悟還算高,給你們三人一柱香時間將這里打掃干凈。另外,將走廊上、門沿上的大紅燈籠都給我高高掛起,明白了嗎?”
汀兒嚴肅吩咐道。
三人皆是精神一震,相比起被阿離教育,他們更希望用自己的行動來做點事情,因此,汀兒滿意地看著三人手腳麻利的干了起來。
姬環與一男子從陰影處緩慢地走了出來,臉上洋溢著開心,視線落在大門前高高懸掛的大紅燈籠上。
這男子紫衣華服,如同畫卷中走出的偏偏少年郎。他約莫有二十七八歲左右,頭發束起并且用發冠束縛。一雙桃花鳳眼端的是風流倜儻的代表,然他卻偏不,竟是一派老成固執模樣。
“環環,百里黎梓這事,是他的不對,哥哥定會替你討個公道。”
他的聲音溫柔,語氣堅定。
這人正是出海二月有余的姬旗,在中秋節這天,趕到鋰鐮鄉同回路上的姬環遇了上。
“哥哥,不必因為環環而感到心生不平,百里黎梓這樣的人,環環沒有嫁與他,環環感到安慰。”姬環輕輕地笑出,姬旗的維護,她還是很受用的。
不論如何,自家哥哥都站在她的旁邊,沒有因為百里黎梓這人,而對她心生不滿。
姬旗心底也是百感交集,環環在經歷了這一切后,愈發堅強了,他輕輕地道:
“環環,哥哥很欣慰,你能自強。并沒有一味地陷入情殤中,無法自拔。”
“哥哥,快進去吧。”
姬環不想姬旗一直在這個問題上打轉,當初因為哥哥她認識了百里黎梓,她不希望哥哥將她的遭遇全都堆在身上。
姬環與姬旗并肩走進老宅,桌上擺放著熱茶、糕點與精致的月餅,看來,汀兒和阿離是敲打過一番新來的三人了。
“哥哥,坐這里。”
姬環將桌上的茶壺拿著倒了一杯水給他,將茶杯放到他面前。
“我們家環環是愈來愈懂事了。”姬旗愜意地端起茶杯,“猶記得去年你還調皮搗蛋翻滾了一艘小舟。”
姬環嘴角噙著笑容,“哥哥,這能怪我?不知道是誰腳踩著兩邊的弦愣是弄得小舟左搖右晃,妹妹我不過是去拿那槳。”
兄妹兩人相對而坐,一壺熱茶伴著圓月,直到分吃完一盤月餅,月兒西落,兩人方才離開桌邊回屋里。
姬環泡了熱水澡,躺到了床上,汀兒吹滅油燈,屋內陡然暗了下來。姬環閉上眼睛,困意來襲,竟沒一會就睡著了。
清晨,卯時,姬環沒有醒來,但汀兒叫醒了她。她的腦子里亂兮兮,昨日夜里不知夢到了什么?竟然頗感頭疼。
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她不得不從床上起來,穿衣洗漱,去院中晨練。
姬環將目光從對面的宮玧身上收回,對面的人有種天生的貴氣,更有種讓人難抵抗的無形壓力,這來自力量上的強大,還有心理上的壓迫。
姬環也不需要他說,自顧自的便努力扎著馬步,開始訓練了起來。
宮玧看著她,沒有說話,冷著的臉如同寒冰三尺。但也默認了她的行為,手中的教尺在她身前量了量,仿佛在看她的動作是否嚴格符合要求。
許是憋著一口氣,姬環竟然覺得早晨的時間過得足夠快,好似一轉眼,便到了跑步時間。只是她的腿邁出時,她看見她家哥哥姬旗的身影從遠到近,緩緩地走了過來。人還在遠處,他的目光便在她的身上。
“五圈,十圈,十五圈…”
姬環在宮玧與姬旗的注視下,跑著,五圈五圈的被宮教習報出,但他卻沒有讓她停下。腿愈發酸麻,像灌了鉛似的沉重,她的目光盯在地上,卻也咬牙堅持著。
汗珠滾落,便裝服被打濕,臉頰通紅,這些都通沒能阻止她的腳步。
“調整呼吸,放松姿勢。鼻子呼氣吸氣,嘴巴緊閉,微微彎腰。……”宮玧看著她提點道每個字都蘊含著超乎尋常的魔力,她隨著他話的意思調整跑步身姿,竟驚覺更加的靈活、輕松。
這就是技巧,姬環想到。她心底是振奮的,也是新奇、高興的,她踏足了一個從前從未踏過的領域,正在一點點的吸收宮教習交給她的這些技巧,一點點化為己用。
這些技巧也只是延長了她的跑步時間,并不能讓她如同機械一樣轉動下去,而宮玧是個掌握人體極限的高手,姬環的臨界值達到時,他叫了停。
姬環茫然的停下腿,雙手放在膝蓋上,人也半蹲著,下一個瞬間,等待她的便是臉朝地,人落地窘境。
“環環,你做的很好。想必,父親也會很欣慰的。”
姬旗柔聲說道,伸手拍了拍她的頭。替她將額頭上亂掉的鬢發整理好,姬環一時頓住,看向她家哥哥,他從海上回來了,真好!
“今日就到這里。”
宮玧說完,轉身離去。
姬旗看了看她,轉身也跟了上去,留下姬環一人在偌大的院中定定的站了會。
吃完早餐,她帶著粼粼去了趟藏家,見藏叔那邊的情況越來越好,王碧香的手法越發越熟練,幾乎挑不出毛病,便回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