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歌謠
“情況怎么樣了?”
“很不妙,這不是普通的霧霾,有些未知的成分無法檢測出來,屏蔽了整座城市的信號,我們的設備根本沒辦法使用。”
遠遠望去,整個阿瓦隆都被籠罩在蒼白的霧氣之下,能見度不足五米,聯邦部隊和數名研究人員駐扎在外面,每個人都神色緊張并且帶著一絲茫然,短短三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詭異的霧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整座城市吞沒,等聯邦發現情況時,就已經和城市里失去了聯絡。
第七區的區長卡梅隆聽著下面人的匯報眉頭緊皺,先前派遣的救援隊伍也全都沒了蹤影,眼前這片白霧,就像是能夠吞沒人的怪物一樣,一旦踏入其中便有去無回。
“上百萬人就在我們眼皮底下消失,你們卻告訴我毫無辦法?”卡梅隆忍不住低聲吼道。
幾名專家都露出愧疚的表情,這個情況,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能力范圍。
“其實,倒也不是一點發現都沒。”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老年學者說道,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
“有什么發現就快點說出來!”
老年學者對于卡梅隆惡劣的態度也沒在意,定了定神,開口說道:“在觀察霧氣的時候,我們發現這些霧氣目前還在以一個很緩慢的速度向外部蔓延,按照目前的速度,恐怕到明天這個時候,霧氣能覆蓋的面積還要擴大一倍,至于讓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就是它蔓延的方向,以阿瓦隆為中心,東面、北面和西面都在不停地擴張,唯獨阿瓦隆的南面,霧氣邊界是一直保持不動的,就好像那里有什么存在使它畏懼著。”
“阿瓦隆的南面是貞德市。”卡梅隆低聲思索,目光一凝,“貞德市有什么情況嗎?”
“幾個小時前,石中劍出現了。”有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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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鐘聲敲響
遺失的權柄再現
王與背叛者們感受痛苦
它們來自過去
游蕩在未來
古老的腐朽高歌著
被遺忘者在癲狂的紅月下起舞”
不知何時起,貞德市內流傳起一首奇怪的歌謠,就像石中劍的出現一樣,突兀卻又讓人感到自然,仿佛它本就存在。
貞德市陷入了恐慌之中,雖然聯邦很快封鎖了阿瓦隆的消息,但是這世上畢竟沒有不透風的墻,加上傳說中石中劍的現身,有人開始謠傳這是末日降臨的征兆,就像千年前的舊歷一樣,人類文明會再一次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聯邦抓了很多個散播謠言的人,發出通知解釋阿瓦隆的原因:化學試驗導致。至于有多少人相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沈風原本還在外面逛街,可是自謠言傳開之后聯邦就開始了戒嚴,只能回到酒店里等待這事情的解決。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沈風打開門,只見屠不士捧著一大堆零食,手上提著兩打啤酒憨厚的笑著:“沈老弟,喝兩杯?”
屠不士進來后就地坐下,先打開一罐啤酒猛地灌了一口,看著沈風說道:“淘汰賽的晉級名單已經出來了,沈老弟看了沒,俺運氣不錯,跟你一樣都進了下一輪。”
“還有沒有下一輪都不一定呢。”沈風搖頭道。
“咋地了?”屠不士愣了一下。
“阿瓦隆的事你不知道么?”
“阿瓦隆啥事?”屠不士摸了摸腦袋,神情疑惑,“俺在房間里睡了一下午,醒來就找你喝酒來了,阿瓦隆跟這次比賽有啥關系?”
沈風大概說明了一下阿瓦隆的情況和石中劍的事。
“乖乖,一百多萬人失蹤了?還出現了一把神器?”屠不士咂咂嘴,十分驚嘆,隨即又苦喪著臉,“那俺的50w金幣不是要泡湯了嗎?”
“也不一定,或許沒有我想的那么嚴重吧。”沈風翻了翻白眼,你居然還關心著獎金?
“俺還指望著這次比賽打完,拿到獎金就回老家跟俺媳婦把事給辦了的,唉——”
臥槽flag立起來了?比賽繼續50w金幣就是你的了?
沈風無力吐槽他的想法,他現在已經不是很在乎這次比賽了,最近發生的各種詭異的情況讓他隱隱有些不安,這個世界,似乎在發生什么未知的變化。
“對了,俺從樓下上來時聽到一首歌謠,也不知道是誰唱的,怪好聽的,不知道跟這些事有沒有關系。”
“什么歌謠?”沈風抬頭問道。
“怎么唱的來著我想想。”屠不士歪頭思考了一會,張開嘴巴,低沉詭異的歌聲從他口中傳出:
“破碎的鐘聲敲響
遺失的權柄再現
王與背叛者們感受痛苦
它們來自過去
游蕩在未來
古老的腐朽高歌著
被遺忘者在癲狂的紅月下起舞”
沈風感覺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腐朽陰冷的氣息似乎突然充滿了整個房間,在他的耳邊,皮膚上,毛發上,他感到身體在無法控制的顫抖,胃部在蠕動,惡心干嘔的感覺涌了上來,心臟在不規律的跳動,痙攣的氣管帶來窒息的痛苦,視線里所有的存在都變得扭曲,眼前那個原本樸實和善的面孔也猙獰怨毒起來,慘白的面龐慢慢向他靠近,猩紅的雙眸帶著嘲弄和貪婪。
一股極端的能夠吞噬一切的恐懼吞噬著沈風的理智,他想要逃跑卻失去了對雙腿的控制,“咔”的一聲仿佛什么東西破碎,怪物的嘶吼聲此起彼伏,血色的月光下有無數無法名狀的影子在飄蕩。
“沈老弟!沈老弟!你怎么了?別嚇俺啊!”
不知過了多久,沈風睜開眼睛,扒開嘴巴貪婪大口的呼吸著。
見到沈風醒轉過來,屠不士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我這是怎么了?”沈風發現自己躺在了沙發上,嘴巴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塞了一把牙刷進去,全身竟被汗水浸透了。
“俺也不知道,你剛才突然倒在地上抽筋起來,不停的冒冷汗,滿臉痛苦的樣子,俺看著像是羊癲瘋,怕你咬著舌頭,于是拿了把牙刷塞你嘴巴里了。”屠不士把沈風扶了起來,倒了一杯熱水過來,“俺已經叫了緊急救護過來,應該快到了,待會還是去醫院吧。”
“我抽筋大概持續多久?”沈風問道。
“沒幾分鐘吧,從俺到你房間一直到現在也才過了十幾分鐘。”屠不士臉色有些蒼白,沈風剛才的樣子是他從未見過的猙獰恐怖。
“不好意思,老毛病犯了嚇到你了。”
“你這真是羊癲瘋?”
沈風點了點頭,沒打算澄清什么。
見他不太想多說,屠不士也沒繼續追問,這種病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種難言之隱,無征兆的發病,駭人的癥狀,到現在也沒有能徹底治愈的法子。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當中。
沒多久敲門聲再次響起,屠不士打開門,原來是醫院的急救小隊到了。
“病人呢?”醫生問道。
屠不士指了指坐在沙發上的沈風。
醫生和護士走了過去,給沈風做了一些簡單的檢查,發現他沒什么問題叮囑幾句便離開了。
“屠大哥你也回去休息吧,我沒什么事的。”沈風在醫生走后對屠不士說道。
“那俺就先回去了,有什么問題你再叫俺。”屠不士猶豫了一下,有點不太放心,收拾完垃圾拎著啤酒開門準備離開,“這酒你還是別喝了,對身體不好。”
“麻煩你了,等回五區后我請你吃飯。”
屠不士咧嘴一下:“好嘞!”
屠不士離開后,沈風又躺了下來,剛才的畫面歷歷在目,但是誘因是什么他不清楚,是那顆詭異的黑色鉆石,還是剛才屠不士唱的那首歌謠?以前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羊癲瘋也是借口,自己在醫院檢查過,身體好得很根本就沒病,那天的莫名昏迷是目前所有詭異情況的開始。
“被遺忘者在癲狂的紅月下起舞...”沈風喃喃念道,他清晰地記得先前自己看到的那些不可名狀的影子血色月光下無規律蠕動的樣子。
沈風無法確保是不是自己精神方面出了問題,還是說的確受到了一些不知名存在的影響,他決定比賽結束回家之后立馬去醫院再檢查一遍,不過這次要去的是精神科。
不知道什么心態的影響下,沈風找了一支筆和一張紙,把那首歌謠抄寫了下來,直覺告訴他這首歌謠藏著什么秘密。盯著紙上簡短的幾句話,沒有任何思路的他狠狠地揪了一把頭發,“算了,還是去殺幾只怪物放松一下吧。”沈風躺進了游戲倉。
書桌上,寫著歌謠的紙張無風自動,似乎在傾訴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