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感覺仿佛有數道目光盯著她,她“刷”地轉頭看去,就見一堆士兵圍坐在一起一邊啃餅子一邊看她,目光還帶著絲絲縷縷的……如果她沒看錯,是憐憫吧?
憐憫她做什么?
寧玉不明白他們這是什么操作,卻還是很和善地朝這群糙老爺們彎唇笑了笑,如夏花般璀璨迷人。
“……”
王……王上!安和王姬勾引臣等!
……
……
趙平與寧澤寧玉同坐。
趙平拄著劍,一邊吃餅子一邊時不時若有所思地看寧玉寧澤一眼。
“怎么了?”寧澤看向趙平,微笑道:“清安有什么話直說便是。”
趙平沉默了片刻,開口道:“臣在想,這批死士到底會是誰的人呢?”是一時眼花認錯了人,還是專門來殺寧玉的。
寧澤搖搖頭,“不知道,朝中想我死的恐怕不在少數。”
寧玉抬頭看過來:“……”明明刺客是來殺她的好么?算了,還是不說了,說了美人哥哥也不信她。
趙平很隨意地點點頭,不再說話。畢竟他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來殺誰的,就不必說了給他們添堵,反正來一個他殺一個來兩個他殺一雙就對了。
一行人草草吃完東西,便又匆匆駕馬疾馳而去,總算在日暮之時趕到了驛站。
早有士兵過來打前站,驛站守官吩咐好下面人準備好一切,便帶著人在三里之外迎接太子儀仗。
看見車馬馳來,守官一行人忙下馬跪拜,看見有人跪拜攔路,趙平勒馬催停車馬,守官忙亮出印璽自報身份,親衛在寧澤車窗邊低語幾聲,寧澤掀開窗簾,朝守官微笑著點點頭。
“有勞崔守官帶路。”太子道。
天哪,太子和他說話了!
崔守官驚喜的不能自已,忙叩首道:“為太子殿下帶路是臣的榮幸。”
寧澤點點頭,便放下窗簾。
崔守官帶著寧澤一行人到驛站,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沐浴香湯也已備好,寧玉寧澤各自回房洗漱。
“王姬王姬,水溫剛剛好,要現在洗嗎?”幻彩伸手試了下水溫,扭頭問寧玉道。
“嗯……洗吧。”寧玉抻抻腰,懶洋洋地走過來,一邊走一邊解衣服,等走到浴桶邊已經脫掉了最后一件,她扶著桶踏入水中。
溫熱的水沒過肩膀,一天的疲勞一掃而空,她舒適地喟嘆一聲,瞇著眼睛任由綠云幻彩幫她揉捏按摩。
……
……
夜晚,星光燦爛。
星光下,眉目飛揚如畫的少年人按著劍,懶洋洋地靠在墻邊聽來人稟報消息。
這次太子出行,除了趙平及十數名太子親衛,明面上只帶了兩名領衛,一名領衛領二十士兵,兩名領衛也就四十士兵,加上親衛也不過五十來人,不算龐大的隊伍。
但暗地里還是隱藏了不少人,負責為主隊伍排除危險,打探消息。
畢竟是儲君出行,不容輕視。
趙平此時就在聽在暗地潛伏的士兵帶來的消息。
“你是說,是那幾人太普通了,所以你沒有察覺?”趙平抬眼看向其中一人。
“是……將軍,沒發現是屬下的失職,可是……可是他們實在是太普通了……”那人按劍跪下。
“做錯了事還想著推脫?”趙平瞪他,“老子平時就是這么教你們的?”
幾人:“……”你誰老子,我們里面年齡最小的也比你大兩歲!
當然,想是這么想,卻沒人敢說這話,畢竟他們只是小小下屬。
“是屬下辜負了將軍的教導。”席力道。
面前這個人雖然很年輕,但的確卓越,他還是佩服他的,可是這次的事真的不怪他啊,誰能想到殺手來的人那么少,還那么的樸華無實,掄著一把鋤頭笑呵呵的就跟要去下田的農夫無異,誰能想到那他娘是一群圖謀太子性命的殺手!
“要是換了老子,會發現不了?我看就是你不用心!”趙平訓斥道。
“……”
“是。”席力很委屈地應道,你是將軍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只是一個沒得思想的小小領衛。
“還好這次是本將軍隨行,要是換了旁人,指不定出什么岔子。”趙平哼道,“到那時候你們還想推脫?命怕都得丟了!”
“……”
“是。”沒得思想的領衛們應是。
“以后盤查嚴點,方圓十里蒼蠅都別放過來。”趙平道。
當然,放過來也不怕,畢竟有他這個絕世高手在呢。不過這話他不能說,不然這幫孫子就更懶散了。
“是。”領衛們紛紛應道。
趙平點點頭,繞著驛館指著方向對他們做安排,畢竟才有過刺殺事件,有一就有二,那些妖魔鬼怪不管是想殺寧澤還是想殺寧玉,宮外總是最合適的地方。
雖然他天下無敵驍勇善戰,但他又不是時時刻刻看著那倆的,他還得睡覺還得解手。
萬一殺手專門挑到這些時間行刺,他慢半刻沒趕上呢,所以還是多上幾層防護保險些。
安排好之后,趙平揮手,“行了,下去吧。”
幾人應聲是,轉身幾個跳躍下去,身形隱在黑暗里,看不出蹤跡。
趙平又去招來驛館內的領衛士兵,對領衛及士兵做好換防安排之后,拍拍手讓都散了。
趙平自己又巡視幾圈,見沒什么異常,且各個關口都有士兵把守,才舒口氣,抱著劍揚唇笑起來,“現在應該萬無一失了,回去睡覺!”
趙平回房之后剛準備關門,就聽到屋頂傳出很輕的聲響。
“……”
這么快就有人來送死了。
一幫靠不住的,人都上房了,還沒發現,還是得靠他。
趙平緊緊手中的劍,退出房間,攀住墻壁借力一躍,翻身上了屋頂,剛準備拔劍,卻見是個女子,仰頭望著夜空。
背影竟有幾分罕見的寂寥。
“……”
趙平收了劍,走過去,在寧玉旁邊大喇喇坐下,“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屋頂上做什么?”
瞧見寧玉手中酒壺,趙平“嘖”一聲,奪過寧玉手中的酒壺搖搖,嘴角扯了扯,“還喝酒,怎么著?還想對月賦詩兩首?”
“……”
“沒那文采。”寧玉道,從趙平手中奪酒壺,趙平這次倒沒有耍無賴,松開了酒壺。
寧玉拿著酒壺灌兩口酒。
趙平沒擋她,只勸道:“你少喝點酒,這可不是好東西,喝醉了明天起不來,沒人等你的。”
這話倒是實話。
他們的行程都是提前規定好的,一處變,處處變,改計劃很麻煩的。他可不愿意為了一個人去費腦費神的改變所有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