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宴
剛剛還囂張無比的朱三就這樣被沈明初扼住了命運的咽喉瞬間就慫了,要不是有沈明初的劍架著,他都恨不得當場跪下求饒。
額,這人之前怕不是唱川劇的吧,這臉變得也太快了,也不知道是誰剛才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怎么受到威脅后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大哥,按照你剛才的人設,你不是應該特別硬氣的說一句,“小子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你知道我是誰嗎?在成國公府撒野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大爺勸你速速放了我,老子還能留你一條狗命,否則你有等死吧!”
瞧瞧,這才是一個反派角色應有的氣場,你這個樣子是木有前途的,只能當一個沒有名字的炮灰。
雖然朱三很慫但這并不妨礙葉未晞探索真相的心,她圍著朱三轉了兩圈,然后捏了捏他的衣服問道:
“樹旁邊蹲著那人是誰?他平日的飲食起居是由何人照顧?”
朱三雖然不知道葉未晞提出的這兩個問題有何目的,但如今小命攥在別人手里,再加上她問的也是什么重要事情也就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回稟兩位大俠,這人是國公爺最小的弟弟,排行第七名叫崔宴,我是他院子里的管事,七爺可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平日里的飲食起居都是由我親力親為。”
“好一個親力親為我看是中飽私囊吧!
看看你家主子面黃肌瘦,頭發油污發黃,一看就是營養不良,難不成你們成國公府已經落敗到這副模樣了嗎?
相較于崔七公子的消瘦,你這家伙倒是長得腦滿腸肥,滿身的珠寶玉器,若是讓外人一看還以為你是主子,他是仆人呢!
更何況現在已經接近冬日可崔七身上仍舊穿著初秋的衣裳,這衣服看起來雖然不錯,但卻是用劣等的絲綢制成,也就只有那些底蘊不足的小門小戶才會上當受騙。
再看看你外衣穿的雖然只是普普通通的細絹,可里子用的卻是妝花緞。
妝花織造的過程極為復雜,從紋樣設計、挑花結本到選料、染色、絡絲、打線、絡緯、,絡緯、上機要經過多道復雜的工序。
一匹妝花的織造費工費時,織造速度極慢,一個女工一天只能織兩寸,故有京城中就有“寸金換妝花“的傳聞。
更何況這樁花還是是專供“上用“的御用品,除了可供皇室使用外也就只會賞賜給勞苦功高的眾臣,算是本宮的庫房內也只有八匹妝花。
你一個小小的管事有什么本事弄來這妝花緞,還如此浪費的作成內襯,簡直就是暴遣天物。
只怕本應該供給崔七的物資都被你貪去了吧,這么多好東西把你養的膘肥體壯,到把真正的主人餓得這般苦瘦如柴。”
朱三原本只是想假意屈服拖延時間,其實他早就已經放出了求救信號,只等時間一到大批的護衛趕到他就可以趁著形式混亂逃出沈明初的壓制。
可葉未晞卻將他中飽私囊的事情抖落出來,如今秘密曝光朱三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原本朱三還想著將他倆擒住后好好折磨一番,然后再扭送到國公面前討一番賞賜,已報他剛才所受的屈辱,現在看來這兩個人是絕對不能留了,必須立刻滅口。
眾所周知崔宴雖然長相俊美,但他天生就是一個傻子,為此成國公也遭受了不少嘲笑,他雖然對這個弟弟一向愛搭不理,可吃穿用度卻沒有半點虧待,成國公如果得了什么好東西必然會送給崔七一份。
崔宴是老來得子,又是老國公唯二活著的子嗣,所以崔宴雖然癡傻卻依舊是老國公的心頭肉,國公府的下人雖然都知道他癡傻卻沒人敢心生懈怠。
但隨著成國公府父輩的先后故去,關心崔宴的人越來越少,而新任成國公雖然在吃穿上從不會苛待崔宴,但對他的生活也從不關心。
朱三就是在老國公去世以后被分配去照顧崔宴的,剛開始他還為自己被分配去照顧崔宴而感到生氣。
畢竟崔宴的院子所有的吃穿都是定數根本沒有額外的收入,可時間長了之后朱三就發現國公爺和夫人根本不關心崔宴的生活,而崔宴本人更是像個啞巴似的,不論受了什么委屈也不會多說一句話。
整個院子就是他朱三的天下,什么國公府的七爺不還是要任憑他這么一個小小的下人擺弄么。
這些年來朱三的胃口越來越大,大小動作頻出就把崔宴弄成了這副難民的模樣,如今被葉未晞識破他自然不肯認命,正準備悄悄摸出藏在袖間保命的毒箭將二人滅口,就被沈明初一個擒拿就繳獲了兵器,反而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見到自家主管被擒,跟著朱三一起來的幾個小嘍羅正不知如何是好,就看到國公府的護衛長正帶著一隊人馬向他們的方向飛速跑來,顯然是收到了朱三剛才發出的信號趕過來的,那幾個小嘍啰也顧不上自家主管瞬間就想看到親人一樣跑過去尋找安慰。
卻不曾想那些護衛就像沒有看到他們一般,徑直走到那兩個賊人跟前徑直跪下:
“草民參見大皇女殿下,草民乃是國公府的侍衛長田虎,負責國公府內的安全,不知這人何處冒犯了殿下。”
被侍衛長這么一跪葉未晞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原本還心存幻想的朱三瞬間面如死灰,連掙扎都放棄了。
葉未晞踢了踢腳邊的弓弩,冷笑道:
“本宮不過是外出更衣,就碰上了這樣一出惡奴欺主的好戲,本來還想替你家七爺伸張正義,卻沒想到差點被惡賊殺害。
田侍衛長的眼神好像不大好使沒看到這人手拿利刃,想要刺殺于本宮嗎?
你家國公爺可從下朝回家,這事可不是你一個小小的侍衛長,能夠解決的了的。”
這人既然能當上侍衛長,手上自然有兩把刷子,他巡視一圈心中也就猜出了個大概。
“正如殿下所言,此事事關重大草民自然不敢擅自做主,我家大人雖然還沒有回來,可夫人已在花廳中備好茶點,還望殿下能夠移步去花廳詳談,我家夫人自然會給殿下,一個滿意的答復。”
整個廢園之內能就沒有一個人能與葉未晞身份相當,她自然也不愿去為難這些下人,更何況她此行的目的也不是來給成國公府解決家庭內部糾紛的。
既然成國公夫人相邀葉未晞自然樂于接受,誰愿意在這里扮演居委會大媽的角色呀。
話雖這樣講沒錯,可沒走幾步葉未晞就發現作為此次事件的主人公崔宴,竟然還蹲在那叢灌木旁邊用刀不知削著什么東西。
“田侍衛長崔宴還在那蹲著呢,你們難道就任由他在那蹲著,也不管管嘛?”
面對葉未晞的質疑田虎連忙解釋道:
“殿下,不要誤會我家七爺他向來獨來獨往,并不喜歡有陌生人貼近,如果和陌生人接觸,會引起他的恐慌,甚至會使七爺的情緒失控。
一會兒七爺玩夠了,自然就會回去的。”
田虎的回答并沒有將葉未晞勸服,現在已經接近冬季,京城里雖然還沒有下雪,但天氣仍然十分寒冷,像葉未晞這樣嬌氣的人早已經換上夾棉的薄襖,而崔宴身上穿著的卻還是初秋的衣服。
剛剛葉未晞靠近時分明發現崔宴裸露在外面的雙手和耳朵已經凍得通紅,難怪朱三敢這么囂張,合著這整個成國公府真沒有幾個人把崔宴放在心上,這人也未免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