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連月來的準備,鳳凰王朝南征的軍隊擇吉日出發。大軍出征儀式在午門外舉行。
皇帝坐的黃幄傘下擺著御座,御座前的黃案上放著一方虎鈕金印。一般來講遠征軍大元帥的印信都是銀質的,但本次掛帥的裕王是皇子,故而用的是金印。文武大臣早已齊集于此,大臣們穿朝服,出征將士著甲胄。
“皇上駕到!”伴隨著太監的一聲高呼,皇帝圣駕親臨。
眾人跪在地上,山呼萬歲。
皇帝升御座:“眾愛卿平身!”
眾人起。
裕王領頭,身后簇擁著出征眾將,邁步向御書案走來。裕王今日穿著金盔金甲,身披大紅色斗篷,器宇軒昂,威風凜凜,走到御書案前單膝跪倒:“征南大元帥鳳青楓參見父皇!”
皇帝起身,將大元帥印鄭重地交到兒子手中,說了一些勉勵和祝福的話。裕王接了印,跪在地上朗聲說道:“請父皇放心,兒臣一定不負父皇期望!”
兩名太監走近裕王。一人牽著一匹雄駿有力的棗紅馬;一人端著一個托盤,盤中放有衣服和弓刀等物。這是皇帝御賜給出征大帥的。
裕王再次向皇帝致謝,表示收下了禮物。
“禮----畢----”太監又發出了響亮的故意拖長的聲音,皇帝從御座上起身回宮。
文武百官再次跪倒相送。
皇帝離開后,眾大臣方才起身。裕王佩上御賜的弓刀,翻身上馬,緩緩往皇宮外走去。宮內騎馬,這是皇帝賜給每位出征大元帥的榮耀,十年前的馬元振也享受過。
馬匹徐徐前行,身后跟著的是這次與裕王一起出征的將領,陣容不可謂不豪華:
鎮西軍都督劉嘉麒,四十歲出頭,十余年來威震西羌,有他在,羌人從來不敢輕啟戰端;
北寧節度使邵權的長子邵英,少年英豪,數度率兵入草原作戰,曾在一次戰斗中陣斬柔然人數百;
禁軍步兵都指揮使韓榮,手下掌握著朝廷最精銳的步兵;
十年前跟隨馬元振大帥南征,連破南詔七十八座營寨,參與指揮攻下南詔國都陽和城的李慶之;
......
眾將領出了皇宮,早有軍士牽著每位將軍的戰馬在外邊等候多時。大家翻身上馬,駛入京城中的禁軍營地。
從禁軍營地門口到洛京城西門的道路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畢竟,這種盛大的出征儀式有十年沒有看到了,今日正好大飽眼福。
南征將士們出來了。
最前方是上千名衣甲鮮明的步兵,步伐一致,刀槍如林;再往后是數百名威武雄壯的騎兵,盔明甲亮,旌旗招展;被士兵們簇擁在中間的則是以裕王為首的南征軍將領們,他們向百姓揮手致意,百姓回以一陣陣響亮的歡呼聲;再往后則是一些輜重后勤部隊,能看到有車輛上裝著糧草軍械。當然,從京中禁軍營地出來的這支軍隊只是儀式性的,規模很小。在洛京西門外早有大軍集結,那才是南征真正的主力。裕王率領的這支禮儀性的軍隊與大軍匯合后,先乘船渡過洛水,再沿著官道次第向南進發。到了南部邊境靖南將軍府的管轄范圍,這支從洛京趕來的軍隊就會與當地的邊兵再次匯合,進入南蠻境內展開軍事行動。
平日里,朝廷大臣們上下朝都有嚴密的安保防護。但今天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為每逢重大節日或者有大軍出征儀式這種盛大的典禮,整個洛京的安保都已經升級到了一個很高的水平。沒辦法,京城百姓喜歡看熱鬧,連京畿附近甚至更遠一些的地方也有人想來京一睹盛典,人數比平時多得多,秩序也會更混亂。
花朵朵決定在今天伺機行刺盛冀。盛冀的勇毅侯府就在禁軍營地到洛京西門的那條大路邊上,大軍出征儀式的程序很短,侯爺很快就會從皇宮回府。她就等在侯府門口附近的一棵樹底下。能看到比往日增設的巡邏隊時不時從不遠處走過,見到這些花朵朵反而很安心。這些巡邏隊能擋住一般的危險人物,但對花朵朵來講完全不起作用。
道路兩旁的人很多,她混在人群中很容易。她本以為盛冀很快就會回府,但他偏偏遲遲沒有出現。不久之后,裕王率領的出征部隊從禁軍營地出發,通過這條大路往洛京西門出去了。裕王走后,圍觀百姓紛紛散去,花朵朵就不太好隱藏自己了,尤其是她長得比較漂亮。
一個長得漂亮的女子總是更容易吸引人的目光,時不時有男人甚至女人會多看她兩眼,有幾個男人在看了她的面容后甚至駐足不走了?;ǘ涠溥@個時候才明白當初長官說她不適合在情報科而只能在暗殺科的原因。情報科的人必須得是長得普普通通,往人群里一扔再也找不出來,不管什么時候往街邊一站絕不惹人注目的那種。
花朵朵心下慌亂,覺得今天的事情可能要搞砸。果然怕什么來什么,她正在緊張窘迫之際,在路的對面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燕銘。更可悲的是,燕銘也看到了她。
燕銘還不是一個人,另外還帶了兩個“影子”的人。他們是有事來找侯爺的??吹交ǘ涠湓诰┏浅霈F,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燕銘立即帶著另外兩人追了過來。
花朵朵自然轉身就逃。京城建筑密集,她凈揀一些岔道小胡同之類的地方跑,期望能把追兵甩掉。但燕銘哪里會輕易讓她甩掉?花朵朵一天不死,他一天睡不好覺。
很不幸,花朵朵鉆進了一個死胡同里。三個人立刻圍了上來?;ǘ涠涑榈杜c三人搏斗。燕銘一邊格斗一邊高呼:“有刺客!快來人!”
遠遠地,花朵朵看到有一隊巡邏兵從胡同口趕過來了。胡同內空間窄小,不利于展開格斗。如果巡邏兵們都過來,大家一擁而上,只要有一個人抱住了她的腿或腰,她就死定了。畢竟她雖然武藝高強,但只是個女子,靠敏捷取勝,力氣是不如這些男人中的任何一個的。她心里著急,加強了進攻。
她一刀刺中了一名“影子”的脖子,但她自己也在同一時刻左肩中刀,鮮血流了出來。脖子中刀之人慢慢倒下?;ǘ涠湟荒_向中刀之人肩上用力踩踏,借著一踩之力騰空而起,躍到了死胡同盡頭的圍墻上,然后跳了下去,繼續往前跑。她跑了幾步,動作變得一瘸一拐。方才跳下來時,不小心崴到腳了。
身后,燕銘和另外一名“影子”也跳了下來。見到花朵朵跑路的姿勢,燕銘大喜:“快追。她腿腳看起來受了傷,跑不掉了!”
這里是京中一座很有名的公園,面積很大。公園里面有一座湖,湖上有橋,里面還可以泛舟。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姹紫嫣紅,綠草如茵,不少京中百姓乃至達官貴人家的夫人小姐都在園中游玩。當然,因為今天京中有盛大典禮的緣故,公園里也安排了幾支巡邏隊以保證游人的安全。
“追!她往那里跑了!”燕銘用手往花朵朵逃走的方向一指,帶著那位“影子”追了上去??墒?,花朵朵好像忽然之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