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歌把檔案室恢復原樣后離開了,又回到了一樓找李沁緣。
舟歌雙手撐在她桌上:“你把那天的報紙藏起來了?”
李沁緣瞥他一眼:“我跟你說過了,我也沒看過那份報紙。”
旁邊的周琴琴看到舟歌,大眼睛里滿是驚恐,但是當他和李沁緣說話的時候,周琴琴眼里的驚恐轉為了疑惑和憤怒。
周琴琴:“你們倆認識?”
舟歌:“認識。”
李沁緣:“不認識。”
周琴琴:“???”
舟歌“嘖”了一聲:“咱們都見這么多面了,還算不認識?”
李沁緣根本就不理他,低著頭做自己的事情。
舟歌想了想,決定換一個策略,他湊到李沁緣耳邊說:“你覺得那份報紙是誰藏起來了?”
李沁緣本想躲開,但聽到問題后卻沒動了,她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后搖搖頭:“應該是報社里的人,不過我問了所有人,大家都不肯聊這件事。”
舟歌看向旁邊的周琴琴,笑嘻嘻的湊了過去:“美女,我跟你打聽點事兒?”
周琴琴雖然剛剛被李沁緣騙了,但是想到舟歌還主動幫自己搬東西來著,便好脾氣的道:“那你問吧。”
舟歌注視著周琴琴的臉:“我記得七月份有個叫蘇珊的女人跳海自殺的報道,你記得嗎?”
周琴琴眨了眨眼,眼神開始閃爍了起來,手也不自然的撩了下頭發:“記不得了,這都,這都多久了,每天有那么多新聞,我哪能都記得。”
舟歌看著她的眼神和動作,開始相信李沁緣沒有說謊。
李沁緣在一旁假裝在寫新聞稿,其實耳朵一直在聽著,想著說不定自己沒問出來,別人問就能得到答案呢。可是舟歌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樣的,她的筆尖在紙張上停頓良久,油墨順著筆尖在紙張上印了一大攤,但是她自己卻不自知。
舟歌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從李沁緣手中抽走了筆,輕輕放在桌上:“你認識金茉莉嗎?”
李沁緣回神,看了一眼舟歌便低下頭去:“不認識。”
舟歌瞇眼:“李大小姐,說謊可不是什么好習慣。”
李沁緣問他:“那你認識蘇珊嗎?”
舟歌有點莫名其妙:“不認識。”
李沁緣笑了一下:“你不也在說謊,咱倆半斤對八兩,就誰也別說誰了吧。”
舟歌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有點發懵,腦子里都是李沁緣的那句話,按照她的話,阿森是認識蘇珊的,可是在阿森的記憶里確實沒有這么一個人。
舟歌在腦子里問阿木博士:“阿森的全部記憶我都有嗎?”
阿木博士:“當然。”
舟歌眉頭皺的更緊:“那為什么阿森的記憶里沒有蘇珊這個人,李沁緣卻那么肯定他們認識?”
阿木博士思考了一會兒:“會不會是阿森見過她,但見她的時候那并不叫蘇珊呢?”
舟歌的眉頭一下子就松開了,確實是有這種可能,那就只有看到蘇珊的照片的時候才能確定了。
“阿森!”
舟歌在想事情,聽到有人喊了幾聲,才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舟歌回頭看去,唐婉君在遠處朝自己招手。
唐婉君抱著一個油紙包朝他跑來,然后伸手把油紙包遞了過來:“嘗嘗。”
油紙包里是一塊塊的巧克力,唐婉君把油紙包舉到了舟歌面前,舟歌能清楚的聞到甜膩膩的可可味。
舟歌搖搖頭:“不用了,我不愛吃甜的。”
唐婉君臉上閃過一絲失望,收回手自己捏了一快丟進嘴里,臉上露出愉悅的表情:“我小時候看有錢人家的小姐吃的就是這個,我當時就在想,總有一天我也要嘗嘗。但是那時候家里太窮了,連吃飯都成問題,現在好了,我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
舟歌不太擅長回應女孩子突如其來的自我剖白,他腦子里想的是,這種巧克力應該是挺貴的,平常唐婉君翻來覆去就是那幾件舊旗袍,也沒見帶什么首飾,現在怎么會買這么貴的巧克力吃呢?
是她突然得到了一大筆錢,還是之前需要用錢的地方不再需要了?舟歌不知道這條線索和案件有沒有關系,但他還是記了下來。
阿木博士看了直嘆息:“這種時候還是要安慰一下女孩子的。”
舟歌覺得此時的阿木博士特別像一個指導兒子談戀愛的老父親,不過他還是下意識的聽從了阿木博士的建議,抬手在唐婉君的肩上拍了拍。
唐婉君愣了一下,對舟歌笑笑:“你和別的男人不太一樣。”
舟歌不太明白,這算夸獎嗎?
舟歌陪著唐婉君走了一段路,期間唐婉君一直在說著什么,但舟歌腦子里還是在反復想著蘇珊的事情,所以根本沒有用心聽,他總覺得蘇珊的死和余蔓莉的案子一定有什么關聯。
他看向一直在說話的唐婉君,還是出聲打斷了她:“婉君,你知不知道茉莉有什么姓蘇的朋友?”
唐婉君眼神黯淡了一下,想了想才開口:“是有一位蘇小姐,人長得挺漂亮,好像還是留過洋的,不過好久沒來過來,大概有...三個月了吧。”
舟歌立馬問:“你確定嗎?”
唐婉君點點頭:“確定,不過她叫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
舟歌聽完又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他覺得就像是要在一團亂麻里理出一個線頭,但是理了一般發現它不僅僅是亂,里面還被人打上了死結。
唐婉君用余光看著他,她把巧克力塞進嘴里嘎嘣嘎嘣的咬著,她的手握緊,松開,又握緊,如此反復。
舟歌在心里思考著,他還想問問唐婉君自己認不認識那個姓蘇的小姐,但是這個問題問了應該會露餡吧,自己都不知道認不認識的人,別人又怎么會會知道呢。
回到宿舍,舟歌和唐婉君道別后回到了自己的小閣樓,閣樓里空蕩蕩的,也不知道濤生去了哪里。
舟歌走到窗邊,他看著馬路對面的麗花皇宮,也不知道張仲什么時候才會重新開張,畢竟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接觸過張仲,僅憑那一點聽墻根聽來的東西根本沒辦法排除他的嫌疑。
“吧嗒吧嗒”
舟歌聽到有人跑動上來的聲音,兩秒之后濤生便推門而入。
濤生似乎有什么開心的事情,看到舟歌立馬笑開了:“我剛聽他們說你回來,特別來告訴你的,張老板說明天歌舞廳就重新營業了,你明天記得去上班,別干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