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進去吧,動作小些,別驚動了府中的其他人。”印駿將披風穿上,眼睛微微發紅,見眾人都盯著自己,老臉一紅偏了頭去,“還不快進去?”
“是是是,我們進去了。”
眾人都察覺到了印駿的不自然,立馬抬腳進了府。
印柔噗嗤一笑,“怎的,外面風大竟熏了眼睛?爹怎么哭了?”
“太困了,眼睛發酸,這才落了淚。走,柔兒,進去吧。”印駿不愿承認他這是感動的,只是牽著印柔的冰冷的小手進了府,“這幾日天氣實屬變化無常,竟與冬日一般無二,城中好些人都感了風寒。你可要注意些,晚上就不要隨意出來了。”
“爹教訓我的時候,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吧,今早給您熬得藥,您可是沒喝。”印柔輕斥道,“怎么,爹嫌棄女兒熬得藥不好喝?”
一提起藥,印駿的臉就皺成了一團,一瞬間老了好幾歲般,痛心道:“你熬的那藥是爹活了這四十多年來喝過最苦的!”
“良藥苦口,喝了才會好。紅香,將方才溫著的藥拿來。”印柔扶著印駿坐下,“我看著您喝下去。”
沒辦法,印駿只能當著印柔的面硬著頭皮將藥喝下去了,不敢呼吸,不敢仔細品味,生怕自己吐出來。喝完后,印駿立馬又猛灌了一壺茶。
“爹,喝完了粥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印柔滿面春風般地將藥碗拿走了,好似等到這一刻就是為了看見印駿將藥喝完一般。
也不知蕭家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硬是將嫁女的消息在花燈會這一大清早給散播出來了,說的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只說是要將已有身孕的蕭菁嫁入任家,卻不說是正室還是妾室,弄得城中人都覺得朦朦朧朧。
“蕭家真是耍的一手好心機,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花燈會的時候將這事說出來!還說的如此不明不白,現在城中可是有許多人說蕭菁可是要嫁入我任家做正室!”云荷一早便聽到了這個消息,原本還算好的心情一下子就煙消云散了,“區區一個庶女,也想當我任家未來的主母,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任家與印家的婚事才剛剛退去,這蕭家便沉不住氣了,原本說好了不大肆宣揚,低調地辦一場家宴就可。任家給的彩禮定然不會少,畢竟蕭菁的肚子里可還有一個小的,說什么,任軒都不會克扣銀子的。沒成想,蕭家卻是自作主張地將這事散播出去了。這退婚又訂婚,蕭菁還有了身孕,難免讓人聯想到這次的退婚就是為了讓蕭菁嫁入任家為正室。
“就是啊,夫人。我看這種人娶回府中,定是個禍端!以后指不定還要鬧出什么幺蛾子呢。”一旁的丫鬟聽言,立馬附和了一句,順著云荷的話將蕭菁罵了一頓。
云荷眼眸深邃,“這個蕭菁真是自作聰明,這種女子心機太重,為達目的連臉都能不要!”
突然,云荷一拍桌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去將給蕭菁切脈的大夫請來!”
事到如今,蕭菁的小心思云荷是全部看穿了,蕭菁使的這些小把戲,她在任家這么多年,早已司空見慣。
一番查問下來,果然,蕭菁有孕之事確有蹊蹺。蕭家前不久為蕭菁定下了一門婚事,將她嫁給蘇瀾城之中的一位富商,除去年歲已大,家里倒也還算殷實,與蕭家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想必蕭菁心中不愿,想盡快與任琛發生一些實質性的關系,好利用一番借此嫁入任家。云荷聽完,只覺得自己當時聽見此事時,太急躁了些,這才沒有仔細去想。
“既然她不知足,那我就不必再給她些恩惠了。按我說的去做,今晚必要辦妥!”云荷從腰間拿出一袋銀子,放在了丫鬟碧云手中,“切莫聲張,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夫人!”碧云在云荷身邊多年,沒少為云荷做事,只要云荷動動手指頭,碧云就知曉云荷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