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要抓活的,楊小顛不理解,但也不敢問,更不敢多說什么,只是一直蓄勢,萬一小師妹有不妥,自己立刻出手。
小師妹的刀名曰七甲,是李乖崖特意讓天工府工匠打造的。
劍是兵中君子,刀是兵中霸王。
七甲,刀身略彎,長有四尺三寸,刀柄長一尺,是按照戰場的斬馬刀鑄造。
小師妹長的嬌小,卻要用這么霸氣的刀。
小師妹出身青城派,世人都知青城派劍法超絕,殊不知刀法也很霸道。
青城年輕一代,唯有小師妹學了刀法,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小師妹和怪人打得十分火熱,怪人身高馬大,差不多有兩米多高,身上還不斷的滲出惡心的汁液,汁液落地發出滋滋的聲音,明顯有劇毒。
小師妹身法精妙,刀一直貼在自己身邊游走,給人的錯覺,總覺得刀是主人,小師妹只是刀的點綴一樣。
怪人沒有招式,只是揮舞著雙拳魯莽的砸,反而小師妹的刀一直處在守勢。
怪人出拳速度快,力氣也大,拳風帶起塵土飛揚,仿佛野獸。
小師妹不斷圍著他騷擾,偶爾用刀刺中怪人的穴位和關節腔,都沒有效果,怪人就像鋼筋鐵骨一樣。
小師妹精力充沛,騰挪躲閃一直很靈活,而怪人開始變得煩躁起來,不僅對著小師妹發威,偶爾狂暴的捶打自己的胸口。
最后的結果真的出人意料,巨人突然捂著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接著身體開始縮小,變成了正常人的模樣,只是身體很虛弱,快要脫水的狀態。
小師妹上前,冷冷的問道:“你究竟是誰?”
那個人喉嚨咯咯的響,看起來很痛苦:“不要殺我,我全說,我是潘玉呀,是別人把我變成了怪物,我吃人心也是為了活命呀!”
潘玉是誰,楊小顛不知道,但在場的捕快卻有人知道。
潘玉也是京都有名的美男子,長的如花似玉,傾國傾城,據說,因為他的花心,好幾個女孩都為他自殺了。
后來,潘玉突然就消失了,沒想到,變成了怪物。
潘玉什么都交代了。
他被一群人悄悄綁走了,帶到了三角峽谷做實驗,受盡了折磨,變成了毒人。
跟他同樣淪為毒人的有一大群,平時跟正常人一樣,每隔一定的時間,就會毒發一次,全身膨脹變成大怪物,失去理智胡亂殺人。
聽話的可以得到解藥,不聽話的就當場剁成肉醬,當做別的毒人的食物。
潘玉怕死,一直聽話的執行人家下的命令,直到有一天,接到任務,殺死一群龍國人。
說到這里的時候,小師妹的手開始顫抖,猜的沒錯的話,就是那次怪物夜襲,三個師兄戰死,一個師兄重傷。
楊小顛這才知道,生擒這個怪物的目的,原來小師妹早就料到,這個在京都出現的偷心魔,和在三角峽谷襲擊的那幫怪物,是同一類的。
小師妹問潘玉是怎么到了京都的,潘玉略顯自豪的說道:“那群人讓我們吃人肉,但從給我們吃人心,而且教我們殺人的時候,全是攻擊心臟,這一切好像刻意隱瞞什么,我想了想,他們怕毒人吃人心。”
潘玉說著舔了一下嘴唇:“那次放我們出來殺人,我特意留下兩個完整的心臟,吃了之后發現,雖然還是怪物樣子,但理智卻恢復了,毒性也殺不死人,只是會反復發作。”
“我一路殺人取心逃回了京都,我以為,我以前那些女人會幫我,可是這群無恥的賤貨,都已經愛上了別人,我恨!”說到這里,潘玉眼中發出惡毒的光芒。
“那你為什么不殺女人,而要殺男人?”小師妹問道。
潘玉想當然的說道:““那都是我的女人,是我的財產,我的財產被奪走,當然是殺死奪我財產的人,哪有把財產毀掉的道理?”
這個理由讓小師妹好久無言以對,自私的人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不能用常人的道理衡量。
潘玉第二天毒發死了,小師妹找來了很多動物的心臟讓他吃,根本無效,他需要的吃的,就是人心。
更可怕的是,潘玉死的時候,渾身發燙,整個身體的肉開始融化,慢慢的變成干尸,接著化成一股黃色的濃煙。
落星兒立即讓人撤了出來,封住了關押潘玉的地方,嚴令不準他人靠近。
那股黃煙不僅有毒,而且還具有傳染性。
外面派人嚴密看守,結果招來了一個賊的注意。
賊的心理都很玄妙,干著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卻有著極其強大的職業自尊,越是看的緊的東西,越有偷得動力。
這個小賊叫鼠兒,他把準備好巴豆下在了看守的飯菜里,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利用百寶鑰匙打開了門,溜了進去。
黃色的毒煙并沒有消散,正在里面左沖右突的想出去,鼠兒來的正好,毒煙有靈性的鉆進了鼠兒的七竅之中。
鼠兒的身體開始變化,長出白色的毛,黑色的鱗片,雙手生長過膝,雙腿也向后彎曲,渾身的肌肉也開始膨脹,腦袋上長出了一對犄角。
而此時,落星兒也研究出了毒人身上的毒,根本不是毒。
是蠱,一種微小的蠱蟲,寄生在人的身體中,能夠讓人的身體發生蛻變,但意識會消失,十分的嗜血。
這種至陰至邪的蠱蟲,對女人根本不起作用,只能作用在陽剛之氣的男人身上。
而潘玉是個例外,他雖是男兒身,性格卻陰柔奸詐,多年的涂脂抹粉習慣,讓他的身體聚集了很多陰氣。
蠱毒在他身上寄生,卻因為他的陰氣開始變異,而后,潘玉又吃了人心。
人心頭的那股鮮血是生命力的象征,所以,潘玉一死,寄生在他身上的蠱毒有了靈性。
本來初具靈性,若是被關押的時間夠久,也肯定煙消云散,偏偏遇到了來偷竊逞能的小賊鼠兒。
蠱毒并不奪取鼠兒的意識,它想和鼠兒共生共存,無意識的軀殼讓它無法強大。
蠱毒改造了鼠兒的身軀,讓他變得十分強大。
鼠兒一開始很害怕,發出無意義的尖叫,但變身之后,一股強大的力量和信心存在意識里。
鼠兒雙手碰了碰,布滿鱗片的手心冒出了火花,一拳打在墻壁上,墻壁跟豆腐一樣被打破。
做賊的人都有貪念,否則也不會不勞而獲。
如今一下子變得強大,鼠兒心里有了很多想法。
仇恨,報復,金錢,地位,我統統要。
他直接大搖大擺走了出去,兩個守衛沒想到從里面走出來一個怪物,連反應也沒反應過來,就被鼠兒撕碎了。
其他的守衛聽到聲音,立刻也趕了過來,但根本連敵人的樣子都沒看清,就被鋒利的爪子閃電的切成了兩半。
鼠兒哈哈大笑,對自己的能力十分滿意,有了實力,再也不用像老鼠一樣骯臟的的活著了。
鼠兒很快來到一個破爛的酒館里,里面充斥著難以言表的臭味。
一群穿著破爛的大漢,大口喝著酒,大口吃著肉,懷里還抱著低等的妓女。
鼠兒平時就是在這里,這里的人也沒有一個好人,有流氓,地皮無賴,騙子大盜都有。
這些人都有過坐牢的前科,也說不準下一刻又回到監獄里,即使這樣,這幫人看不起鼠兒,整天欺負他,有時候偷來的錢,還會被他們搶走。
鼠兒一腳把酒館的門踢開,里面的喧鬧戛然而止,當看清楚踢門的是鼠兒以后,店里的小二開口罵道:“鼠崽子,你吃了豹子膽了,踢壞了門,老子把你閹了,滾出去!”
小二說著話,上前狠狠推了一把鼠兒,鼠兒臉上帶著平時的卑微,手卻一下子掏進了小二的肚子里,扯出了腸子,連帶著內臟被拉了出來。
因為小二背對著酒館里面,所以里面的人并沒有看到小二的慘狀,有的人還大喊著,慫恿小二教訓鼠兒。
鼠兒把小二的尸體甩出了酒館外面,這時候,里面的人才看清地上的血和五臟六腑。
酒館的人炸窩了,男人吼,女人叫。
如果現在逃跑,也許酒館里的人,還能僥幸逃走幾個,但多年習慣欺負鼠兒的他們,沒有嚇跑,反而沖過去想把鼠兒撕碎。
鼠兒獰笑著,把酒館里所有的人撕成了碎片,只留下一個妓女。
那個妓女因為恐懼,叫的聲音特別大,這讓鼠兒有了很大的滿足感。
鼠兒把妓女丟在了柜臺上,一通發泄后,疲勞帶來了厭惡感,把妓女扔在了墻上,腦袋撞的粉碎。
第二天,酒館的血案被發現了,因為場面太過血腥,青天府嚴密封鎖了消息。
李乖崖責令手下,這個案件盡快偵破,兇手必須伏法。
小師妹用盡了辦法,但絲毫沒有頭緒。
酒館里十分凌亂,根本分不清哪個是兇手的腳印,而且死者眾多,背景復雜,可能是江湖仇殺。
鼠兒離開酒館的時候,并沒有搜羅走多少錢財,只是拿了一點點。
他雖然是個賊,但和官府打交道甚多,拿走的錢財太多,只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報仇后的快感消退以后,鼠兒想過自己的前途,自己能耐大了,不如弄個官當當。
鼠兒到了兵營招募的地方,他的身材實在讓招募官不感興趣,再加上多年養成的猥瑣表情,令人生厭。
招募官各種刁難鼠兒,鼠兒忍氣吞聲,心里壓抑眼看就要發作。
這時來了一個人,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這人是寶親王,寶親王來兵營很偶然,他想借幾個兵幫他做實驗。
招募官對寶親王卑躬屈膝的態度,反過來對鼠兒嗤之以鼻的臭臉,鼠兒心里的不平衡可想而知。
他突然膨脹的能力,本來就來自蠱毒,帶著負面情緒的玄陰之氣,一下子爆發了。
瞬間,鼠兒身體開始變化,鱗甲出現,四肢變化,招募官還沒來得及驚訝,鼠兒一個瞬步到了他跟前,手臂已經洞穿了他的身體。
招募官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肚子,鼠兒殘忍的獰笑:“我的能力怎么樣?”
招募官大喊一聲死掉了,驚動了外面的當值士兵。
看著舉著盾牌和長槍的士兵,鼠兒本來想跑,可當他一拳把盾牌打碎,長槍刺不進他身體的時候,他心里泛起一種狠辣。
想讓我死的人,我就讓你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