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就是孫元良真的認為,能夠發動一次對日軍陣地的進攻,并且取勝的概率很大。
對于他來說,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不僅僅能夠索要更多的裝備,還能夠有戰功在自己的頭上。
至于手下士兵的性命,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
秦川被賈力韜直接帶出了指揮部,而后指揮部的大門便被砰的一聲關掉了。
賈力韜和孫元良的意思已經十分簡單了,秦川失去了參加這場會議的資格。
秦川站在門外,感覺到冷汗在后背流淌著。
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失望。他怎么都不會想到,自己的上峰可以昏庸到這種程度。
過了一會兒,一個參謀走出來道:“秦營長,一會兒我們這邊商討好了作戰計劃,會通知你的。到時候你領取自己的作戰任務就是了。”
說完這話,他不等秦川回話,便再次將指揮部的門關上了。
此時此刻,在秦川身后的指揮部里面,那些指揮官正在商量著,如何使用這個作戰計劃,將日軍緊密的防御擊破。
哪怕他們中的很多人都知道,這樣做的結果最終是什么。
秦川當然不否認進攻是最好的防御,可是那也在你的進攻能夠產生效果的前提之下。
而88師此時盲目的進攻,和給日軍送人頭又有什么區別?
越是想到這里,秦川便越是憤懣。
指揮部里面的商討,持續了兩個小時的時間。
等到指揮部的門打開,賈力韜便走到了秦川的面前,然后將一份作戰資料甩到秦川的手中。
“給你的任務,攻打下來日軍38聯隊占據的街區!如果畏戰不出,督戰隊會告訴你,什么叫做軍令如山!違令者斬!”賈力韜說著,便冷哼一聲,向院子外面走去。
秦川拿著那份作戰方案,看著指揮部里面出來的指揮官們,神色各異的走了出來。但是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都不敢去和秦川說一句話。而是用一種看著怪物的目光看著他。
只有楊瑞符這個時候悄悄的走過來,而后低聲道:“老弟,命令是師座下的,咱們團座和旅座都幫你求情了,但是沒辦法。
你放心,需要老哥我幫忙的話,只管說!”
看到楊瑞符在這種時候,還能夠來和自己說這些話,秦川已經十分感動了。
“謝啦,老哥。不過你要進攻奈良久的一個大隊,恐怕進攻壓力也不小。”秦川嘆息一聲道。
楊瑞符伸出手掌,一把拍在秦川的肩膀上道:“和你相比,我那算什么。
你要進攻的是日軍一個聯隊,兩千多人!你們三營加上炊事班都不夠一千人,打個屁!”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看了看四周,然后湊到秦川耳邊低聲道:“而且,師座連火炮支援都不打算給你們了。”
“他不撤我的職,已經算是不錯了。我手下的那些兵啊,被我領著去送死,總好過被別人領著去送死好。”秦川苦笑著搖了搖頭道。
“秦營長,怎么?在背地里數落我嗎?”
孫元良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秦川一抬頭,這才看到孫元良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這怎么敢?”秦川道。
孫元良嘆息一聲,然后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秦川的肩膀道:“我知道,讓你們三營擔任主攻日軍38聯隊陣地的任務,確實是十分的艱巨。
不過我也是沒有辦法啊,畢竟咱們整個88師,說到戰斗力,有哪一支部隊趕得上秦營長的三營啊!”
他這么一通話,讓秦川向反駁都無法反駁。
秦川自然知道,孫云良這是明擺著要弄死自己,和他的三營,可是他卻沒有其他的辦法。
難道領著三營直接撤出戰場?
到時候要弄死他的,就不是孫元良了,而是督戰隊。他也會被扔到軍事法庭上,誰都保不住他。
在這種時候臨陣脫逃,絕對是往槍口上撞!
“師座,還真是看重我啊!”秦川抿著嘴唇道。
孫元良道:“這是自然,一定要好好干啊!打下來三十八聯隊的陣地,我給你向上峰申請勛章。青天白日勛章!云麾勛章!你隨便挑!”
他場面話說的漂亮,讓人聽起來挑不出來一點毛病。
可是了解情況的人都知道,讓一個營不到千人的兵力,去打小鬼子一個聯隊堅固的陣地,真的和送死沒有什么區別。
而且到時候,秦川的部隊還得不到任何的炮火支援。
“好!那我就打下來三十八聯隊的陣地給你看看!!”秦川說著,便直接轉身離開。
看到秦川的背影,孫元良先是一愣,而后笑著對旁邊的參謀道:“看看,年輕人,年輕氣盛啊!
你說他要是稍微服軟一些,我也不會讓他去送死啊!我就不相信,他一個營,能打下來小鬼子一個聯隊的陣地!”
秦川返回到營地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三點多鐘。
他立刻召集了手下的連長和排長一級的指揮官,然后便將師部下達的作戰命令,通知了這些人。
在聽到師部的這個作戰命令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
因為他們清楚的知道,這個作戰命令,和讓他們送死沒有任何的區別。
“攻擊對面小鬼子的一個聯隊,而且還是構筑好陣地的小鬼子。這不是找死嗎?”王大六不忿的說道。
“咱們之前那一次反沖鋒,就能夠感覺到日軍駐防的街區火力有多兇猛了。如果我們強行進攻的話,那和送死又有什么區別?”張長山也是十分疑惑上峰的命令。
秦川沒有告訴他們,是自己公然反對這個作戰方案,師長孫元良才這么給自己穿小鞋。
秦川看著眾人說道:“這一次的進攻,我們未必不能成功,只是要看進攻的方式是什么。”
“怎么說?營座!”王大六急忙湊過來問道。
他已經見識過很多次秦川的神指揮了,每一次都能夠力挽狂瀾,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