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談談工資的事。比如底薪……”急需用錢，蕭灑覺得可以試試，但可以想見老安說的這些都是表面的，事務所應該有很多勁爆的內幕。
“將來會有的。”
“五險一金。”
“將來會有的。”
蕭灑站了起來：“敢情現在啥都沒有，我還是換一家吧。”
安靈走過來伸手按在蕭灑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有創業熱情啊，小伙子，公司草創，舉步維艱，用錢的地方太多了，但你要有信心，你會和公司一起成長，開創一個美好未來的。咱們公司提供的服務，社會需求相當大，你看現在業務就上門了。”
安靈抓起桌上平板電腦，打開公司業務系統，彈出一條業務消息，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讓蕭灑懷疑，這是他早就準備好的了。
“這是一件心理疏導的單子，委托人的女兒最近悶悶不樂有點抑郁，希望找人開解疏導，報酬是一千元整。根據公司規定，外勤業務員和公司五五分成，你可以得五百元。這單業務簡單至極，小女孩還能有什么煩惱，無非就是青春期騷動，你去正合適，忽悠她幾句心情一好，錢就到手。”
“心理疏導……和女孩子打交道我沒經驗啊……”蕭灑一想起家里還有個叫爸爸的呢，不免頭大。
“不接也行。這還有個工作室的活兒，人家招千字十的槍手，每天交稿一萬，你干么？”老安又點開一條委托。
蕭灑直搖頭，累死累活，還不如工地搬磚。根本不是人干的活。
“蕭灑啊，這單心理咨詢成功可提五百元，千字十的槍手要寫五萬字呢。你好好想想，你是愿意坐在那兒累死累活寫五萬字，還是動動嘴皮子就得五百來勁兒？”
蕭灑知道事情絕沒有那么簡單，但一個單子能提五百塊，還是蠻誘人的，想想點頭道：“好吧，我試試。”
安靈一拍手道：“好，接單就算是入職了。來小伙子，為我們合作愉快，干一杯。”
他轉身取了兩個杯子，抓起桌上一個印滿外文字的酒瓶打開，兩杯都斟滿，把一杯遞給蕭灑：“剛空運過來的切爾諾伏特加，來，嘗嘗鮮。”
蕭灑直接拒絕了，為了健康，還是算了吧，這酒誰敢隨便喝。
安靈也不在乎，把兩杯都干了，然后給了蕭灑委托人的電話姓名和地址，又卷了一顆煙點燃，按了下桌上通話器接通樓下吧臺：“小楚，麻煩你過來把蕭灑送出去。”
又與蕭灑握了握手：“祝你好運。”
“謝謝。”蕭灑笑笑轉身離開，在開門的時候，發現有個黑影在走廊一閃不見了，動作敏捷利落，他確定是那只帶路的黑貓。
他快步走出去，可是黑貓已經沒了蹤影，他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迎面在樓梯口便遇到了接待員小姐小楚，她眨眨眼，笑著問：“蕭先生在找什么？”
“哦，貓，我在找一只黑貓。”
“貓？我們這兒可沒什么貓。”小楚左右看了下道。
“可能我看花眼了。”蕭灑揉揉額頭。
“蕭先生請這邊走，我送你出去。”小楚前頭引路，卻領著蕭灑來到走廊另一端的盡頭，那里有個電梯，兩人上了電梯，坐到B1層。出電梯后穿過一條小走廊，再出門是一座地下停車場。
“我叫楚軼，蕭先生以后叫我小楚就行。”小楚給蕭灑指了出口方向，鞠了一躬道：“這里離出口很近，我就不送了，蕭先生慢走。”
蕭灑點點頭：“再見。”
轉身奔著出口方向走去，下意識側身看了一下，楚軼已經走回那個走廊，隨著不銹鋼門關閉，蕭灑清楚地看到那道門上有個“生”字。
從死宅進從生門出，這有點意思，蕭灑一邊想著，加快腳步，上了一段樓梯，很快便出了停車場。轉頭一看，上面是有名的地標建筑——金元大廈。
蕭灑暗暗驚訝，從舊城區到金元大廈，這跨度可不小啊，怕不得有十幾公里的路程，一條走廊就有這么遠，人生規劃事務所那里到底是個什么空間？
看了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半，金元大廈距離出租的城中村不算遠，他叫輛車，十幾分鐘后便返回了出租屋。也沒去招惹贏藍和小祖宗，輕手躡腳返回屋里，簡單洗漱一下，關燈躺下。
胡思亂想著，很快便沉沉睡去。他做了個夢，夢到又回到了人生規劃事務所，在大廳里遇到馬腿人和大猩猩。大猩猩把他按在椅子上不能動彈，馬腿人非要給他按摩，用粗壯的馬腿在他腦袋上后背上好一陣的踩踏。
然后他就醒了，睜眼就看見小樂樂兩手扶著床頭，一邊笑嘻嘻看著他，一雙小白腳在他腦袋上脖子上正不停地踩踏。
“爸爸，我給你按摩。”小樂樂很興奮，還蹦了幾蹦。
“別淘氣。”蕭灑哭笑不得，翻個身躲開，只覺得腰酸背痛，頭昏腦漲。這什么熊孩子。
“姐姐喊你吃飯呢。”小樂樂忽閃著眼睛道。
“知道了，你先去。”蕭灑揮揮手，抬頭看床頭的表才六點多，剛睡了幾個小時，能不累嗎，吃這么早的飯，太變態了。
“不，我等爸爸。”
蕭灑看了眼小樂樂，有這個小祖宗在，怕是別想再睡了，只好起床洗漱，被小樂樂小手拉著，去了贏藍的屋子。
早餐擺在桌子上，粥、咸菜、包子、雞蛋，看著他睡眼惺忪的樣子，贏藍笑得促狹，“當爸爸的人就是不一樣，能早起了，真是孩子的好榜樣啊。”
蕭灑看她一眼沒說話，坐下來拿起筷子就吃飯。小樂樂抓起一個茶葉蛋放在他前面，“爸爸給我剝雞蛋。”
蕭灑皺皺眉，三下兩下把雞蛋剝殼，放在她的碗里。還沒等吃上兩口粥，小樂樂又端著碗湊過來，直接爬上他的腿，“爸爸喂。”
蕭灑腦袋都要爆炸了，正色道：“你都這么大了，可以自己吃。”
小姑娘很執拗：“不，就讓爸爸喂。等你老了快死了的時候，小樂樂也會給你喂飯的。”
蕭灑嘆了口氣，萬般無奈，只好端起碗，用湯匙給小姑娘喂飯，那邊贏藍都笑得直不起來腰，這磨人的小妖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