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過午飯,曹子佩就差人備了一頂轎子,將她抬去了鎮關將軍府。
鎮關將軍府里陳忠實老將軍的兒媳文華是曹子佩的閨中密友。文華的哥哥小時與曹子佩的哥哥一同曹子佩父親門下讀書,兩人就成了同窗好友。一次文華的父親帶著全家人去曹府拜訪,曹子佩就見到了小她六七歲的文華。雖說兩人年歲差很多,但是曹子佩是真心愛護這個小妹妹,二人多番交往,就成了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
“哎呀我的好姐姐,真是想死我了!下人來報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聽錯了,真是你呀!你是何時到的?還走不走啦?身體養得如何了?我真是想死你啦!”曹子佩剛在廳里坐下沒多久,丫鬟的茶水還沒來得及端上來,就見著自己的好友文英匆匆而來,在門口見到她的第一眼就撲將過來,曹子佩內心也是很激動,站起身來迎了過去。
“都好,都好。”兩人相扶著坐到座位上,都不禁淚眼婆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往后咱們倆就可以長聚聚。”
“那真是太好啦!”雖然年歲大了,可是看著自己的好友還是帶著一股天真可愛的孩子氣,曹子佩也是說不出的高興。
“我前段時間聽放兒說圣上已經下了調程聞一家回京的旨意,就知道程聞和南兒的婚事肯定也不遠了,你肯定也會回京了,我就一直盼著你呢!”文華言語殷切。
“我心里也一直念著你!”曹子佩用力握一下文華的手:“這不就來看你了。”
“是啊是啊!我是個有福氣的。兒子孝順上進,公公婆婆待我又好,又有你這么個好朋友念著,真是太幸福了。”文華蘊了滿眼的笑意,言語甚是真心。
“我之前還一直擔心你是否因為你丈夫之事受到打擊,想在信中問你卻又怕勾起你的傷心事,就不知如何開口。如今看你氣色也好,心情也好,我就放心了。”曹子佩仔細凝視著文華,言語真切。
“我家那口子是不爭氣了些。你說他父親是何等的英雄人物,他能學得三分就不錯了,偏偏他就搞一些投機鉆營的小道,現下好了,被圈禁起來,都不得正常出入。”說起自家丈夫來,文華才顯得憂愁起來:“不過雖說是圈禁,但是圣上看在公公的面子上,衣食供應是什么都不缺的,也沒受什么委屈,就是不得自由而已。我和婆婆并著放兒也經常去看他,就是公公仍心有芥蒂,并未看過他幾次,近兩年看他心有悔意,態度才稍緩了些。不過他本來犯得就是殺頭的大罪,如今這樣已經是極好了,我很知足了。”
“是啊。”曹子佩點頭,不想引起朋友過多憂愁,忙著轉變話題:“放兒呢?現下沒在家嗎?”
“沒呢。”文華是個簡單的性子,聽到好友問起自家兒子,又變得高興起來:“公公說男孩子不能嬌生慣養,應多吃苦,才能扛事兒,老是在家沒得被我和婆婆寵壞了,所以近幾年他都隨著公公在校場訓練,吃住都一律在校場,只經常回來看看我和婆婆,但是也待不了多久就又回去了。”
“放兒隨了他爺爺,以后定能像他爺爺一樣練就一身的本領,成就一番功業。”曹子佩發自內心的夸贊。
“我倒是只望他平平安安。再過幾年,他和寧兒都長大了,也可以像南兒和聞兒一樣成婚了。”文華拍手而笑。
曹子佩也笑起來:“我是極滿意程聞這孩子的,將南兒托付給他,我是滿心的放心。可是一想到女兒要出嫁,又是滿心的不舍。說不準等到了寧兒可以議親的年齡,我就更加不舍了。”
“咱們離得這么近,你要是想女兒了,隨時來探望就好了。咱們可在懷孕時就講好了,要是一男一女,就結成娃娃親;要是同是男孩或者女孩,就結成異姓兄弟或姐妹。我可是記著呢,你可是不能反悔!”文華強調。
“好好好。知道啦!”曹子佩點頭,又道:“說起來我兒也漸漸到了可以議親的年齡,可是我離京太久,誰家有女兒,誰家的女兒好,我都不大記得了,你快與我講一下。”
“我這幾年也在考慮這事,將那些有頭有臉的人家的女兒都觀察了一遍,覺得三家的女兒配晟兒最是合適:銀青光祿大夫尹大人的三孫女尹菁菁,這個女孩子生的是溫婉嫻靜,從容良善,不論是姿態還是談吐,都很是不錯;這第二個是在我公公手底下謀職的沈將軍的獨生女沈嵐,這個女孩子英姿颯爽,性格直爽,尤其會一手好馬術,馬上的風姿讓人折服;這第三個中書舍人尤大人的小女兒尤瑞佳,這個女孩子是個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這三個女孩子年歲都和晟兒差不多,又各個生的優秀,有意結親的人可是數不勝數。”
“不錯不錯,等有個合適的時機,我要看看才好。”曹子佩對好友的眼光也很是贊賞。
“你這次回來的巧,再半個月就是春日狩獵,京城里的公子哥和姑娘們都要去看,請帖定然也是要發去你家的,到時候自然有的是機會見面。
“那可是太好了。”心里的事有了著落,曹子佩松了一口氣:“你也帶我去拜見一下你婆婆吧,,也是這許多年未見了。”
“好。”曹子佩便隨著文華去拜見長輩,又是一番寒暄。
回到家中,曹子佩將這件事與丈夫和公公提了一下,兩人也是覺得不錯。
“下午請帖才剛剛送到,我待會兒差人給你們送去,到時你們就帶著晟兒他們去。剛趕回來就碰上這種熱鬧,著實不錯。”老太爺心情甚好:“文華說的這三個女孩子我也見過,都是不錯的。”
“這春日賽馬說是進行狩獵,重頭戲還在各家門戶去相看適婚的兒郎和女兒的事上,到時肯定有好些熱鬧看。”祁勤看起來對于熱鬧的興趣是大于兒子的婚事的。
曹子佩瞥了丈夫一眼,心里腹誹著到時丈夫肯定一溜煙跑去玩了,指望他肯定不行,便在心里給自己打了打氣,想著到時一定要祭出火眼金睛來,好好為兒子相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