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崔知安移到離他一米左右的正前方,歪著脖子上上下下打量。
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服飾搭配休閑的同時符合潮流,既不張揚且符合他隨性的氣質。
發型一看便知是需要提前兩個月預約,整日不好好在店里呆著,不是去歐洲參加比賽就是在亞洲交流學習的專業設計師的得意作品。
發質細柔四肢健全比例正常。除去臉色沉悶之外,沒有別的明顯缺陷。這種沉悶是怎樣的一種表情呢?既不是冷冰冰也并非面癱臉,恰似天塌下來跟他毫無關系,并且覺得慌亂跑路的人都腦子不清醒。
“你是哪個醫生,以前從沒見過。”她向高海利投去詢問的目光,高海利搖頭,表示不認識。
“我也沒見過你。”男人慢條斯理地回答,態度高傲。
他的眼神經由她枯草一般的淺褐色短發,到完全讓人提不起興趣為之停留的普通五官,最后落在她胸前那塊金色底黑色字的名牌上:口腔科麻醉師崔知安。
“對唄,咱倆互相沒有見過,所以你肯定不是這里的醫生。”心內憤憤難平,為被甩開的手默哀,于是硬懟過去。
男人深暗的眸子掃過來,目光就像尖銳冰涼的冷兵器。
“你什么時候來的?”他用大理石般冷硬的語聲問。
“什么什么時候來的,我不在一直這嗎,在你從電梯里走出來之前就在這里。”她懶散地指了一下電梯間。
口腔醫院牙科四診室的電梯間在最西側,電梯間兩扇通風窗保證室內流通的是最新鮮的空氣。電梯門與門中間的立式金屬垃圾桶散發出特有不柔和的光澤。出電梯間往東走,不用怎么努力抬頭便能瞧見懸掛在天花板上寫有四診室候診大廳的白色導醫牌。
“我問你什么時間來的醫院?”他皺起眉頭,重復。
“早上來的,早上上班就來的醫院。既沒有遲到也不會早退,用良好的耐心迎接著每一位患者。”想同他嗆聲的欲望極其強烈,為什么這個人的態度這么容易讓她感到氣悶。
片刻之后。
“哼,文尚滿真是把醫院打理得不錯。”他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不再與她多費唇舌,決心側身繞開這個戲精一般的障礙物。
崔知安抬抬費盡力氣都只能睜到一半沉重的眼皮,一閃身回到了她之前的老位置,依舊斜著身子倚靠著前臺:“兄弟,你肯定是走錯了,我們這里的醫生都是老頭子,頭發沒剩幾根肚子像懷孕十幾個月,你去其他樓層找找看吧。”她神情慵倦。
候診室的墻面與地面都用了瓷磚裝飾,地上選用的是高級的古堡灰色。大約正是由于這個原因,醫院顯得干凈有余而溫暖感不足,但人們對此從來沒有過意見。
患者們的正對面是一臺超級大的顯示屏,天知道為什么那里成天在播著各種各樣的動畫片,而觀看者無論大小卻都看得津津有味。前臺上方帶云霧波紋的乳色壁磚上,粗外框數字掛鐘顯示13:1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