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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巴拉島

第四章:云儒。斐姆酒莊的禪房

烏巴拉島 淑離巫童 2127 2019-10-25 20:34:45

  一道迅疾的閃電,從南音的臉上掠了過去。

  頃刻間,消失無蹤。

  原諒我必須如此形容,才能描述當我問到穆雅的爸爸,南音臉部的細微震顫。當我懊惱自己的魯莽時,南音已經恢復異常的平靜。

  我從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某種一再被摧毀又一再被建立的意志。而我,如果沒猜錯的話,無疑是那股使她摧毀又逼她堅定意志的最后外力。

  接下來,她轉過那張美麗的臉,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說:“云儒,關于穆雅的爸爸,接下來我對你所說的一切,我希望除了你,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南音的神情有點過分嚴肅,像是背負千斤重擔般,讓人感到有點不自在。我把視線移開,把雙手插進口袋,順勢躺靠在沙發上,半開玩笑說:“南音,你放心。我上無老,下無小,就算是面對國家機密,都絕對是視死如歸的潛力股。”

  南音不為所動,眉頭深蹙,語氣急促:“我希望你在島上留一段時間,幫我辦一些事情。事后,你絕對會得到你該得的回報。請問可以嗎?”

  我在想空空如也的背包沒有換洗的衣服,停車位置還沒得到木屋主人的許可,公寓用電總閘未關是否會引起意外火災,連日不回雜志社辦公室的出差理由是否妥當……還沒想好怎么答復,南音卻像一頭游蕩數十里卻捕食無果的非洲豹一樣,突然失去耐性。

  她收回視線,直起身子,望向窗外,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說:“這件事沒有商量余地,如果你不同意,我宣布,從現在開始你被軟禁在島上了。”

  “什么?”我從沙發上彈起來。

  她的頭抬得很高,正眼都沒有瞧我一下,也絲毫不理會我的錯愕。只是慢悠悠捏起茶幾上的一支鳶尾花,把它舉到半空欣賞,然后微啟朱唇,一字一頓地說:“你信不信,我只要按一下茶幾底下的機關,就會有四個保鏢把你押走?”

  這個之前說話聲音細軟如孩童的南音,這個我用盡畢生所學詞匯在心里夸贊了一番美貌的南音,這個阿信口口聲聲說著心地最好的南音小姐,在我問了一個20字不到的問題后,要把我關押起來?

  如果她是在開玩笑,那我真是絲毫不懂這種玩笑的幽默感在哪里。

  她轉動了一下那支瘦弱的鳶尾花,斜睨了我一眼,儼然換了一個人:“我相信,你并不希望得到這種待遇。畢竟我沒想傷害你,只是你我都需要一點時間。”

  幾片藍紫色花瓣從她手中掉落。我有點懵,心底猛然一沉。

  如果說她不喜歡我的問題,她完全可以隨便敷衍我幾句,把這個問題一語略過,何必大費周章軟禁我?我和她都需要一點時間是什么意思?

  南音根本不管我腦海里亂作一片的推論。見我仍在猶豫,不待我發言,她像彎腰撿起一枚祖母綠耳釘那樣,輕輕松松按下了她說的那個機關按鈕。

  果真,幾個彪形大漢齊刷刷從石頭墻的側門里出來。這一刻,我體會到了什么叫黑貓半夜哀叫的絕望感。

  我把僵在沙發扶手上無處安放的雙手插回袋里,無力地癱靠在沙發上。嘿,我的錄音筆。我在口袋里摸到了它。一直開著,沒有放過任何一句對話。妥妥的綁架錄音憑證。

  但此時,我是該撒腿逃跑呢,還是掏出錄音筆以三寸不爛之舌與南音進行一番辯駁。很顯然,我完全處于下風,連選擇權都沒有。還沒思考完,我就被幾只粗壯的手臂架著站了起來。

  “輕點輕點!”南音站起來,戳著那個比我高出一大截的黑人:“他是我的客人,你們絕不能動他一根汗毛。在沒得到我的其他命令之前,你們只要跟蹤他、保護他,禁止他私自出島就行。”

  “還有你!表現正常一點!不要讓穆雅、姜婆起疑心。”她修長的食指狠狠指著那位把我右手臂都抓疼了的滿臉絡腮胡的黑人。

  “都明白了嗎?”她威嚴的聲音在客廳回蕩。

  “是!夫人!”四個黑人異口同聲,分貝高到幾欲震到我耳聾。

  我完全怔住了,南音像是良心發現一般,把滿布愧色的臉轉向我,說:“云儒,要委屈你一段時間了。”

  在我幾乎要被她眼神里透露出的真誠重新感動的間隙,她以不可違抗的音調命令保鏢們:“把他帶到地下室禪房。”

  一路上我沒有掙扎,因為南音表明我是她的客人后,英武壯碩腿長的保鏢們明顯客氣了很多,他們不再像綁犯人那樣拎起我,而是像陪我在走廊散步的伙計一樣忠厚起來。

  尤其是那個胡須男,一直在給我主動開路。我說:“嘿,哥們,你的鼻環很酷呀。”

  他聳聳肩:“是嗎?Just so so!”然后重新換上那副不茍言笑的樣子,但我感覺得到已經沒有敵意。

  被架著手臂的那幾分鐘,我在心里萬分懊悔自己的好奇心,并多次下決心,假如我有機會從烏巴拉島逃脫,假如我能再次回到我那三點一線的上班族生活,我要珍惜每一天的平淡平安,再也不多管閑事自討苦吃了。

  我當時覺得,像所有同齡人一樣在適婚年齡結婚、娶一個乖巧聽話的妻子、生一個可愛的孩子、有一個溫暖的家庭,這是無比正確的生活。我認為,至少他們一輩子都不必像我一樣突然在烏巴拉島遭遇綁架。

  然而當我毫發無損地在古堡內像大爺一樣穿行,還有四個黑人保鏢對我點頭哈腰時,我開始安慰自己,即使是被軟禁,這生活還是值得過下去的。甚至經過琴聲滿滿的鋼琴房走廊時,當我看到穆雅在練琴,我還開心地沖她揮了揮手。

  她停下正在彈的曲子,不顧鋼琴老師滿含責難意味的目光,笑著沖我大喊:“云儒叔叔,等我再練完三十遍,我就來找你玩。”

  從走廊看出去,古堡外風和日麗,草木盎然。如果沒有身邊的保鏢們悄聲催我趕路,這絕對是一個值得躺在樹下草坪,大聲吟誦濟慈的詩句的清閑午后——

  霧氣洋溢、果實圓熟的秋,你和成熟的太陽成為友伴;你們密謀用累累的珠球,綴滿茅屋檐下的葡萄藤蔓;使屋前的老樹背負著蘋果,讓熟味透進果實的心中……

  地下室禪房。又是什么鬼地方。

  又如走迷宮般迂回繞行了十多分鐘,從一個露天花園的鐵拱門出去,我看到斜前方是一棵幾百年樹齡的古樹。它樹干粗大,得七八個人才能團團圍住。在古堡前坪初次看到時,我就對它印象深刻。

  所以,我問胡須男:“地下室禪房不在古堡內嗎?”

  他立馬站定,兩手交握在前,一本正經地回答:“先生,地下室禪房距離古堡兩百米,在斐姆酒莊。”

  我們沒有往古樹的方向走,出鐵拱門后左轉十米后,徑直下到了一個栽滿繡球的坡地。然而已是秋暮,繡球花期早已結束,坡地上沒有大朵大朵繡球盛放的夢幻花境,取而代之是花凋葉敗的萎靡之態。

  下坡后,到了一個向陽的葡萄園。葡萄成熟期已過,被擱置待整的土地一派收釀結束的頹然之氣。我的精神頭也瞬間蔫兒了。

  胡須男指著那幾棟相連的紅色圓屋頂建筑,說那就是斐姆酒莊。

  我們踩踏著一畦一畦的葡萄園小道,走近斐姆酒莊。胡須男介紹說斐姆酒莊的一二樓是葡萄園釀制的紅酒展示區,沒有多余的空房間。地下室是一個巨大的酒窖,被拆分成若干個功能房。

  在交談中,我得知胡須男叫奧瑪。他的全名太長,我根本記不住。比起其他三個面無表情的黑人保鏢,奧瑪幾乎稱得上是非常熱心了。

  他說:“先生,地下酒窖南面是全封閉式的,用來儲存紅酒。但北面地形經過特殊改造處理,有三個帶窗透光的小房間,包括禪房,靠近犀角湖,空氣很好,你不必擔心。”

  斐姆山莊一樓與地下酒窖沒有打通,所以從一樓正門口進入,也沒法進入地下室。奧瑪帶我們從斐姆山莊門口右轉去北面酒窖。

  北面酒窖的正門又矮又窄,連我都要勾著身子,頭才不至于撞到門框。他們四個更是把自己像包餃子一樣縮成了一團,才把身子勉強塞進去。

  進門直走了六七米,左拐第二個房間。奧瑪說:“這就是禪房了。”

  門沒有上鎖,推門可入。

  房間很小,不到六平方米。地板上鋪滿了榻榻米式草席。怕踩臟席面,我只好把運動鞋脫在了門口。

  一只蒲團坐墊。一張類似古琴桌的中式茶幾。茶幾上養了一盆蘭草。茶幾上方吊了一盞紙糊似的燈。一床白色薄被在墻角。

  一切就像早早收拾過一樣干干凈凈又空空蕩蕩。

  奧瑪說的那面能透光的小窗戶,除了有光線,還能看見二十米開外的犀角湖。那是一面形狀極其不規則的小湖泊,湖水倒是碧綠清澈。

  地下室禪房至少不像地牢那么可怖,我對南音的怨念稍微減少了一點。但外面還有四個人在守著,哪里也不能去。在這么空蕩寂靜的房間,我能做些什么?

  一整天的運動量嚴重超支。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經過了下午兩點。我席地躺下來,盯著那個占據了整面墻壁的書法字“禪”,看了不到五分鐘,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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