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顏自病痊愈后,思慮再三,還是把從宮里帶回來的信拆開。按照信里的指示,去京都的小巷雜貨鋪拿到一個包裹,回府打開查看,發現是王爺貪污受賄的罪證。
她有些不解,王爺為何做出這樣的事,而且若是陛下得知,定然會重罰,甚至會牽連柳氏。她翻閱這些賬目,發現王爺從開始接手事務以來,就在私受賄賂。
在王府心事重重地度過幾日,終于,卿顏按耐不住,以回柳府探親為由,帶著東西去祖父那里。柳府書房,只有卿顏與祖父二人,她將東西遞給祖父查看。
“……”柳林看到這些,心里暗自嘲笑其始作俑者。蕭穆寒受賄,呵,真是可笑至極,他這樣想著,溫和地問卿顏道:“你哪里得的這東西?”
“是貴妃柳氏給顏兒的。”
“呵,她倒是吃里扒外起來。”柳林嘲笑道,“你莫要告訴我,你信了這個?”
“我……我也不知可信與否,但想讓祖父你知道此事。”
“這賬目和清單,我敢保證與王爺無關,你大可放心。”
“祖父,既然與王爺無關,為何貴妃一口咬定是王爺所為?還說王爺有意鏟除柳氏。”
“你年紀還小,自是不懂這些,她的背后定是有人在操縱這一切,王爺也不會鏟除柳氏。你請勿信了奸人的話,與王爺對立起來。”
“嗯,祖父,顏兒知道了。”
“你先回去,祖父會處理好這件事。”
“是,祖父。”在府上與家人吃了晚飯,才乘車回王府,不曾料到王爺在屋里等候。
柳林心中懷疑此事與皇帝脫不了干系,只是不知他這次欲意何為。進宮對峙,柳林知道是愚蠢的行為,但皇帝遲早會發難,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置死地而后生。他暗自下定決心,擇日秘見皇帝。
穆寒坐在外屋,遣散了梅院的仆人,見她進屋后,語氣生硬地說:“還知曉回府,看來沒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知顏兒犯了什么錯,惹惱了王爺。”
穆寒地冷漠說“你好大的賊膽,敢在我的眼皮底下算計。”
“王爺何出此言?”
“你與貴妃密謀什么?不要以為我查不到。”
“我?”卿顏有些糊涂,想必是宮宴那夜的事,王爺已經知曉。
“你若說實話,我就不與你計較。”
“王爺,卿顏與貴妃并無勾結,也沒有做什么不利于王府的事。”
“你還敢狡辯!”穆寒有些生氣。
“卿顏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等羅義回來,就知道你是如何問心無愧的。”他起身離開,對外面的人吩咐道,“即日起,王妃不準踏離梅院半步,有違者,一律趕出王府。”
“是,王爺。”院里的仆人本就害怕王爺,見他如此動怒,也被嚇到了。
說罷,他離開梅院,召上官余和白將軍到書房商議王妃一事。
羅義回到府上,就去書房復命,將柳氏密謀陷害王爺貪污的事,一并告知給書房內的三人,還呈上柳氏編造的證據抄錄本。
白將軍義憤填膺道:“好一個柳林,當年受杜老恩惠,不思回報就罷了,如今還對王爺下手。”
“王爺,此事我覺得有些奇怪。”上官余若有所思。
“證據確鑿,還有什么奇怪之處?”
“柳林若真想誣告王爺,何須搭上他柳家的人?據我所知,王妃是他的心頭肉,于情于理,他也不會推王妃入火坑。”
“上官大人,王妃捏造罪證,證據確鑿,如今只剩他柳林出手。”
“且先看看,再說這賬目和清單,只是抄錄本,誰知它是真是假。”
“上官大人,這抄錄本是小巷的探子原封不動寫的,想必不會有假。”羅義解釋道。
“依你所言,是如何打算?”穆寒雖是生氣,但畢竟是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孩,心里還是不想濫殺無辜。
“王爺,我認為先查出誰在背后操縱貴妃,打探清楚柳林下一步的計劃。”
“上官兄,你這是什么打算?柳林若拿著那些東西向皇帝告狀,那王爺真是有理說不清,我覺得還是先發制人,把王妃關押起來,好好審問。”
“你這若是激怒了柳家,與王爺來個魚死網破,背后的始作俑者必是坐收漁翁之利。”
“上官大人,說得有理,而且王妃年紀尚小,不宜嚴刑拷打。”穆寒思考之后,說:“羅義你去柳府盯著柳林,一有風吹草動,立馬來報。”
“是,王爺。”羅義退出書房內,為了保守起見,私下派人暗中監視王妃,自己去離開王府。
上官余和白將軍在王府因為各抒己見,回去的時候,二人不歡而散。三日后,柳林趁夜覲見皇帝,蕭穆澤在養心殿靜靜等候,見莫哲進殿通報柳大人到皇宮時,他知曉計謀已經成功,心中大喜。
柳林也沒向他行禮,眼里盡是失望之意,冷笑道:“陛下,真是好手段,老夫實在佩服。”
“看來舅祖父是拿到東西了。”
“你與貴妃的心意,我自是不能辜負。”
“哈哈,果然朕做什么,都瞞不過你。”皇帝笑著說,“但朕很好奇,舅祖父你如何選擇?”
“陛下有這般容不得柳氏?”
“朕,是容不得你。”皇帝冷漠地看著他說,“當年你逼迫蓮兒出宮,害她香消玉殞,這筆賬,朕記得很清楚。”
“原來臣這般讓你不痛快。”
“怪就怪你知曉太多我的秘密。”穆澤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神色冷清地說:“朕也給了你選擇,算是仁至義盡。”
“選擇?”柳林嘲諷道:“如你所愿,誣陷蕭穆寒,卿顏就是罪婦,勢必與我陰陽相隔,白氏、上官氏也定會拿柳氏開刀。”
“朕的劍從來不指向自己人。”皇帝暗有所指。
“我若保護王府,那柳家就是罪臣,誅連九族。陛下的這盤棋,還真是好。”柳林也不顧皇帝的顏面,直接了當地把他的陰謀說出來。
“朕念及母妃的情面,可以不動柳氏族人。”
“你若要我死,直接派人暗殺不就行了?何必如此?”柳林苦笑,一心輔佐的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不顧親情。
“朕要你死有所值。”
“我自問對你,忠心不二,沒想到你一心置我于死地。”
皇帝笑而不語,只是端起桌上的參茶湯,呡了一口。
“我就好奇,柳貴妃為何為你所用?”
“只需告訴她,當年她姐姐是因你而死。”
“哼,算我有眼無珠,擁護你這白眼狼登基。”
“朕不惱你,給你十日的時間,想清楚如何選擇。”皇帝警告道,“莫要耍什么花樣,否則后果自負!”
“臣告辭。”柳林拂袖而去,數日稱病不參加朝議。
柳林沒有按照皇帝的想法行動,而是選擇自殺身亡,留下一封遺書,坦白自己勾結工部尚書張氏,挪用公款,收受賄賂,誘使王妃透露王府的情報,欲意嫁禍圣親王貪污。
朝中臣子上書請求嚴懲張氏,將清單中的各州臣子全部抓獲入獄。皆認為柳大人知迷途返,檢舉有功,理應赦免其罪,好生安葬,民間百姓也為柳林求情,皇帝不得不下旨赦免柳林之罪,但罷黜官職,子嗣不得世襲爵位,以示懲戒。
此事以柳林之死而告終,柳府幸免于難,工部尚書張氏直到被捕入獄,才恍然大悟,最終在地牢里含恨而亡,清單的臣子也一并被處決。
司徒風樂得少了個強敵,邀請同僚在府上小聚。皇帝氣急敗壞,只能拿圣親王妃出氣,逼迫刑部尚書下令逮捕卿顏。
柳府,柳家子孫皆為柳林披麻戴孝,因他膝下無嫡子,所以由柳慶之子代為操辦后事,卿顏在王爺的陪伴下也趕往柳府參與葬禮,跪在棺木之前,傷心不已。
這時,京都獄兵來柳府抓捕王妃,穆寒出面阻止,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雙方陷入僵局。帶頭的軍官哀求地說:“王爺,莫要為難小的。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人,你可請去。”穆寒牽起跪在木棺前的丫頭,把她拉到官兵的面前,威脅道,“但你們若敢動我家王妃一根手指頭,本王不介意血洗京都地牢。”
“……小的……小的絕不會對王妃用刑,只是尚書大人要王妃協助調查。”
穆寒也不搭理那人,俯身對卿顏說:“你隨他們先去,我明日就來接你,誰若敢動你,就告訴我,可知?”
“……”卿顏目光呆滯,無法接受祖父自殺之事,自然也沒聽清王爺的話,稀里糊涂地跟著官兵離開柳府。穆寒立即動身進宮求見皇帝,但蕭穆澤無意見他,所以讓宮人打發他離開。
翌日,朝堂上穆寒公然挑釁皇帝,與其針鋒相對,皇帝盛怒,但也不敢當眾發作,只是坐在龍椅上,事不關己地看著下面相互爭論的臣子。
“陛下,我愛妃年紀尚小,剛受喪親之痛,卻被刑部尚書抓去問罪,敢問我皇族顏面何在?”
“王爺,王妃與其祖父密謀陷害于你,臣也是秉公職守,讓王妃協助一二。”刑部尚書還是有些畏懼穆寒,所以語氣溫和地解釋道。
“呵,笑話!”白將軍出言嘲諷“當年王虎之事,也沒見你秉公職守,如今卻在此假仁假義起來。”
“你……”
皇帝居高臨下地望著朝堂上的人,并無阻止這混亂場面的意思,司徒風在一旁也不言語。
“柳大人的錯,本王不計較,陛下也赦免了柳氏的罪,下旨安葬柳林。”穆寒看向皇帝,說“今日,若王妃不能隨臣回府,我也不必做這王爺。”
“王爺,你不可放肆,別忘了身份。”司徒風提醒道。
“王爺連自己的妻子都保不住,還有什么身份面對這世人?”上官余反問司徒風。
“夠了,朕還在這里坐著,你等就如此勾心斗角,拿我北梁朝廷當作民間的市集不成?。”
“臣等,知罪。”
“圣親王,你與王妃成親不過數月,沒想到對她如此情真意切。”皇帝嘲諷道。
“……”
“朕可以下令不追究王妃的事,但你在朝堂上公然挑起群臣之間矛盾,不得不罰。”
“臣甘愿受罰。”
“好!你既然如此愛護王妃,朕罰你填補因柳林私吞而虧空的公款,辭去工部的職務,轉去禮部管事,罰俸半年。”
“臣謝主隆恩。”
“刑部尚書,今日釋放王妃,至此不再追究。”
“臣遵旨!”
“退朝。”皇帝拂袖離開大殿,前往御書房批復奏折。
眾人恭送皇帝后,離開皇宮,穆寒命令馬夫直接去地牢接王妃。卿顏在地牢受了濕氣,身染疾病,穆寒讓張媽媽好生照顧,自己則去柳府幫忙主持喪事。
柳林準備自殺那晚,羅義出面阻止,柳林卻拒絕他的好意,他親自寫了另一封遺書給卿顏,囑咐在羅義在自己下葬之后,交予王妃。得知事情真相后,羅義深夜趕回王府稟報。穆寒心中有愧,自己怪罪柳林,所以下定決心好好照顧卿顏,讓柳林在天得以安寧。
穆寒變賣部分的良田和店鋪,去填補虧空的公款,囑咐王府開銷一切從簡,派人時刻跟著王妃,避免她做出什么傻事。卿顏帶病送祖父最后一程,小小的身軀搖搖欲墜,讓人心生憐憫,她在墓碑前暈倒過去,被王爺帶回府上。
醒來已是三日之后,她深知祖父之死與貴妃有關系,于是將事情的原委告訴穆寒。
“……”穆寒低頭不語,只是將柳林的遺書遞給她。看到信封上寫著吾愛顏兒親啟,她認得出那是祖父的筆跡,著急地拆開,里面寫道:
“顏兒:
柳府噩耗,切勿自責。我只想你今后安穩度日,不可深究此事,恕我未能與你親自道別。你能在王爺的保護下成長,實屬幸事,莫要刁鉆任性,愿你二人能白頭偕老,以慰我在天之靈。
柳林絕筆”
她手里緊緊攥著信,嘶聲力竭地大哭起來,像是把這些日子若有的委屈都發泄出來,穆寒在一旁默默地陪著她,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跌跌宕宕地回梅院。
三個月之后,卿顏的病已痊愈,漸漸接受祖父的離世,謹遵祖父遺言,不追究此事,開始新的生活。柳家自此由柳之武掌管家事,任職工部侍郎,家族勢力大不如之前,倒也樂得心安理得。
幾日后,公主蕭穆妍從西啟回國,據說是因為其駙馬病逝,夫家的族人才將她遣送回北梁。
皇帝為妹妹接風洗塵,宴請京都權貴。圣親王夫婦自然也是受邀之人,但卿顏耍小性子,死活不去皇宮,嚷著要羅義教她御馬之術,穆寒也就依著她,下令讓羅義教王妃御馬,自己則去皇宮赴宴,直到深夜才回府上休息。
蕭穆妍自從回京都后,終日郁郁寡歡,公主府內外也有御林軍看守。當夜,她一身便裝夜訪圣親王府。兄妹二人已有十三年未見,自是有些生疏,但穆妍公主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還是冒險去與三哥商議。
王府后花園,穆寒與穆妍公主在亭內坐著,低聲交談。
“三哥,穆妍深夜造訪,實屬無奈之舉。”
“你我兄妹二人不必如此生疏,王府是你哥哥家,想什么時候來都行。”
“三哥……”公主回京后,多是感慨世態炎涼,夫君去世被迫遣送北梁后,皇帝對她冷嘲熱諷不說,還強迫自己嫁給北漠的使臣。
“你可是有什么難言之處?”穆寒見妹妹欲言又止,秀眉緊蹙。
“我……我不想下嫁給北漠的人。”她鼓足勇氣吐露自己的心聲,“我與亡夫伉儷情深,這次他意外摔馬去世,我已悲痛欲絕,皇帝哥哥不顧兄妹之情,強迫公公遣送我回北梁,又如此羞辱于我,妹妹……妹妹心中已是失望透頂。”說著說著,公主抽泣起來,她知道當初嫁予夫君,是為了替四哥收集西啟的情報,夫君對她百般呵護,自然是心中有所動容。后來,也就不愿為四哥送信,才惹惱了他。
“陛下要你再婚之事,我也略有耳聞,但都是些閑言碎語,陛下并未下旨,妹妹你莫要受人挑撥。”
“三哥……今夜……我……我與你說實話,皇帝哥哥心意已決,求你幫幫妹妹。”
“你放心,我定會阻止陛下,讓你不必在外顛沛流離。”
“謝謝三哥。”
“夜深了,你不如在王府歇息,明日再回去。”
“三哥的好意,妹妹心領了,如今皇帝哥哥派人守著公主府,我也是趁機逃出來的,若是他知道我來此,定會惱怒。”
“羅義。”
“王爺,屬下在。”
“護送公主回府,千萬要小心。”
“是王爺。”
“妹妹,羅義是我的心腹,有他護送你回府,我也能放心。”
“多謝三哥,此恩妹妹絕不會忘。”
羅義護送公主回去。穆寒知皇后心底善良,于是求助于皇后。
坤寧宮內,穆寒與皇后商議。當年王爺擋刀之恩,皇后感激在心,多次暗中幫助王爺度過難關,二人也算是朋友,偶爾也會互有書信慰問對方。
“娘娘,請你幫助妍公主,讓她能安穩度日。”
“王爺,本宮也很為難,如今陛下來宮中也是礙于法紀,才來此就寢一二日。”
“臣也明白,但若是皇后能出手,也算是好的。”
“王爺,放心,若是陛下真的下旨,本宮定會與你一起制止。”
“臣謝皇后娘娘。”
“你我也算是朋友,能助朋友,本宮也很高興。”
“是,皇后娘娘。”二人隨后聊了幾句家常,穆寒就告辭離宮。
果不其然,三日后,皇帝召集大臣商議穆妍公主出嫁一事,穆寒公然反對皇帝。
“陛下,臣反對穆妍公主聯姻之事。”
“朕心意已決。”
“陛下,據臣所知,穆妍公主與前駙馬夫妻和睦,在西啟育有一子,若是能讓公主重返西啟……”上官余幫腔道。
“哼,上官大人此言差矣,當年公主是被迫嫁去西啟,怎能說是夫妻和睦?”柳林出面反對。
“柳大人,所言有理。”司徒風繼續說,“陛下,自大漠與我國重修于好后,兩國聯姻也是慣例,陛下的公主又年紀尚幼,穆妍公主是和親的不二人選。”
“臣反對穆妍公主出嫁大漠,如今北梁疆土廣闊,何須與他大漠聯姻!”白將軍說道。
禮部尚書說道:“白將軍,此言差矣,歷來與鄰國修好,才是良策之計。”
“尚書大人所言有理,臣也贊同聯姻之事。”王誕繼續說,“陛下,公主出嫁,是我北梁的喜事。”
“荒唐!”穆寒生氣。
“夠了!你們眼里可有朕這個皇帝,穆妍公主出嫁,朕意已決,不可再議。”
突然,太和殿外的侍衛稟報,皇后娘娘覲見。
臣子一片嘩然,今日皇后前來定是有什么事。皇后進殿,眾人下跪行禮。
“陛下,臣妾聽聞穆妍公主再嫁之事,特意前來求陛下收回旨意。”
“……朕不會收回的。”
“皇后娘娘,乃一國之母,怎能如此失禮,在朝堂上讓陛下難堪?”司徒風出言提醒道,“皇后娘娘應該萬事以大局為重。”
“司徒大人,本宮之所以出面,是不想陛下做出有違人心的事。”皇后毫不畏懼自己的叔父,義正言辭道,“臣妾聽聞大漠使臣,出言不遜,多次在京都中傷北梁,陛下將公主嫁給他,豈不是貶低我大梁?”
“皇后娘娘,大漠使臣自來北梁,皆是有禮有節,莫要聽信小人讒言,破壞了我兩國的關系。”禮部尚書為其辯護道。
“正所謂口說無憑,萬事講究證據。”皇后讓一同進來的士兵,把殿外的箱子拿進來。皇帝讓太監呈上給自己,打開一看里面全是指證大漠使臣在京都鬧事,傷害百姓,中傷朝廷的公文。
皇帝臉色極為難看,礙于禮部尚書是自己一手提拔,加之是寵妃的父親,也不好當眾責難于他,于是宣布道;“聯姻之事,以后再議,今日退朝,禮部尚書你隨朕去御書房,若是此事你交代不清,就拿你族人的命來賠罪。”
“陛……陛下,臣遵旨。”禮部尚書嚇得不輕,心里也不知是什么緣故。
在御書房內,皇帝弄清楚是禮部侍郎收受賄賂,為大漠使臣收拾爛攤子,下旨抓捕禮部侍郎和大漠使臣,按律法處置,禮部尚書疏于政務,罰俸三個月。
穆妍公主因為不必嫁給大漠使臣,心里對三哥感激不盡。穆寒不忍她母子血肉分離,出謀劃策讓公主潛逃回西啟,皇帝知道此事后,對蕭穆寒的恨意加深,在朝堂上處處為難他。上官余等人看在眼里,心里則是為主子打抱不平,暗地開始合謀拉攏勢力,以備后患。
司徒風與皇帝如出一轍,二人在王府安插眼線,說服張婉兒協助鏟除王妃,徹底激化柳氏與蕭穆寒的矛盾。皇帝知道女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善妒,所以讓人散布謠言。
婉兒本是不忍心傷害王妃,但自從王爺為了救王妃,甘愿受罰之事被眾人皆知后,她心生醋意。皇帝的眼線再加挑撥一二,婉兒想到自己盡心盡力為王府操持家事,王妃卻是扮豬吃老虎,想要獨占王爺,心中則是憤懣不已,開始籌劃自己的報復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