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滾開
痛,窒息的痛,深入骨髓,刻骨銘心,時禮閉上眼睛。
他終于想起來了。
原來那些夢都是真的,夢里的時禮是自己。
一滴無聲的眼淚滑落,他哽咽,“對不起,我是個混蛋。”
他兜里的瑞士刀不知什么時候滑落在地。
“現在知道說對不起了?我告訴你晚了,小野種。”
陳微撿起瑞士刀,漏出刀鋒,笑的陰森,蹲在時禮身旁。
撲鼻的香水味,刺激的時禮直反胃,本就氣血攻心的他吐了一口血,正中陳微臉上。
陳微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小野種,去死。”
陳微下手及重,尖銳的指甲在時禮白皙的臉上留下明晃晃的紅痕,滲出血跡。
這是他這么久以來第一次沒有吭聲,任由著陳微為非作歹。
陳微見時禮不理會自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更氣了,指甲穿過他頭頂的頭發,往后扯,迫使他仰頭。
頭發連接著傷口,痛上加痛。
時禮喉間溢出一抹淡淡的自嘲,“我的后媽,你這是在給我撓癢嗎?是我爸不管你飯吃嗎?”
“閉嘴”陳微揚起手中的瑞士刀就要朝他那張帥氣逼人的臉上劃去。
“住手”時正臨終于出了聲。
陳微不死心的瞪了他一眼,“算你好運。”
時正臨居高臨下的看著被制服在地下的時禮,用拐杖敲響了他面前的地面。
“我給你一次機會,你意識到錯了嗎?”
時禮沒說話,閉眼假寐。
“不說話也可以,我現在問你,時刻和你有什么關系?”
時禮突然睜開雙眼,勾唇輕笑,“爸,你靠近些,我只告訴你一個人。”
時正臨看了眼他的狀態,才放心的低頭。
聽完時禮的話,時正臨惱羞成怒,一棍子又揮在了他的后背。
“咳”他笑,“怎么,爸是對我的答案不滿意嗎?”
時正臨臉色鐵青,又是一棍子摔在時禮身上,“少在這里挑撥離間,老子不吃你這一套。”
時正臨耐心耗盡,“最后問你一遍,時刻和你什么關系。”
時禮眼皮都沒抬一下“反正和你沒關系。”
“行,喜歡犟是吧”時正臨拿過一旁秘書遞上來的文件,摔在時禮面前。
文件詳細記錄時刻的發展歷程,而創始人的名字清楚了寫著他時禮的大名。
時禮沒有被拆穿的不自然,反問“所以呢?”
陳微撿起地面的文件,撕的粉碎,雙目怒視。
“所以?一直和時氏作對的時刻是你的公司?”
“小野種,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能耐?”
他再次被人制住手臂,按在地面,他只是笑,不帶一絲情緒的看著站在一旁的時正臨。
或許以前的時禮還會因為他的冷眼相待有一絲波瀾,可現在的時禮不會。
陳微覺得他笑的刺眼級了,從小到大這個野種挨了打都是一副笑相,怎么看都像個正常人。
“我讓你笑。”她伸手又打在了他臉上。
血又順著嘴角滲了出來,他笑意更濃。
陳微撿起地面的玻璃碎片就要朝著他的臉劃過去。
“住手,看看你這是什么樣子。”時正臨用拐杖打落了她手里的碎片。
陳微動作戛然而止。
陳微吼:“難道你的好兒子對時氏做的這些事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陳微說著說著聲淚俱下“我的命怎么這么苦,本以為嫁給了你可以過幾天好日子,結果這么多年我每天都被圈內的人明里暗里的嘲諷,好不容易等著令合長大,本以為生活可以迎來轉機,可時氏也要垮了,我們兒子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以后可怎么辦啊!”
時正臨被她說的心煩,但還是好脾氣的抱了抱她,“微微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們。”
向涵之老遠就在門外聽清了時正臨和陳微的對話。
嘔,狗男女!
向涵之來的路上,剛好一輛車和她的行駛路線背道而馳,她總覺得那車眼熟的緊。
一路上,她時不時的看時間,到了別墅區,繞了半天沒找到時禮家。
直到找到時家,她還有些不確定的在門口站了一會。
想象過無數次時禮被繼母虐待的場景,可真當它還原在自己面前,眼前的景象還是讓她震驚。
時正臨握住陳微的手,“這種事怎么事你親自動手。”
他冷聲吩咐,“打,打到這個逆子求饒為止。”
向涵之知道不能再等了。
她在花園里找了一根木棍,沖進了客廳,一陣亂舞,打在一群按住他的人身上。
“我看你們今天誰敢動他!”她推開蹲在他身前的陳微,擋在他面前。
時禮聽到她的聲音,知道她來了,他把頭埋得很低,眼眶有些發酸。
向涵之你會不會也想起了那個糟糕的我?
向涵之根本不知道他心里想了這么多。
她盯著他猩紅的發頂和渾身的污漬,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她咬牙:“陳微,你可真是好樣的。”
語氣是與這個年紀不符的氣勢。
向涵之不管周圍人的臉色,她神色幽深的落在時禮身上。
“時禮……”她的聲音很輕,但還是被他聽出了哭腔。
他無法忽視她炙熱的眼神,這才直視她,還是上次見她時的那一身白色睡裙,睡裙外套了一件白色針織衫,白皙的臉上是被風刮出的紅。
她也看清他的臉,比她見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她眸里的酸意翻涌而至,“都是我不好,都怪我。”
她輕顫著抱住他,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一顆一顆砸在他的后背。
他沒有回抱她,只是平靜的安慰她,“別哭,我沒事。”
她雪白的外套上沾上一片紅,他終于忍不住摸了摸她的發頂:“之之,別抱我,很臟。”
向涵之僵硬的止住哭聲,松開手,定定的看著他,不可置信的問:“時禮,你叫我什么?”
他笑,睫毛輕顫,又喚了聲:“之之。”
向涵之腦海閃過無數次那個人喊她之之的神色。
這個稱呼……只有他……
時禮借力站了起來,向涵之扶著他,眼神片刻不離他。
她的眼底有星火點點,像最炙熱的滾燙巖漿,快要把他燃成灰燼。
“時禮。”她輕輕的喊他。
“在。”
“是你嗎?”
時禮眼睫低垂,黑眸里的情緒翻涌。
他低語:“是我,我回來了。”
無論他們的身份如何變幻,在對方眼里也始終是原來的模樣。
“時禮,我好想你。”
向涵之抱住他,比任何一次都要用力,真的想,很想很想。
他彎腰抱住了她,“對不起,之之,我也想你。”
重生了一次,他還是喜歡她,只喜歡她。
“走吧。”
她挽起他的手腕,“待會先去處理一下傷口。”
“好”他笑,眼底揉了細碎的光。
兩人走至門口,被攔了去路。
“向小姐,未免太不把我當回事?”
向涵之轉過身,把時禮護在身后。
“向小姐來時家做客,我自然是歡迎的,但是今天向小姐可帶不走這個逆子。”
陳微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挖苦道:“怎么向小姐很閑?別人的家事也要管?”
向涵之直接忽視陳微,看向時正臨:“是嗎?”
她冷靜下來,平靜的的拿出手機:“你們的家我可沒興趣。”
“實話告訴你們,早在我來之前,我早就寫好了新聞稿,要是我帶不走我想帶走的人,我手機里這條新聞明天就會成為繁江最大的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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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含
越寫越爛。難過了家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