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姐,我總覺得劉總的眼神怪怪的,我有點兒怕。”,講工裝換成連衣裙的陳有娣看起來比上班的時候活潑多了,加上怯生生的表情,看起來多了幾分可愛。
“怕什么,你才見人家一次又不了解怎么知道怪不怪,人家兩個女兒呢,可慈愛了。”,劉人美說著,眼睛在路邊掃著,看有沒有熟人,只要是見過面的她都能記住,然后有機會就上前打招呼。
晚上的深圳就像是下課的學生一樣,一改白天的刻板嚴肅形象,不管是路邊攤還是大排檔或是高級酒店和咖啡廳,都有相應的人在相應的地方,或大快朵頤或談笑風生或肆意八卦或羞答答地表達著愛意,燈紅酒綠好不快活。
劉人美拉著陳有娣在人潮中穿行,發傳單打廣告的人實在太多了,擠了半天距離劉老板說的大排檔還差幾百米遠。
“佳慧,步行街,擼串,我請你。”,林博遠發消息給張佳慧。
“總聽你們說步行街,可是我不知道步行街在哪里啊?”,張佳慧。
“好吧,忘了你才來不久了,那你說個地方我來接你。”,林博遠。
“我就在公司門口等你吧,下班后我就在這一帶轉悠還沒回家呢。”,張佳慧。
“那好,我馬上到。”,林博遠。
張佳慧趕緊回到公司門口,肚子還真有點兒餓了,自從來到這邊還沒有吃過燒烤呢,不想就有人請了,她笑嘻嘻地幻想著大塊大塊的牛肉正等著自己。
林博遠與自己的好朋友林威一起的,這兩個從同一個校門出來的兩個好朋友,一開始就意見相左,一個去做了實業,湊錢買了幾臺機器做塑料袋雖然剛開始有點兒難,但是訂單一天天地增加現在也是小老板了,雖然在這里還買不起房但是已經有自己的車了,另一個一直做房地產到現在。
“怎么樣,有沒有想過該行啊?現在還來得及,我的技術只要你想學我絲毫不會保留。”,林威邊開車邊說道。
“等你在我手上買一套房子之后我再改行吧。”,林博遠笑道。
“固執!”,林威,“我買房,你是想連我的錢都賺啊,我買房的話你得給我底價不給你賺,哈哈。”。
“小氣,技術都愿意傾囊相授買個房子還不讓經紀人賺啦?”,林博遠。
“說得好像我現在買得起房子似的。”,林威黯然道。
“那不一定,放心吧,如果有合適的便宜的二手房我一定第一時間給你留著,這里都是在外面打拼的,說不準哪天就繼續現金了,那個時候一百來玩就可以買個三房,你快結婚了吧,得買大些。”,林博遠。
“好,我努力,爭取在你手上買套房子。對了,你呢?和阿玲也談了這些年了,人家守著你不容易,可別辜負人家,甚至這個地方本來就女多男少,你小子可得守住。”,林威。
“馬上到了,別再說了啊,就是一個小妹。”,林博遠看見店門口的影子說道。
“好,我不多嘴,不打擾你和你的小妹,等一下我要不要說我是司機啊?”,林威笑道。
見他停下車,林博遠錘了他一拳,下車給張佳慧揮手,張佳慧坐到了后面一排,林博遠也跟著坐到了后面。
“天哪,咋這么多人,排隊都有的排了,要換地方嗎?少爺。”,林威打趣道。
“肯定換啊,咱是這么傻等的人嗎?佳慧別聽他亂說,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林威。”,林博遠。
“你好,我叫張佳慧。”,張佳慧打招呼道。
“好嘞,知道了,佳慧,那咱們去別的地方吧。”,林威掉頭找其他大排檔。
“你看那是美姐和文員嗎?”,張佳慧看見人群中有熟悉的身影便問道。
“不知道,人那么多你都看得清嗎?我眼睛早近視了。”,林博遠。
“看女孩子看多了,就近視了。”,林威笑道。
林博遠沒有理他,看著張佳慧看著窗外,林威也安靜下來,他知道他的這個朋友有的受了,明明是個責任狂還偏偏是個多情種,等阿玲來看他了,不得不見這些個小妹什么的時候,就自個兒慢慢傷心去吧。
“我給你說啊,一會兒說什么你別插嘴問你你就說自己什么都不懂才出來哈,問你多大十五十六隨便說一個,千萬不要喝酒。”,劉人美雖然喜歡帶著不同的新人去應酬,但是對于僅僅是喝酒聊天沒有買房意向的老板們她還是很保護小女孩子們的。
“好吧,還說慈愛,聽你這話都感覺是壞人了。”,陳招娣嘟嘴道。
“亂說,這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壞人,我的意思是你一個小姑娘家出來吃飯就好好吃飯別喝酒。”,劉人美說道,頓了頓又說道,“你呀,不要那么單純,誰叫你都出來,我是好人,萬一真遇到壞人帶你出來怎么辦,外面好多年紀大的女人專門騙你們這種小姑娘給她們做事呢。”。
“做事,做什么事?”,陳有娣不解道。
“能做什么事,錢她們拿人你們陪酒你們喝,你以為就男人壞啊,我告訴你有的女人壞起來比男人狠得多了。”,劉人美說道,眼底透著恨意很快又笑了起來,要想有個好的生活,在這個城市打拼的人們可沒有黑臉的底氣,尤其是做銷售的。
“說得那么恐怖,我還是自己好好掙錢吧,不要別人請我吃飯了。”,陳有娣說道。
“也不全都是那樣子的,我對你不就很好嗎?除了一起吃飯沒有讓你做什么壞事吧?”,劉人美笑著說道。
“劉總啊,終于找到您了,這里的生意實在是太好了,要是不提前定準沒位置。”,劉人美見到前面一桌就是劉老板的時候,笑盈盈說道。
“阿美啊,你終于來了,快坐快坐,你在點幾個菜啊,愛吃什么點什么。”,劉老板笑道,并招呼服務員,“小妹,菜單拿來我們再點幾個菜。”
“劉總,那我就不客氣了啊。”,劉人美拿著菜單說道,劉人美點了幾個服務員都說沒有了,劉人美干脆讓小妹隨便加兩個菜就行了,“這里生意也太好了吧。”,劉人美由衷的感嘆道。
“是啊,幸好這里的老板我認識給我留了這個位置,不然這個點來都沒有位置坐的。”,劉老板笑道,嘴角盡是得意,“這位是?”,作為一個久經沙場的老板,即便是小透明也是要堆出伯樂遇見千里馬的笑容,劉老板笑嘻嘻地看著陳有娣問劉人美。
“哦,我的表妹,也不會什么,就叫過來和我做個伴兒了,上次唱歌見過一次的,劉總您大忙人轉眼就忘了。”,劉人美笑道。
“哦,是表妹啊,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兒啊,這里的菜很新鮮的。”,劉老板像是對女兒說話一樣。
“謝謝劉總。”,陳有娣不知道說什么只簡單答道。
“你呀,小小年紀別給你表姐帶壞了,叫劉哥就好,什么劉總劉總的,把人都叫老了,哈哈。”,劉老板大笑道,一副責怪的表情看著劉人美,坐上其他幾個男的也跟著笑了起來彼此喝起了酒。
陳有娣慢慢品嘗著美味,看著劉人美與四個大男人推杯換盞的很是敬佩,認真地聽著他們每一句話,想著自己將來也要這般能說會道。
十幾杯啤酒下肚,劉人美的腦袋開始有點兒暈了,看著一邊細嚼慢咽的陳有娣,她多么羨慕她的那份純真,想著要是自己有一個姐姐護著多好。
“阿美啊,你耍賴哦,還剩那么多,養魚啊。”,其中一個男人見劉人美杯底剩酒便笑著說道。
“啊,是嗎,看來我是喝醉了都看不清了,我錯我錯,看好,喝光了哈。”,被一句話拉回現實的劉人美笑嘻嘻喝光了杯底的酒,繼續用她那張巧嘴夸贊著劉老板是如何如何的成功和厲害嗎,劉老板笑瞇瞇地看著,也不回答,時不時謙虛一下。
“我就最喜歡阿美這口才了,我要是有著口才也不至于這么多年才混出頭來,來,阿美,我敬你一杯。”,劉老板端杯說道,雖然有些暈了,但是老板親自敬酒劉人美還是笑嘻嘻地喝了,“真爽快,不愧是咱們老劉家的人,以后不要老是劉總劉總的,叫我哥就行了,五百年前一家人嘛,哈哈。”。
“好,謝謝哥。”,劉人美甜甜地笑道。
“這才乖嘛,放心,只要是我認識的,誰要買房子什么的我都會介紹給你的,我的妹妹,哈哈。”,劉老板端起酒杯,其他三個人恭喜恭喜地說著,劉人美也端起了酒杯,陳有娣也笑著看著,她真心替劉人美感到開心,認的哥哥都這樣說了那以后她的業績肯定會有所保障了。
“阿娣,吃好了嗎?”,劉人美暈暈乎乎地問道,陳有娣只嗯了一聲,她繼續說道,“哥,那要不我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還要上班呢。”。
“阿娣小孩子先回去,咱們在聊一會吧,難得約到你啊。”,劉老板道。
“她一個人我不放心啊。”,劉人美。
“現在什么社會了,治安好得很,沒事兒的,阿娣啊我叫那個老鄉送你,”,說罷劉老板叫了在路邊排著隊的一個摩的,“送這個女孩子回家吧,一定要送到家啊。”,說罷掏了十元錢給急忙趕過來的摩的師傅。
“哥,這怎么好意思呢,我給他就行了。”,劉人美不好意思道。
“這點錢還要你掏呢,你是我妹,你表妹就是我表妹嘛。”,劉老板說道端起了酒杯,“咱們繼續。”
“阿娣啊,早點休息哈。”,劉人美對著背影說道,認識兩個月培養不出真的姐妹情,但是在他人面前她一定要做一個善良的好女孩子。
“真是個好姐姐啊,來,阿美,我敬你。”,劉老板。
“有什么辦法呢,現在親親是越來越少了,小姑娘家的在外面,我這當姐姐的就得操這份兒心啊。”,劉人美邊喝邊說道,那一刻她自己都要相信自己的演技了,似乎這個姑娘真的就是她的表妹。
林威林博遠張佳慧三個人繞了幾圈才在步行街不遠處的一條路邊找到位置,想著張佳慧是北方人沒怎么吃過海鮮,林博遠就點了蝦和螃蟹。
張佳慧吃得很盡興,每一只螃蟹都掏得干干凈凈的,林博遠和林威喝了很多酒,本來林威不準備喝的因為要開車,聽林博遠說張佳慧也有駕駛證是時,立馬叫了一打啤酒,說是平時被未婚妻壓著這次啊一定要喝回來。
吃飽喝足后,林威都快睡著了,林博遠將他扶到后排躺下,自己坐副駕駛讓張佳慧開車。
“我雖然喲駕駛證但是還沒正式開過車呢。”,張佳慧系上安全帶擔憂道。
“開車有什么正式不正式的呢,別怕,我坐邊上教你。”,林博遠。
張佳慧按著林博遠說得路線慢慢地開著車,看著林博遠扶著林威進去才離開,在公司上班的人租的房里離公司都不太遠,林威住林博遠家,所以這里離張佳慧租房的地方也不遠,張佳慧準備走回去。
“佳慧,打個車吧,小心點兒。”,林博遠扶著已經不省人事的林威回頭喊道。
“沒事兒,你們快回去休息吧,又不遠。”,張佳慧揮手道。
林博遠還想說些什么,張佳慧已經飛快地往自家方向跑走了,看著張佳慧的背影良久之后背著林威上樓了。
張佳慧藏在拐角處看著林博遠背著一動不動的林威上了樓才慢慢離去,這種和兩個男生一起喝酒的信任在她的記憶中還是和李江郭玉濤他們在一起感受過。
直至大排檔打烊,貪戀酒杯的成年人們才依依不舍地付錢離開,近的就將車放下走回去,遠一點兒的就叫了代駕或是打電話叫家里人過來開車。劉老板答應了送劉人美回家的,奈何已經喝得太多,車是不敢開了,擋了一輛的士攙扶著五六分醉的劉人美上了車,同整個繁雜的夜一起逐漸消失在安靜的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