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凌哲按照“鼴鼠”昨晚在電話中告知的地址,來到了“黑鴉”偵探事務所。
雖然預約的時間是在下午,但姜凌哲選擇了提前到訪。
這樣做確實有可能會吃閉門羹,但如果對方想動什么歪心思的話,出人意料地提前抵達,或許也可以打亂他們的準備和計劃,使自己的處境變得安全一些。
“黑鴉”是一間看起來營生凋弊的小事務所,所在也比較偏僻隱蔽,若不是按照“鼴鼠”的指示特意尋找,恐怕就算從其門前走過,都不容易注意到它的存在。
也許,這正是它所試圖達到的效果……
姜凌哲按響了門鈴,半晌,一個發色灰白的中年男人打開了門。
男人臉形瘦削,體型卻顯得強壯結實。他看了姜凌哲一眼,面無表情地問道:“有什么事?”
“我來找‘鼴鼠’,昨晚在電話里預約過……”
“你預約的時間是在下午。”對方一針見血地指出。
“沒錯……但我早上臨時有事,恰好路過附近,就想過來碰碰運氣。”姜凌哲撒了個謊。
那男人猶豫了片刻,把姜凌哲引進屋來。
“一般我們不在預約之外的時間接待顧客。但今天正好沒有其他事情沖突,所以就給你破個例。”男人說道。
“非常感謝。”姜凌哲說著,在一張顯得有些寒酸的舊沙發上坐下。
“我就是‘鼴鼠’,”男人說道,“你需要的東西,我可以提供給你。但是,你在時間上的要求過于苛刻了。”
在昨晚的電話中,姜凌哲已簡要地告知了對方自己的“業務”需求,并提出希望能在下周二之前將證件拿到手。
“沒有辦法在四天之內把東西做出來嗎?”姜凌哲問。
“需要額外加價。”“鼴鼠”說得非常直白。
“加到多少?”姜凌哲咽了口唾沫,他感覺前方似乎有個大坑在等著自己往里跳。
“10金鎊。”
姜凌哲皺了皺眉,這個價格雖然還在他的承受范圍之內,但確實有些過高了。
“如果你想要在周二就拿到東西的話,最低就是這個價格。”“鼴鼠”見姜凌哲面露難色,開口補充道。
姜凌哲心中念頭飛轉,卻沒能想出什么講價的好辦法。他只是本能地感覺到,自己可能被對方“宰”了一刀。
放棄眼前的交易,另尋其他賣家,倒也是個辦法。但一來時間緊迫,二來也無法保證新找到的賣家,就會給出更低廉的價格。
短暫的思考過后,姜凌哲還是無奈地選擇了吃下這個“眼前虧”。
“好吧,那我周二上午帶著錢款來你這兒取貨……”
“先預付2金鎊訂金。”“鼴鼠”不等姜凌哲說完,就用不容商量的語氣說道。
“……”
不得已,姜凌哲從錢包里掏出兩張面值一金鎊的紙幣,連同一個信封一塊遞給對方。
信封里裝著的,是姜凌哲事先準備好的寫有“大衛·米爾斯”這一假名及其他個人信息的紙條,以及一版剛去照相館拍得的證件照。這些都是制作假證所必須的資料。
“鼴鼠”接過信封和錢,簡單看了看,說道:“上午10點以后再取,不要來得太早——還有什么問題嗎?”
姜凌哲本來還想問一問證件的可靠性有多高,能經受住怎樣的審查。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就算問了,多半也是無濟于事,徒然讓對方更看輕自己,便把已到嘴邊的話又咽回肚里。
見姜凌哲沒有反應,“鼴鼠”擺出一個送客的手勢。
……
目送姜凌哲離開后,“鼴鼠”反鎖上門,撥出了一通電話。
“你好。”
“我是加爾文。”
“嘿,兄弟,有什么事?”
“剛才有一個生面孔來辦證,要求下周二之前拿到貨。我懷疑他可能是為了報名參加撲克騎士的集訓,因為報名的截止時間就是下周二。”
“聽起來很危險啊,他是狼人的臥底嗎?”
“說不準,但從他的言行舉止上看,我更傾向于另一種可能。”
“你指的是……”
“我懷疑他是‘無根者’。”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給他提供他需要的證件,讓他加入撲克騎士團。至于后續的監視,就交給你們。我會一直在阿爾勒待命,如果出現了任何情況,隨時聯系我。”
“……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冒險,最好直接把他控制起來。”
“我明白,但這樣做會有危險,雖然目前還不知道為什么。”
“又是你那‘先知’的能力嗎……好吧,我相信你的判斷。那家伙的名字?”
“大衛·米爾斯。”
“好的,我這邊會安排好。對了,你聽說了哲瑞·雷恩的事嗎?”
“那個10階的偵探?他怎么了?”
“他好像盯上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在阿爾勒送了命。他的兩個副手則遇到了菲利普·隆巴爾德,其中一個事先服用了生命之實,才僥幸逃生。”
“‘黑狼王’隆巴爾德?他們究竟在調查什么?”
“我不知道,紅心那邊對這件事諱莫如深,現在就連雷恩的死都被列為機密,沒有外傳。”
“那為什么告訴我?”
“你現在是阿爾勒最強的人類,但那些家伙連雷恩都能干掉,一定要多加小心……”
“那就幫我盡可能多挖出一些情報,如果機會合適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出手替他們擺平這件事。”
“明白了,兄弟。如果有了新的進展,我會再和你聯系,多多保重。”
“多多保重。”
掛斷電話,“鼴鼠”向后一仰,讓身體陷進扶手椅里。
窗外天色陰沉,街道也顯得灰蒙蒙的。
“鼴鼠”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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