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我...”
李昊臉上帶著一絲苦澀的笑容。
他被陳楓拎住衣領,并沒有反抗,而是輕輕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坦然,然后閉上眼睛。
就像是在等陳楓殺死他一般。
陳楓卻遲疑了。
“對不住了。”
他松開手,拍了拍李昊的肩膀。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是誰背叛了我,最懷疑的人是你,一直想找你求個真相。”
“那你找到真相了嗎?”
李昊的聲音苦澀。
陳楓搖搖頭。
“我只知道,那個人不是你。你看我的眼神,太坦然了。”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個人心中所想,都會通過眼神表達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坦然,就說明李昊心中無愧。
“不是你,干嘛要躲著我啊?”
陳楓拍了拍李昊的肩膀,露出清澈的笑容,完全就是遇見了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
“唉...”
李昊低著頭,沒吭聲。
陳楓知道對方有心事,也沒繼續追問,只是說道:
“走,咱倆找地方喝酒去,還是和以前那老三樣!”
他拉著李昊,來到最近的燒烤攤,熟練點了一對燒烤,還弄來了兩箱啤酒。
以前陳楓和李昊兩個人,經常一起喝酒,后來成了無話不談的兄弟。
“來,昊子,我敬你三杯!我想對你說的話,都在酒里!”
陳楓倒了三杯酒。
“第一杯,敬過往。”
“第二杯,敬今朝。”
“第三杯,敬明天。”
三句話說完,三杯酒也被飲盡。
李昊的臉色很沉重,想了想,端起酒杯,一杯杯啤酒下肚。
大概是因為心中積壓的負面情緒太多,李昊喝了很多,一直喝到吐出來為止。
這時候,他才說出了自己一直不愿提及的經歷。
李昊一直有個很漂亮的女朋友,她們倆感情很好,讀書時就認識,畢業后就住在一起,約定好攢夠錢買房就結婚。
三年前,陳楓決定回龍城爭奪大權,臨走前和李昊喝了一頓酒,告訴了李昊自己的身份和計劃,還給李昊留了一筆錢。
李昊用那筆錢,買了一套商品房,如愿娶到了他的老婆。
說起那段時光,李昊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
可是好景不長。
李昊夫妻倆都在豐業集團上班,他老婆是公司的秘書,被豐業集團的總經理郭磊看上。從那以后,郭磊為了得到李昊老婆,使勁各種辦法。
有次在酒會上,郭磊把李昊老婆灌醉,差點帶回房間。幸虧李昊及時趕到,直接用酒瓶給郭磊開了花。
從那以后,夫妻倆就從公司辭職。
可這件事一直沒有過去,郭磊是膏粱子弟,瑕疵必報,最后還是找到了李昊。
一天上午,李昊一家三口,開車出門,剛離開小區,就被一輛大卡車撞飛。李昊的老婆當場死亡,李昊和女兒受了傷。
那個貨車司機被警方控制,查出來是酒駕,家里一貧如洗,一分錢都拿不出來,最后只好判了十年。
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那個貨車司機...是郭磊找來的?”陳楓眉頭一皺。
李昊點點頭,狠狠喝了一口酒道:
“我住院的時候,郭磊還假惺惺過來探望我,是他貼在我耳邊對我說的,他說他的本意是想撞死我,結果不小心撞死了我老婆,還笑著和我道歉!”
“那個人渣!”
‘啪!’
李昊將酒瓶往地上砸去。
“都這樣了,郭磊還不放過我。后來他還抓走了我女兒萌萌,給萌萌注射了一管血。我帶萌萌去醫院檢查,萌萌她...感染了艾滋病!”
說到這里,李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嚎啕大哭起來。
“萌萌才四歲啊!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去?我只能帶著我的跛腿,白天打一份工,晚上打一份工,就是為了賺錢給萌萌買藥...”
陳楓聽了這些,心中無比憤慨。
看到自己的兄弟,曾經那么意氣風發的男人,三年時間,竟然被折磨得不像人樣,陳楓心中就怒火翻騰。
他深吸一口氣,拍了拍李昊肩膀道:
“昊子,你為什么不來找我呢?”
“...我打聽過你的消息,你的日子過得,不比我好...我實在不忍心連累你啊。”李昊說道。
“你不必這樣的,我再怎么樣,也能幫到你。”
陳楓嘆了口氣。
“郭磊是吧?”
陳楓兩眼一瞇,輻射出騰騰殺氣。
他深吸一口氣道:
“昊子,帶我去看看你女兒吧。你不要悲觀,艾滋病不是絕癥,有辦法根治的,我給你想辦法。”
...
自從出了事以后,李昊傾其所有,為了救治自己的女兒,市區的房子也賣了,如今只能帶著女兒,住在鄉下的平房內。
房子位于郊外很遠的位置,非常簡陋,幾乎都沒什么家具,只有臥室布置得還算像樣。
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躺在床上,手上插著輸液的針管。女孩臉色蠟黃,身上長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瘡,一直都難以愈合。
“這幾天萌萌發燒,一直都不見好...我沒錢去不了大醫院,只能找村里的醫生,過來給她輸液...”
李昊拿起手帕,替女孩擦拭臉蛋,忍不住又抹了一把眼淚。
“走,去醫院吧!”
陳楓看了一眼,說道:
“錢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來想辦法。”
他直接打了救護車。
很快,就有120急救人員來到村里,帶著發燒昏迷的李萌萌,來到市區的人民醫院,安排進了感染科特護病房。
與此同時。
鬧市區一家高級酒吧,一名穿著名牌的青年,坐在卡座上,左擁右抱著兩位大學校花。旁邊走過來另一個青年,低頭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你說什么?那個李瘸子,又把他女兒送到醫院去了?”
青年的臉色,驟然冰冷下來。

飛燕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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