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解散了,挺好的啊。”
屋內,張京玩味地笑了,汪天和蒲吉早就料到張京是裝的被嚇到,果然如此。
到了今天,張京收網,他們才意識到什么叫真正的手段。
但是....蘇子道祖難道真的殺了仙人?
就算張京手眼通天,他也做不到殺了四個神仙誣賴別人。
而且他和沖霄門無冤無仇,如今沖霄門徹底廢了,其它宗門來撿漏暫時不說....
單單沖霄門和朝廷的關系就有很多倒臺和亂套。
這引起的負面影響遠遠小于好處。
只對張京有好處而已。
他的命留下來了,但實際燕國的宗門其實就相當于一個盤踞的戰力。
如今宗門中一面大旗倒了,絕對是大壞事。
張京躺在老爺椅上,打開茶杯,在燭火的映襯里,看著茶杯里自己的倒影。
經過這次生死劫難,他已經決定,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要掌握主動權。
他要死亡再也威脅不了自己!
雙系統狡猾的聲音響起:【恭喜宿主,賀喜宿主,宿主終于真正燃起了斗志^^】
張京默不作聲,這時門外突然有聲音,汪天出門一看。
回頭就對張京說:“大人,是突然有個妖魔被抓住了,是個羊妖,被抓住就說要見大王什么的。”
張京立刻站了起來,走出去,就見當院里一只羊妖正目呲欲裂地跪在院子里。
沈氏護衛兩人持著重劍押在它脖頸。
那羊妖的耳朵已經化形,頭上還有羊角形狀,一團團黑氣在身體外爆開。
沈季同叫道:“難道我們沈氏今日留宿弒仙之人蘇子,我們就能容忍妖怪肆意出行?
我們沈氏是絕對干凈的,不容一絲妖魔禍害!”
那羊妖看見張京在遠處,一個晃神嚇得就要求救,突然脖子一梗,歪倒在地。
張京放下袖子。
剛才用了一根迷魂針,對付這種腦殘,就該這么辦。
這羊妖其實是來查看張京情況,順便告訴張京孩子生下來了的事。
但是它以為沈家一團亂就可以渾水摸魚進去,殊不知是天真思維。
人家這么龐大的家族,怎么可能一點防御都沒有?
去了也是找死。
張京都無語了。
要不是自己有迷魂針,還真要被這個豬隊友拖了后腿。
那羊妖當即就被沈氏關在后院。
沈氏現在重心是立刻收拾完地面殘跡,然后立刻做法事、給天神上貢。
光是知府衙門的人就來了四波,在別院里艱難地轉圈圈,等的焦頭爛額。
張京對蒲吉說:“如今妖魔禍世,說不定沈家真和妖魔有關。
我們去看看。”
蒲吉立刻讓汪天留下來守門,讓別人以為張京還在屋子里。
兩人悄摸去了。
“你在門外守著,不管誰來都要學鴿子叫提醒我。”
“遵命,大人。”
兩人把侍衛引走,張京走了進去。
就看見那羊妖被五花大綁,正倉皇地瞪著眼睛。
四個蹄子都已經顯現出來,亂蹬亂踢。
“安靜。”
張京扯下他嘴里的麻布,羊妖嚇得低聲道:“大王....大王救我....”
“你要和我說什么?”
張京瞇起眼睛問。
羊妖于是輕聲說:“生了,孩子...”
“沒了?”張京又問。
“沒了。”羊妖疑惑,“大王還想知道什么...誒唔唔...”
他又被堵住嘴,張京將毒針刺入他的體內。
張京最近酷愛在商城買毒藥,其實毒藥很多時候比刀劍、暗器更為有用。
“這點破事都來拖我后腿,毫無謹慎之心。
如此莽撞行事,留你何用?”
張京冷聲說完,就拂袖而去。
出了門和蒲吉一起逃走,張京痛定思痛地說:“那羊妖還真是硬骨頭!
沈氏為了不暴露,居然給它下毒。
不過我看定然是和沈氏串聯,不小心暴露了。”
蒲吉一愣:“沈氏居然對自己結交的妖魔都下得去手?”
“那又如何,沈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雖然與妖魔結交,但妖魔膽敢暴露于人前,沈氏必然不會留他。”
張京說完蒲吉就點了點頭:“大人智慧,大人智慧。”
“不必吹捧了,本官要你們做的事做完了沒有?”
蒲吉點頭道:“做完了,大人。
姑蘇所有錢莊明面上的沈家的賬目都收集好了。”
張京微笑,明面上的收集好了,暗面流動的卻才是最關鍵的。
蒲吉卻是又問:“大人為何執著于收拾沈氏,那么夏氏呢,這次我們受圣上囑托...真正調查的是夏氏的事。”
“難道本官還不知道嗎?
世上聰明人做事,可不是表面對付誰,就真的要對付誰。”
張京淡笑一聲。
“借力打力罷了。
再說,難道沈氏就沒有任何嫌疑嗎?”
蒲吉連忙背誦張京說的話,準備以后再記在本子上,再呈給皇上。
張京看了眼蒲吉,知道他一向是有點心機的,肯定是皇上的小間諜。
張京找借口趕走蒲吉,就呆呆站著,看向天空,心里感到一陣空虛。
自己在這世間到底要追尋什么呢....
金錢、權力、地位,名垂青史,坐擁江山。
但那之后呢?
不還是籠罩在神和天空的監視下,還被世間規則束縛著嗎?
張京不知道的是,自己這么想的時候,心里感到的絕望,在他體內激發出一個光點。
那光點向外激發出來,形成巨大的光圈,波及到整個地界,繼而是整個沈氏,整個姑蘇城。
一切能量都被他體內烏黑的能量波激蕩出來,心里酸澀的感覺,連同自己以前二幾十年的記憶,一起在心底迸發出來。
一次次失敗,一次次失望,一次次氣餒,一次次為了夢想做著徒勞的努力,永遠看不到前方光芒的道路。
負重前行,摸黑過河。
張京看著天上的滾滾烏云,天上似乎凝聚出黑色的漩渦,旋而凝結,像盤踞的長龍,飛云出宇。
他出神地盯著,眼里閃著不甘之色。
自己想得到的,那么努力地追尋著。
如果達不到巔峰,對他這種有野心的人來說,和平凡有什么區別?
只有把握自己人生的人,才不是平凡的人。
為了這個目的,不能被動等待系統施舍和任務安排,要主動出擊,掌握主動權。
張京所在的地面,上空突然凝結黑龍狀的盤龍漩渦,云氣帝相,地上的人們都有些驚訝,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發生什么了?”
“對啊...怎么突然這樣?難道神又生氣了?”
人們根本感受不到能量的波動場,哪怕神也不能,因為這是自然力量里的最核心的「元力」。
不同于人的力量,武道的力量,隱仙、隱人的神力,這是極大極強的心境才能激發出來的力量。
是需要也必須是心神才能激發的力量,只有同樣激發出元力的生物才能感知到。
但是,這世界目前根本沒有任何生物知道元力的存在。
張京身邊的元力場,一直蔓延在整個姑蘇城,包裹了這里所有的山山水水。
他的眼睛只是發呆一般望著天空,卻蘊含著最偉岸的力量,元力如火在瞳孔最中心跳動。
姑蘇城之外,整個臺州,此刻也籠罩在無與倫比的元力場里。
天上的黑云之景已經覆蓋了整個姑蘇城,瓢潑大雨突然降下,自然里所有元力此時都跳動起來,自從它們出生還從沒人能夠喚醒它們。
“臺州這是怎么了,這四周怎么都黑云壓城的架勢?”
“到底怎么回事....”
人們很少遇見這種場景,都害怕是神回來繼續降怒,紛紛恐懼地對著神像行禮磕頭,念念有詞。
張京被雨澆成落湯雞,卻一步不動地站在原地,他不想恐懼任何事物,別人的議論、冷眼、無視,或是割裂,或是來自自然的大雨。
人不就是在趨利避害的一次次躲避中生存嗎?
所以人們千方百計地求神拜佛,渴望財名健康,對一切壞的事物都恐懼不安。
這不是人們的錯。
這是世界的錯。
因為這不是極樂世界,所以才這樣的。
張京的任務就是,把這個世界變成極樂世界。
青年抬起眼,眼皮被雨水打濕,這時汪天披著衣服跑來想把張京拉回去,卻發現根本接近不了張京,他周身似乎有一層淡淡的能量場。
【系統提示:系統持有者特殊外掛已激活:元力——獨立于武道法術的另一種力量】
張京周身的能量場波及了整個臺州,忽然之間又全部匯聚到張京體內心臟處,再貫通大腦、心臟、丹田三處。
他體內金光一閃,原本吞食的四顆仙人金丹終于被消化了——那時候因為仙力等級太高,無法吸收,現在變得能夠吸收。
那些力量突然和那金光匯聚到了一起,張京的力量達到了空前高度。
雖然還是武圣下道的級別,但是速度、力量等類別都猛地引入了一個新的體系。
那就是元力體系。
張京達成了雙體系的修煉。
不同于武道體系,元力場不分級別,只按地理面積劃分,張京這個已經是州級的,能調一個州單位內的所有元力,為己所用。
元力會奔騰如海地任由張京驅使,它們依托于一草一木,是可再生的無限力量。
張京暈了過去。
“大人,大人!”
某些聲音在耳邊像耳鳴一樣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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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京醒來的時候,覺得很渴。他伸了伸手,就有人拿起杯子遞給自己。
汪天和蒲吉坐在榻邊,看到張京醒了,連忙把杯子遞過去。
孫承業則是在旁邊大叫:“大人你可算醒了,你在屋外直接暈倒了,我們從走廊把你拖到這里休息的。”
“這里是哪里....”
張京的聲音有些干癟沙啞,喉嚨里像要炸了一樣。
“這里是沈氏啊。大人您怎么了?”
孫承業一副狗腿子的樣子,張京慢慢坐起來。
喝了幾口水,手里的杯子突然倒了。
蒲吉和汪天呆呆的看著,這時突然那杯子在離地面只有一寸的時候停住了。
張京眼睛盯著杯子,慢慢伸出一根手指,那杯子倏然飛回了張京手里。
孫承業和另外兩人都是一愣。其實沒什么的,武道修煉者都會的法術而已。
但是莫名其妙的....
感覺張京并沒有調動自己的丹氣,他只是輕輕一抬手,意念一動,那杯子就回來了似的。
孫承業搖搖頭,不再多想。
張京看看周圍的布置,不想繼續待了,于是要下床,汪天連忙攔住:“大人,您睡了小半個白天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外面現在熱火朝天,都是討論沖霄門被神要求解散的消息。”
“沖霄門咎由自取罷了。”
張京面色有些蒼白,他忽然想起海女,自己怎么也應該去看看。
他卻被汪天和蒲吉百般阻攔,他們倆就怕張京這個病相到時候倒了,“剛才您都發燒了,特別嚴重。”
“是啊,大人再歇歇吧。”
張京搖搖頭,無奈了,又回床上躺好,他無聊地東問西問,查看資料,就得知許多知名人士,發生了怎樣怎樣的逸聞,那就是上流的故事。
皇帝、貴族、知名人士、宗門弟子、富商巨賈。
他們是世界的主人。
而自己就算是欽差又怎么樣,還不是要在這個局面里陪玩。張京低下頭,發出無聲的冷笑。
等著吧。
我會好好陪你們玩的。
蒲吉給張京端水果,汪天則是出去整結兵力。
他們現在就在沈家人的地盤里,跑也跑不遠,四周都是沈氏的豺狼虎豹。
很快就有沈家的人來找事了。張京沒想到居然是個女人。
“這是沈爾雅。”
孫承業狗腿地介紹著,張京仔細一看,沈爾雅個子很高,腿特別細,整個人有點瘦過頭了。
一股百桑國范兒,眼睛有點小,但并沒因此變丑,很漂亮。
“原來是沈家的小姐。”張京瞇著眼睛。
沈爾雅第一次看見張京,發現他雖然臉型長的有些無辜,但五官邪氣橫流,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