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中秋,赴宴之前本有一輪明月掛在空中,銀光普照大地,離宴之時卻是烏云遮月,星宿歸家,就連掛著的燈籠也已經昏昏暗暗的了。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要生了。”
………………
眾人扶著棋臻回未晞閣時經過麟茲路,不知道哪里跑出來的小鵝卵石,害得棋臻和好幾個丫鬟都滑倒,還好玉菱一個跟頭飛到了棋臻身邊死死地抱住了棋臻。好痛……棋臻的面色已經變得蒼白,緊緊地抓著玉菱的衣袖。
大家好不容易將棋臻抬回未晞閣,又急忙招了穩婆和醫官。穩婆是半個月前就入住崔府待產的,期間一直住在未晞閣的廂房里,平時除了玉菱和蕓兒不準外人接近。
崔長君聽到消息喜出望外,連忙趕到了未晞閣,剛要踏進內室去就被嬤嬤攔了下來,“老爺,您不能進產房。”
長君無奈道:“那你快進去照顧夫人。”,他的眉頭緊鎖,著急地在外室渡來渡去。這時候崔母也派了身邊的小丫鬟趕到了未晞閣,等候著里面的消息。
棋臻雖然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但還是昏沉著的,耳中不斷地涌入“用力!用力!”的督促聲,她全身都感覺到劇烈的疼痛,雙手緊緊地抓著被汗水打濕的床單不停的跟著產婆的節奏使勁。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兩個時辰,棋臻感覺身下好像無數洪流奔騰著要涌出一般,身體要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穩婆的督促聲依舊此起彼伏的傳進棋臻的耳朵,濕漉漉的頭發胡亂貼在她的額頭,終于她用盡了最后的一絲力氣,“哇,哇……”嬰孩落地的哭聲終于傳了出來。
“夫人生了夫人生了!”內室傳來了喜悅的歡呼聲。
片刻,李嬤嬤便出來笑盈盈地向守候在外面的崔長君說道:“恭喜老爺,夫人生了位小姐。”院子里的眾丫鬟聽罷,連忙行禮說道:“恭喜老爺。”
崔長君沒有說話,連忙進了屋子,知道了夫人產女,守候在院里的丫鬟也該去各個院兒稟告的都去稟告了,偌大的院子真正關系這對母子的恐怕也只有長君一人。
長君走進內室,正準備到金線曇花錦屏風后面去看一眼,卻不想被蕓兒攔了下來:“老爺,夫人此時不想見您。”
崔長君朝著內室喊道:“臻兒,我知道你此時氣我宴上沒有保住你的妻子之位,但你要相信我,在我心里,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內室并未有任何回音,長君眉頭緊鎖,眼眸中露著蒼涼和憂郁,癡癡地等在屏風后面。
玉菱見他久久不愿離去,便從內室出來上前勸道:“老爺,夫人此時十分虛弱,若老爺真的關心夫人請明日再來吧。”
長君只能應下,道:“那你好好照顧她,今晚我讓小元守在外面,若有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玉菱福身應下,望著長君有些頹廢的離去,她長長嘆了一口氣,轉身回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