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棋臻陪著崔長君在書房里。見他眉頭緊鎖的在寫著公文,棋臻凝視了許久才緩緩地拿起旁邊的書,自顧自的讀了起來。
過了許久,崔長君放下手上的書文,問道:“你在看什么?”
棋臻雙眸微抬,朱唇輕啟回答道:“燭之武退秦師。”
崔長君聽罷嘆了一口氣,眉宇間多了一絲愁容說道:“燭之武是忠勇之才,只可惜沒有早些得到鄭伯的任用?!?p> 棋臻嫣然一笑,略帶殤然地說:“晉國聯合秦國攻打鄭國,燭之武臨危受命,以三寸不爛之舌說動秦晉聯盟破裂,秦國不但退兵還派人守衛鄭國,子犯請求晉文公攻打秦兵,晉文公說‘因人之力而敝之,不忍;失其所與,不知;以亂易整,不武?!谑菐е婈犚沧吡??!?p> 崔長君聽罷揮手讓小元退下,才繼續說道:“你連說三不,不仁、不智、不武,恐怕想討論的不是春秋之戰吧?!?p> “知我者,長君也?!逼逭樘痤^無畏地直視他的目光,冷靜的表情散發出一種自然的無畏之態,閃動著那雙波光波動的眼眸說道,“我看你這幾日一直在寫各種公文,朝廷可是又有舉措了?”
先帝臨危托孤于蕭鴻洲將軍,蕭將軍鎮守邊關十多年一直兢兢業業,確保鄰國秋毫無犯,如今獲罪未經任何審理就滅族,莫說崔長君,不問政事的棋臻也覺得其中必有蹊蹺。
“跟隨蕭將軍在北遼的十二位大將,全部被抄家斬首了。”崔長君嘆息,溫柔的聲音下顯得蒼白無力,繼續說道:“想當年這些都是跟隨先帝征戰沙場之人,個個驍勇善戰視死如歸,沒想到如今卻死在自己一心效忠的少君手里?!?p> 說罷傷心處崔長君的眼眶已經泛紅,俊美的臉龐也以面露凄涼。
“那我父親呢,我娘家是否會被牽連?”棋臻再也坐不住了激動的站起來問。身為女子,棋臻不欲干政,之所以說了這么多不外乎是擔心王峰將軍。
“你小心點兒,都六個月的人了怎么還這么不仔細?”崔長君心里后悔跟她說了這么多,連忙上前扶著棋臻生怕有什么閃失。
“少爺,門衛送進了一張拜帖。”小元隔著門輕聲向里面喊道。
“拿進來。”崔長君吩咐道,看完他喜上眉梢,連忙問;“人呢?”
“在茶房。”
“快請進來,請他去正廉堂稍后。”長君吩咐完便轉身溫柔地對棋臻說,“你不是擔心父親嗎,這個人肯定會給你答案的。”
棋臻疑惑道:“是誰?”
“云悠來了。”崔長君笑道:“你先去換衣服,待會去正廉堂,我們成親以后他還沒見過你呢。”
與外賓相見,棋臻換上了血紅色的長襲紗緞裙。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垂下搖曳,散落肩旁的青絲用血紅桔?;ǖ聂⒆油炱稹P辈迦肓髟扑频臑醢l。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嬌媚動人。
還未入堂,棋臻遠遠地看到崔長君和卓云悠正在緊張的談論著什么,見到她來了,長君示意卓云悠不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