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國慶的時候吳浩回了趟老家,還是在長沙下的火車,不過這次是中轉(zhuǎn)了一下,沒有從貴陽經(jīng)過。
回來前他跟曾英子說了,特意回來看胡琴,如果可以,國慶就把事給辦了。曾英子說好。也把這事跟胡建軍他們說了,不過胡建軍的意思是再等等。
從長沙回來沒有回自己家,吳浩直接去了胡琴教書的學(xué)校。
胡琴養(yǎng)了一條哈巴狗,吳浩進門的時候那狗正大聲的叫著。
胡琴在改作業(yè),并沒有起身招呼吳浩。吳浩把從成都帶回來的大包小包的東西都放在了進門的桌子上。
“好多天沒打電話給你了,想給你個驚喜。”吳浩拉了條凳子坐在胡琴邊上。
“是驚嚇吧。”胡琴面無表情,也沒看吳浩一眼。
“怎么?”
“這里說話不方便,我們出去走走。”
胡琴給那哈巴狗牽了根繩子,“小浩子,我們出去,走。”
那狗叫小浩子。吳浩聽到了。但不知道是應(yīng)該笑還是不應(yīng)該。
“幫我牽著。”胡琴把狗繩給了吳浩,自己從樓道里推出了一輛粉色的電動車。騎上,出了校門。
吳浩沒反映過來,只好立馬跟了上去。其實那電動車是有個后座的,應(yīng)該是可以坐人。
胡琴的車騎得不是很快,但相比起吳浩這兩條腿肯定還是要快很多的。轉(zhuǎn)眼就出了校門。吳浩只好牽著小浩子一路的小跑了起來。
十多分鐘才追上胡琴。
“慢點慢點,我可沒那么快。”吳浩上氣不接下氣了。
“你很好。”
“啊……”胡琴聲音很小,吳浩沒有聽清楚。
“我說你很好。”胡琴把電動車撐了起來。“但我不能跟你去成都。”
“為什么?”
“我媽說那邊有地震。”
“假話。”
“我這邊有編。”
“不是說了,可以帶編的。”兩人站得近,不過那小浩子可是靜不下來,繞著兩人就是轉(zhuǎn),狗繩子硌了一下吳浩的腿。
胡琴拿過繩子,“也不想去。吃不慣那邊的飯。”
“你這不是還沒去?”
“去了也一樣。吃不慣就是吃不慣。我媽也吃不慣。”
“他們可以留在老家。”
“不行。他們得跟我一起住。”
“那就一起過去。”
“說了不行了。”小浩子在往前跑著,胡琴拉不住,也跟著往前走了。
“你再想想?”
“沒啥好想的。”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
“不是時間的問題。”
“問題是我沒有時間。”
吳浩心中有火。可是,又怎么發(fā)呢?
兩人聊得很不開心,胡琴說累了,就把小浩子又給了吳浩,自己騎著電動車先回去了。
吳浩后腳也到了胡琴住的地方。還沒進門就聽到了胡琴的笑聲,笑得很開心。一個男的在胡琴屋里,有點黑,不高,看起來應(yīng)該四十多了,正在抽著吳浩拿回來的煙,那本來是要給胡建軍的。
房門沒關(guān),吳浩進來的時候胡琴并沒有看到他。
那男的看到了,也沒招呼,又自個兒拿了包牛肉片拆了。
“別說,這玩意兒還挺好吃了。”是那男的在說。只是這聲音,吳浩聽著,似乎在哪兒聽到過。
“喜歡就都是你的了。”是胡琴。
吳浩站在門口,咳了一聲。
“把繩子解了,掛門后面。”胡琴也沒看吳浩,不過她猜著是吳浩回來了,因為小浩子正叫得歡。
“你也吃點。”那男的又繼續(xù)了,邊說著邊把一塊牛肉片送到了胡琴嘴邊。只是,吳浩分明看到那男的剛咬了一口。
吳浩沒有說啥。
掛好繩子,也沒等胡琴招呼,吳浩便是找了個地方坐下。
那男的似乎覺得有什么不妥,抓了幾包吃的便是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狗叫。
兩人都沒說話。
可能有個二十來分鐘,那男的又進來了。
“味道真不錯。”說著又是抓了一大把,“你也吃呀。”這回是跟吳浩說的。
“嗯,好。自己來。”
“不要害羞,跟自己家里一樣。”那男的咬了一大塊牛肉,“我們就是。”
“你倒是不害羞。”胡琴走向了那男的,一拳打在了那男的的胸口,很小的一拳。
“怎么?要害羞嗎?啊?”那男的邊說著邊是把胡琴一把給抱住了。
“你個壞人。放開。放開。”胡琴叫著,“這有人……”
“有人怎了?你門都沒關(guān)。”
那男的放開了胡琴,但笑得很開心。
吳浩想起來了,是那晚的呼嚕聲,還有那句“快點來,一起洗……”
吳浩心里很不是滋味。走了。出胡琴家門的時候吳浩給胡琴留了句話,“你好好想想吧。我等你回信。”
回了自己家,曾愛蓮和吳大熊都很開心,問東問西的聊了一大下午,晚上又是給做了好多好吃的。只是吳浩有心事,轉(zhuǎn)身的時候總是高興不起來。
晚上曾英子給曾愛蓮打來了電話,說是胡琴說不想去成都。
吳浩火了,說不去就不去,不去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