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很久很久之前，大地上便有了武者。在與野獸的搏殺中，他們悟得技擊之術，又經過無數年的完善，漸成系統。但那個時候的武者，也不過身強體壯，按照現在的標準，最多不過后天巔峰。”

　　“一群訓練有素的士兵便足以將他們擊殺。那個時代的武者，自然無法威脅到王權的統治。”

　　“但就在三百年前的神星天降后，一切都變了。”陸八方嘆了口氣。

　　“神星天降后發生了什么事？”孫小寒問道。

　　“天將神星，大如磨盤，落在山河大地上。之后，山林中的動物植物出現種種異化。本來普通的植物，有了種種妙用。而一些溫順的動物則變得兇惡并且力大無窮。普通的動物還好，如獅子老虎這樣的存在，已經能攻擊城池，他們被稱為兇獸。”

　　“兇獸在帝國泛濫成災，它們攻擊城池，毀壞莊稼，盤踞在官道之上。人人自危，不敢輕易出城。兇獸的存在已經嚴重威脅帝國統治。”

　　“武者的時代，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發現了一種被稱為元氣的能量，引氣入體，就可以令武者擁有強大的力量。”

　　“原來是武俠時代的靈氣復蘇。”喬三心里嘀咕一聲。

　　“在一次席卷天下的獸潮中，各地武者紛紛現身，他們舍身與兇獸廝殺，保衛城池。最后，在朝廷和江湖的合力聯手下，終于將兇獸趕回深山老林，人類從兇獸口中奪回了這個世界。”

　　“在那場災難中，有幾家門派居功至偉。吳氏皇族大擺慶功宴，將曾經不入流的江湖人請到宴席上座。”

　　“其中有家門派名叫紫霄派，紫霄派的掌門便同當時的皇帝說，想要一塊山頭，建立門派，傳承武道。不至于下次群獸下山時，帝國承受如此大的犧牲。”

　　“大周皇帝拒絕了？”喬三聽得認真，下意識問道。

　　“不，沒有拒絕。當時大周的皇帝被稱作神圣明武皇帝，也是位大英雄。明武皇帝在宴席上道：眾英雄對天下有功，朕各自賞你們一塊地方便是。”

　　“但是，紫霄派的掌門拒絕了，他不要賞賜，要買。”

　　喬三和孫小寒同時一怔，下意識脫口而出：“為什么？”

　　他們兩個想不明白，為何別人白給的不要，偏偏要花銀子買呢。

　　“你們說為什么？”陸八方臉有怒容。

　　喬三怔了怔，忽然恍然大悟。孫小寒仍舊想不明白，喬三低聲對他道：“如果是賞，那主動權就在大周皇族手中，他可以天天賞，也可以永遠不賞。但如果是往外賣的話，就算開了個先例，你可以買，我自然也可以買。”

　　陸八方輕輕點頭，道：“是這個道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江山哪有賣的道理。莫說是賣，便是賞下來，已經犯了王權大忌。可是，災難過后，民不聊生，帝國的軍事力量大打折扣，已經限制不住這幫江湖人了。”

　　“大周神圣明武皇帝只能無奈答應。當時殿上的文武群臣如喪考妣，幾個文臣死諫，當場碰死在殿柱上。”

　　陸八方是讀書人，信奉的是君臣父子。現在談起這件事，他還是心痛如絞。

　　“那場歡天喜地的慶功宴，終于蒙上了鮮血。但這依舊無法改變，皇族以一文錢將云雷山賣給紫霄派的事實。”

　　“開了這個先例后，江湖武者登堂入室。一開始還只是有數的幾家門派向朝廷買，并不是誰都有這個資格。但到后來……”

　　后來的事情，喬三便知道了。

　　三百年時間過去了，王權一步步往后退，帶刀背劍的江湖人一步步往前走。直到今天，皇族蝸居在皇城一地，落得個有名無實的下場。而武者卻迎來屬于他們的大繁華。

　　“現在，你還覺得十萬兩貴么？”陸八方問道。

　　“不貴，一點都不貴。”

　　喬三急忙點頭，他知道，這件事是江湖人占了大便宜。否則，花花江山豈有賣給別人的道理。

　　“但我現在沒錢。”

　　“不著急，東西你先帶走。錢慢慢湊，什么時候有錢了都可以。”說完長長一番話，陸八方也有些疲憊：“烏頭山是附近最后一塊沒賣的地方，出手之后，我也可以回京述職。”

　　喬三打算離開，忽然想起一事，回頭問道：“陸大人，如果西瓜大小的夜明珠，會值多少錢？”

　　“那要看多大的西瓜了？”

　　“有這么大吧。”喬三雙手比劃了一個圓。

　　“怎么可能，世上最大的明珠，是皇后娘娘鳳冠上那顆。”陸八方道：“如果真有那么大，至少幾十萬兩銀子……”

　　“咦，喬大師，你怎么了，不要暈倒啊。來人吶，快來人……”陸八方突然站起來，看到喬三仰面倒下去。

　　喬三是被孫小寒托著離開衙門的。

　　二人坐在大街上曬著太陽，喬三將牙都要咬碎了。對孟博望恨得咬牙切齒。

　　這恰恰說明一個道理，一粉抵十黑。

　　“三哥，你現在沒錢，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吶？”孫小寒有些替喬三擔心，畢竟十萬里雪花銀，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筆天文數字。

　　“沒關系，這件事先擱著，明天咱們一起去青牛藥堂拜師。”

　　對于建立門派這件事，喬三本來不是十分熱衷。他只是可惜那幾百畝良田閑置。現在既然沒有足夠的銀子，那就暫且不管這件事。

　　相比之下，加入青牛藥堂更符合喬三目前的實際。他需要足夠的藥物，打通體內竅穴，也需要有一家靠譜的門派，對武學有系統的了解。

　　畢竟，現在喬三的武道知識還十分匱乏。如果不是今天陸八方說起，喬三根本不了解武道崛起的歷史。

　　二人在青牛鎮歇了一夜，到次日天明，一起前往青牛藥堂。

　　陸續也有一些人上山，畢竟，在青牛山幾十家門派中，青牛藥堂是罕見的正規門派。

　　到了山門前，有專門的招生處。青牛藥堂今年的秋招工作已經陸陸續續接近尾聲，所以招生處倒是不嫌擁擠。

　　有負責招生的考官分別將喬三和孫小寒帶到兩個房間，對二人進行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