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畢業論文是《在戰區機動中的后勤》,軍需官曾對這篇論文贊不絕口哦。”
而且這篇論文,還是難以想像通常會好大喜功的忍者學校學生會選擇的低調題材。
不過考慮到他的戰果,卻意外地覺得理所當然,居然會去探討戰區的后勤?
作者難道是熟練的戰場經驗者嗎——甚至讓他們在匿名審查時有過這種想像。
讀過這篇論文的人,都會基于內容而認為這是專家所寫的專業書籍,不會太過于去深入追究。
而看在這方面的專家眼中,就算再不喜歡,也會對文中的秀逸之處與關注焦點感到佩服。
大綱簡單明了,訴說物資儲備的重要性,以及透過配備倉庫與規格化讓物流暢通,好確保后勤路線。
極為重視效率化,將目標放在除了緊急儲備物資外,排除一切的閑置物資。
根據對后方閑置物資的批判,提出必備物資管理的提案,藉此讓部隊能在前線維持正常的戰術行動。
讀過這備論文的軍需運輸部部長對此贊不絕口,甚至還懇求將作者分發到運輸部這件事,在后勤相關人士之間似乎相當有名。
實際上,當時審查論文的幾名熟練的忍者將校,也全都對這篇論文贊不絕口。
他們表示,只要有經歷過在前線發動攻擊時物資不足情況的人,就一定能夠理解這篇論文。
而就連對戰時的后勤運用感到煩惱的‘矢倉’也不出例外。正因為如此,所以在匿名審議時,任誰也想不到他竟然只有九歲。
“失禮了,因為是機密指定對象的緣故,所以我沒有去考慮作者的身份……但這不是高級忍者將校培育學院的研究報告書嗎?”
“不,這是他在“霧隱村暗部忍者培訓秘密學校”畢業時期寫的畢業論文。”
“不好意思,請問還有必要繼續審議嗎?我不覺得有這個必要。”一位年輕的主戰派長老站出來說道。
當談論起后勤層面時,就已經難以說他短視近利。就像‘矢倉’所困惑的一樣,愈是一討論,就愈是覺得要讓他合格,懷疑的理由只有減少沒有增加。
“雷魯參謀,你這次要求審議的理由除了年齡還有其他原因嗎?”矢倉淡淡的看向雷魯。
“其實……我對神代譚雅小隊長的人格抱持著嚴重的懷疑。”
對于雷魯來說,答案只會是他對神代譚雅的人格有著難以抹去的不信任:他根據閱過無數忍者的經驗,極為自然地對那個人感到不對勁。
而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如今已化作嚴重的不信任,在他心中根深蒂固。
這讓他下定決心,絕對要阻止那個人格異常者進到霧隱村的中樞。
“你這是在知道,他的精神鑒定與情報部的保密能力檢查,雙方都得到極高分數之后所做出的發言嗎?”
“是的。”
果不其然,他就連精神鑒定與情報部的調查都通過了。
豈止如此,根據場合,他還會是受到宗教家贊揚其虔誠心的虔誠信徒也說不定。
畢竟大半忍者的精神構造,都不會在交戰時乞求神的寬恕。然而,這只是表示這些檢查發現不到他的異常性罷了。
“你是在質疑這些檢查嗎?”
“是的,正如您所說的那樣。不過,我不是質疑檢查造假。我認為這些檢查都有得到確切的結果。”
這些調查恐怕都有得到確切的數值。畢竟,他的異常性并不在這里。
唉,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這些精神鑒定,大都是針對成年忍者的精神進行鑒定,而不是針對像他這樣的人格異常者。
所以這些結果,可說是基于公平且嚴正的檢查所得到的吧。
這正是他異常性的原因。
就雷魯的立場看來,本來應該是要避免進行這種爭論。
然而他卻感受到一種不得不說的沖動。
整個身體、整個精神,都在向身為人類的他,宣告著天敵物種的存在。
那是異端,無法容忍的異常。
“參謀你為何會對神代小隊長的人格存有疑慮?”
“下官曾見過他三次面。”
“第一次見面,覺得他是名卓越的忍者;第二次見面,覺得他是名恐怖的小隊長;第三次見面,確信他是名瘋狂的小隊長。”
“是公事,還是私事?”
“三次都是軍方的公務。我在視察忍者學校時見過他三次。”
恐怕從來沒有忍者學生會像他這樣令人印象深刻,今后相信也不會有吧。
至少他現在能確定他是異常的。冷靜并且合理;愛國并且抱持著平等主義;是虔誠的信徒以及自由主義者。
盡管擁有著值得贊美的人類品質,但他依舊很扭曲。他身上同時存在著難以形容的不對勁與扭曲。
“你是想主張他曾做出問題行為?還是言行舉止有問題?”
“請看當時忍者教官們的意見。上頭潦草寫著[異常]兩字。”
與他接觸機會最多的指導教官留下有趣的紀錄。盡管對他的一切都給予卓越評價,但私下卻潦草寫下[異常]的評語。
他所感到的不對勁,難道不就是他的本質嗎?通常來講,指導教官就算會指責學員們的缺點,也不可能寫下[異常]這種評語。
“……唔,看來不是平白無故啊。說明吧。”
“這是異常的情況。像這種已經具備完整的人格與觀點,將人類視為物品看待的小隊長,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簡直就像是組裝完成的機械徹底遵從命令,然后達成。根本就是理想的忍者軍官。
盡管如此,他卻能理解現實,從來不曾聽他說出空泛的言論,怎么想都不會是正常人。
正因為如此,第三次見面時才會發生那種事情。
“他在就讀‘霧隱村暗部忍者培訓秘密學校’時,曾以特制的短刃太刀威嚇違背命令的學員。”
“……教訓反抗者也是高年級生的職責吧?”
極端來講,忍者部隊里是禁止私刑,但也有著沒有浮上臺面的潛規則在。
比方說在訓練中受傷會是意外事故,在與高年級生進行格斗訓練時受傷也是稀松平常。
說得難聽點,才這種程度就要受懲,那幾乎近半的忍者都得受到某種負面評價了。
不對,才不是這回事啊!
雷魯參謀壓抑著想如此大叫的沖動。他也很清楚,這是只有當時在場的人才能理解的事情。
雷魯參謀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但是……他可是認真想要劈開對方的腦袋!倘若沒有教官制止,恐怕就會有人殘廢了。”
還以為他要說什么,結果只是根本構不成論據的東西。
“……參謀,要是真相信教育負責人說的話,如今部隊里早已是尸橫遍野嘍。”
沒等雷魯繼續答話,矢倉就直接下達了命令。
“好了,我意已決,認命霧隱村暗部第四大隊第十六小隊的小隊長神代譚雅為新第四大隊第四中隊中隊長。”
……
西方最前線的萊茵戰線
……
譚雅在這塊土地上過著不分晝夜都會被突然叫醒趕去執行迎擊任務的日子。
而就在渾身滿是泥濘與敵人的鮮血,硝煙的味道不僅附著在頭發還沾滿全身的時期,譚雅收到晉升上忍和中隊長的任命書。
盡管很少,但是基本薪資增加是一件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