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著白色光暈的燈光打在房間內的那面窗戶上,窗戶上那夜色下的沙灘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鮮紅的嘴唇。
“放心好了吊毛,我已經把記錄刪了,他們查不出來。”
“我其實很想對你說一聲謝謝的,但你能不能放尊重點。”
“你不覺得這個稱呼很親切嗎?你的聊天記錄里,大概是你的朋友,就是這么叫你的。”
張毅哭笑不得的捂著臉,攤在沙發上,在他居住的城市里,確實是這樣,越是親切的朋友,越是各種花名。
“我們倆并不熟啊!你要想想這個問題!”
“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你讓我有種熟悉感。”
熟悉感?
紅唇突然其來的一句話,讓張毅聽到這個詞立馬就想到那道虛無的墻上,那只潔白的手臂!!
“你認識...額..和你差不多的生物嗎?例如一只手?”
“手?”那鮮艷的紅唇輕輕的抿了起來,似乎在思索著什么:“想不起來,但就是覺得你身上有股讓我熟悉的感覺。”
聽到這里,張毅立即開口說道:“你是怎么來的?”張毅頓了頓又覺得不太具體,畢竟先前詢問過它,隨后補充道:“你最后的記憶是哪里?”
鮮艷的紅唇突然隱沒在屏幕中,留下還在盯著窗戶的張毅。
窗戶外的景色已經變成陽光、沙灘,陣陣的海風透過屏幕吹拂著張毅的臉龐。
等了許久,沒有消息的張毅甚至用手敲了敲屏幕,但卻沒有任何回應。
伴隨著疑惑,和困倦的侵襲,張毅再也頂不住了,只能先去休息。
值得一提的是,張毅在來這里之前,手機是附帶太陽能充電功能的。
畢竟到野外,不可能是帶著普通的手機,在野外可是沒有電可以充的,帶著附帶太陽能充電的手機,十分的方便,就是充電時間稍微久了那么一點。
但畢竟是沒有網絡的時間,張毅大多數時候都用不上,所以大多數時候手機都不用帶。
剛開始來到野外,沒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張毅還有些不習慣,畢竟現代人對手機的依賴性可以說是非常的強。
習慣之后,踏著青山綠水,沒有外界的紛紛擾擾,其實還真算是一種享受。
一夜無話,窗外那塊顯示屏的的場景變了。
....
廣袤無垠的大草原上,一群白羊從山腳下,奔跑而過,騎著駿馬的漢子,在草原上肆意奔跑,來到羊群的身邊時,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個裝著美酒的皮袋子,仰著頭,狂飲。
整個前胸的衣襟,被流淌下來的酒液沾濕,一眼就能看出草原人民的豪爽勁。
張毅看著窗外的場景,那遠處藍天白云下的牧民,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高原紅,烈日下眉頭緊皺,一旦開懷暢飲,那副灑脫模樣...
“真實。”
一夜醒來,張毅怎么呼叫那雙紅唇,都得不到音訊,只能看著窗外的風景發呆。
“咚咚咚~”
門外傳來一陣陣敲門聲,張毅立即從思緒中清醒過來。
一名穿著格子襯衫,黑色西褲的人,對著張毅微笑道:“你就是壺城來的新朋友?”
張毅一眼就認出面前的這個人:“你是烏木瓦?”
“你認識我?真的是太好了,你就不請我進去坐坐?”
張毅指了指他胸前的身份卡后,烏木瓦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領著烏木瓦來到窗邊不遠處的沙發上,隨手給他倒了杯水:“想來,你也知道我是誰了,我就不自我介紹了,請問有何貴干?”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張毅昨天剛用了烏木瓦的身份卡,今天他就找上自己了?
“明天午后,希斯大人會召見你。”說完,烏木瓦似乎有些渴,喝了一口水,等著張毅的回答。
“麻煩你了。”
張毅松了口氣,還以為是他發現自己身份卡不對勁找上門來了,看來那張紅唇還真清理過記錄了。
“不麻煩,反正不遠,只是...”烏木瓦似乎在思索著什么,沉吟了一會后:“到時候,你有什么能力盡量使出來吧。”
張毅聽到這有些沒頭沒尾的話,有些不知所云,疑惑的看著坐在面前的烏木瓦。
“在這里,你的能力越大,越能受到重視,不用想著隱藏,因為你根本隱藏不了!”
前面的話張毅還能理解,能力越大越受到重視,哪里都是這樣,畢竟他們千辛萬苦把自己弄到這里,還不是因為自己覺醒的時候,動靜太大。
“我當然是全盤托出拉,既然來到這里,我就做著犧牲的準備,為這里的一磚一瓦,奉獻自己的生命。”
烏木瓦看著張毅胡說八道,卻也不以為然,露出程序員專有,老干部看著后輩的微笑:“這里的檢測機器發展到現在,甚至高于我們星球的科技水平,所以什么都隱藏不了,還不如實話實說,獲得一些好感。”
聽到這里,張毅也不打算裝瘋賣傻了:“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
按理來說,烏木瓦應該只是一個傳話的人,并不需要說這些,所以他為什么說這些?
“看著你,我想起我的兒子,他像你一樣大。”
“大爺,你占便宜能不能別那么理直氣壯?”
看著面前地中海頭發,兩鬢有些斑駁稀疏的白發,看起來像六十歲的老人,這樣說,其實也沒什么,但張毅就是不爽,因為感覺到他身上有股讓人不舒服的氣息。
討厭一個人其實并不需要理由,很多時候,第一感官得到的回饋幾乎八九不離十,別人不知道,可張毅一直相信這個。
烏木瓦也沒有理會張毅的話,只是扭頭看著窗外那片藍天白云,似乎在追憶往事。
張毅看著他那副樣子,不知道怎么,似乎能感受到這個年過花甲的老人,那一份苦楚。
但那有怎么樣?
在看過實驗室里,那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被當成小白鼠一樣看待,無論是出于什么,他們這些科研人員,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些事情,要說完全是希斯的想法,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是奴隸...
張毅戴上墨鏡觀察了看向窗外的烏木瓦后,發現他根本不是奴隸,所以他所做的事情都是自己清醒的情況下做的!
所以盡管是他說著一些提點自己的話,張毅也感激不起來,或許對于他們來說,這些實驗已經習慣了,就像是吃飯睡覺一樣。
但每個人都這樣,就是對的嗎?或者說沒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