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瀾那老頭離開后,夜籬就有些不對勁,午膳不給我做青椒炒雞蛋,寧愿看著樹發呆也不看本神,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本神跟他搭個話,他就半死不活地嘆一口氣,實在是欺人太甚。
“我走了,你別來找我。”
按照平常的套路,夜籬早就過來抱人了,本神都特意放慢了腳步,這條死要面子的龍還是不肯服個軟,既然如此,那就再見!
我一路騰云駕霧地飛去泡溫泉,既然他讓本神不痛快,還不興本神自己找痛快。
“小白,過來。”
候在一旁的青黛走了過來,低垂的面上帶著一種詭異的神情,突然,她手上亮出一把黑氣縈繞的匕首,直直刺進我的肩胛骨,我回身掃出一道仙力,迅速裹起衣裙,抬手在額前畫下符印,將體內的邪咒暫時壓制住。
“賤人,去死吧。”青黛冷冷笑著,與平日里判若兩人。
我抬手拔出那把匕首,雖然有所準備,還是“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匕首上殘留的幾絲黑氣消散不見,上面盤踞的邪咒全部進入我體內,看來又是那個素柔在興風作浪,本神先前怎么都找不到她,現在她倒主動送上門來了。
“賤人,去死吧。”
雖然本神不是個小肚雞腸的神,然被人一口一個賤人地詛咒,面子上實在有些過不去,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花仙。
我拈起伽印在小白面前拂過,明晃晃的亮光過后,這小丫頭昏睡過去,我用仙氣護送她到錦桐宮,獨身一人前往下界。
以素柔那喜歡搞偷襲的習性,見本神一人孤立無援,又受了傷,必不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然本神一直想不明白,這女的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一次次置自己于死地,莫不是當年去妖界作客,這素柔妾身對夜籬一見鐘情,所以才視自己為眼中釘,欲除之而后快,這也難怪,那條龍長著一張惹桃花的臉,去哪兒都得鬧出點事來。
一道身影落在幽荒,隨后,另一道身影也落地。
“素柔,感情之事講究的是你情我愿,”我這好心相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冷冷打斷,“要不是你這個賤人,重華何至于神形俱滅。”
原來是重華的桃花,當年他以一身神力除去魔祖無天,最后......,原以為將我和紫小輩引來幽荒石陣的人是這個素柔,如今看來,應該不是她,追根溯源,若非我提及那本生死簿,后來的一切,也許就不會發生,說是自己害死重華,倒也不冤枉。
“賤人,無話可說了吧,要不是你,重華本有一線生機,可你偏偏要來礙事,將我耗費了一百多年才收集的數萬生魂毀于一旦,你知道嗎,你親手毀了他最后的生機!”素柔越說越激動,到最后便成了嘶吼,一雙眼睛里滿是怨毒至極的恨意。
我眸底一動,說道:“神形俱滅,何談一線生機,簡直是癡人說夢。”
這樣一激,她定會把那一線生機原原本本地講出來,果不其然,然多半再得聽一遍賤人。
“你這個賤人沒有辦法,不代表我沒有,九玄天書上記有一種秘法,以女媧之石重塑金身,到忘川盡頭尋回殘魄,用十萬生魂滋養形神,即便神形俱滅,也能有一線生機,我已取得女媧石,本來十萬生魂也快大功告成,沒了就沒了,我可以再收集,”素柔頓了頓,嘴角浮現一個詭異的笑,“可惜重華的殘魄不在忘川,而是,在你那里,”她眸光一冷,譏笑道,“他對你還真是執迷不悟,為了讓你免受忘川尋魂的反噬之苦,即便神形俱滅,也要把最后的一分血一分肉給你吃得干干凈凈,是我助他登上天帝之位,可到頭來,他還是把命給了你,姬瑤,我可真羨慕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把男人迷得團團轉,聽聞靈族帝姬的心是七彩琉璃,今天我就要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像傳說中那么漂亮。”
素柔捻起伽印在面上拂過,一張異常熟悉的臉在我面前出現,現在,一切都解釋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