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瞬間,一枚蠱蟲便進了封三環(huán)的身體之中。此蠱與旁的不同,名為滅魂蠱,肉眼難見,專往人腦處鉆。
一旦進入大腦,便會與腦中神經相連,造化極微之雷霆,讓人痛不欲生。
因為這蠱蟲藏于大腦深處,便是常淵也無法安全取出。一旦種下,便會將人折磨到瘋瘋癲癲,非人之態(tài),最終思維崩潰,自我滅亡,絕無救法。
封三環(huán)捂著腦袋,跪在地上。一陣陣的抽痛,來于大腦本身,根本無法阻擋。很快他便難以自控,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大腦不屬于自己,身體不屬于自己。唯有痛苦,屬于自己。
“愚蠢的凡人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面對誰。”常淵背過身去,昂首而立,“我的存在,就是凡人最大的悲哀。如果沒有我,你大可以認為自己是智慧的,是強大的,做著美夢而生,做著美夢而死。
其實在美夢中活著,對于凡人而言,也是不錯的生活了呢?!?p> 張賀拋下弟弟張生,連忙沖到了封三環(huán)身邊,焦急道:“老板,老板你怎么了?這種癥狀,與之前的完全不同啊。這是大腦神經元出現了錯誤!”
常淵不理解張賀的行為,舔狗的模樣:“能自由的生活,你難道不開心嗎?我雖然不知道這個人用什么控制了你,但現在我解決了他,你已經不被控制了。你可以將才智用在自己身上,獲得美好的生活。
雖然只是凡人,但能取出我的蠱蟲,也算是頗有智慧的了。這個世界,本就該你這種有智慧的人們來統(tǒng)治,絕輪不到那種廢物狂妄自大?!?p> 張賀見封三環(huán)無法給出回應,一時間陷入了恐慌之中,他完蛋了。
“常淵,你能與種種奇詭的蟲子共生,真是很神奇啊。也許在你的眼中,一切都能用蟲子解決。
但我不同,我什么都解決不了。他用來控制我的,正是我所需要的啊。我真的是非常渴望被控制啊?!?p> 常淵還是不理解,居然有人渴望被控制,實在莫名其妙。上一個企圖控制他的人,被他一劍破開了胸腹。死無全尸,死有大洞。
“我真是無聊到家了,居然去為凡人考量。畢竟以我的智慧,永遠也無法理解凡人的愚蠢啊?!?p> “你可以告訴我,怎么救他嗎?封三環(huán)絕對不能死,我絕對不能讓他死。”張賀懇求道。
常淵冷笑一聲:“你救不了,我也救不了。別的蠱蟲可以被我的意志所控,但它進入人腦后就必定失控。
因為這滅魂蠱,本就是用來將人折磨至死,不留后路的。創(chuàng)造它的人,沒想過救治之法。當然了,我也沒想過。”
張賀不再多言,只是背起封三環(huán),帶著張生默默離開這個房間,離常淵更遠一些,回到熟悉的地方。實驗室,才是自己的主場。
封三環(huán)如果真的死了,那么封董事長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張賀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但他更知道自己無路可逃。
常淵看著張賀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為數不多的蠱蟲:“如果是你的話,能否取出滅魂蠱呢?修士控制蠱蟲,蠱蟲控制敵人。從不殺人,只控制人的你也許真的能做到。”
想到此處,常淵從乾坤囊拿出一本書冊,封面有字曰:《萬蠱錄》。
“如果你能控制滅魂蠱,那么這筆記里一定有記載??刂屏藴缁晷M,那我就能控制封三環(huán)。他看起來挺有錢的,應該有足夠的資源,為我提供煉制法寶的材料。
如果實在控制不了,那就讓他死吧。反正是個令人生厭的家伙,不夠溫順,給我當奴仆都沒資格?!?p> ……
“張博士,你在做什么?”下午上班的實驗員走進實驗室,驚訝問道。
“所有人準備救人,把生命膠囊給我打開。”張賀大聲吼了起來,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意氣。
“張博士,生命膠囊還沒研究成功啊。這只是個簡陋的殘次品,實在太過危險了”手下的實驗人員緊張道。
張賀握拳,低聲道:“你們看清楚擔架上是誰。如果救不活他,董事長發(fā)了怒,我等全當小白鼠去吧。
生命膠囊,雖然有諸多問題,但是此時已經是唯一的方法。
你們也有家人,有父母孩子,你們沒得選,只能賭啊。賭我們只要努力,就真能把他救活!”
“老板?封老板!”眾人掀開白布,全都驚呼起來。
“誰把封老板變成這幅模樣的?報警啊,為什么不報警?!?p> 張生聽見如此,也大怒起來,拖著還未傷重的身體,大罵道:“你們這群煞筆。我給你們送過多少人做人體實驗,你們心里難道沒逼數嗎?
敢報警!你們打算讓警察先查誰?你們打算讓警察先抓誰?”
眾人皆不敢言,只好聽張家兄弟的話,將生命膠囊打開。
此機器外形,正如膠囊一般,只是能正好將人容納。張賀先是用強力鎮(zhèn)定劑,將不停顫抖抽搐的封三環(huán)安靜下來。
然后將之放入膠囊之中,在他的身上,插入數十個輸液管,再關閉膠囊。
大屏幕上,顯示著封三環(huán)的諸多身體情況。其數據很明顯反應出,他已命不久矣的注定事實。
“注入思維九號,促進大腦神經元分裂生長。注入長生三號,加速人體自愈。注入營養(yǎng)液,提供能量……”
張賀此時陷入了極致冷靜的狀態(tài):“蠱蟲在大腦皮層之下,正在與神經元相連,我救不了你,我只能讓你更強,讓自己去對抗這蠱蟲。
封老板啊,希望你活下來之后,別忘了救救我啊?!?p> 封三環(huán)的生命體征逐漸復蘇,但是其心跳卻快到極致,腦部神經元紊亂至極。
“常淵啊常淵,這些蟲子到底是誰研發(fā)出來的,是你嗎?你又是如何與他們共生,操控他們的呢?
如果人類可以用意志直接操控一種生物,那么這種生物可不可以是人類本身呢?”
張賀想了許多,卻并無答案。
“常淵的思維,太古怪了。他似乎懂得很多,但不懂的同樣很多。他就好像與我不在一個世界生活。
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