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從有記憶開始,就沒見過媽媽幾次,每次媽媽回來都是非常疲憊,頂多在家停留一兩天,就會和不同的男人匆匆離開。
而她爸爸是一個運輸城鎮(zhèn)垃圾的司機,老實巴交,沉默寡言,每次她問媽媽去了哪里,什么時候回來?他總是抽煙不語。
她還好,每次見到媽媽,都會親切地?fù)渖先ィ绺鐝膩矶紱]有叫過一聲媽媽。他對媽媽非常抗拒。
后來爸爸意外去世,媽媽不辭而別。
她每次想念媽媽時都會流淚,但每一次都被哥哥臭罵。
哥哥說那個女人不是他們的媽媽,她不配做一個母親,她只不過是一個風(fēng)流不羈的無情女人。
起初她不信,但隨著她慢慢長大,發(fā)現(xiàn)鄰居都這么說,她心中的思念和期盼才慢慢轉(zhuǎn)化為恨意。
她恨那個女人,既然不愛爸爸,為何要與他結(jié)婚?既然能為了外面那些野男人,忍心拋棄自己的孩子,為什么要生下他們兄妹?
現(xiàn)在她躺在床上,哥哥為了救她生死未卜,而她的生命也即將到了盡頭,那個女人卻出現(xiàn)了。
“你回來干什么?你這個自私又淫·蕩的女人,你不配踏進(jìn)這個家門!”王可像木乃伊一樣僵硬地躺在床上,歇斯底里地尖叫道,仿佛生命剩余的最后一點力氣都用在喊叫上了。
然而,機器人毫無征兆地停止運轉(zhuǎn)了,被閂住的房門也詭異地打開了。
那個她曾朝思暮想,也曾恨之入骨的女人,依然穿著離開時的裙子與涼鞋,拿著一束花,出現(xiàn)在她的床前。
她停止了喊叫,僵硬地躺在床上,牙齒緊咬著,雙眼像尖釘一樣死死地盯著她。
“小可。”女人的眼中逐漸出現(xiàn)淚光,局促地站在床前,如孩子般愧疚得不知所措:“我知道,在你心中我是一個非常不稱職的母親,你恨我,或許你永遠(yuǎn)都不會原諒我。”
“沒有永遠(yuǎn),我馬上就要死了,恨不了多久了。”因心中強烈的憤怒使然,王可的聲音顫抖不止。
“不會的,你會活得很久。”女人勉強地露出笑容,意在安慰自己的女兒,“你遭受的所有苦難都結(jié)束了,從今往后,我再也不會讓你受一點點委屈,我發(fā)誓。”
“掀開我的被子。”王可無視她的話,冷冰冰地說道。
“我知道。”
“掀開我的被子!”王可大喊起來。
女人放下手中的花,猶豫著掀開了王可身上的被子。
王可除了臉,包括脖子在內(nèi)的其余身體,完全就像被燒過的木頭一樣,焦黑、龜裂,還長出許多猙獰的疣狀凸起物,它們殘忍地展現(xiàn)在女人眼前。
“看到?jīng)]?這就是你的女兒,這就是被你拋棄的孩子,她馬上就要死了,就算你想彌補也來不及了,她會帶著對你的恨死去,今生和來世都不會原諒你!”王可看著女人痛苦的神情,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復(fù)仇般的快意。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軍用背心的青年男子,提著一只銀色手提箱走了進(jìn)來。
他身材高大,體格健壯,模樣英俊剛毅,像一根中華梧桐般挺拔出眾。
“喲,越找越年輕啊,他可能和我哥哥差不多大的年紀(jì)吧?”王可瞥了男子一眼,憤怒地盯著女人,挖苦道:“真沒看出來,你這種年紀(jì)的女人,竟然還有這么大的魅力,難怪瞧不上我那窩囊的爸爸。”
“不準(zhǔn)你對花——”男子語氣稍微停頓一下,憤慨地呵責(zé)道:“王小姐,你這么對她講話,非常不禮貌!她是我心中最尊敬的人!”
“尊敬?在床上尊敬的吧!”
“你怎么能這么惡毒?!”男子指著她,手都被氣得發(fā)抖了,足見他對王可媽媽的尊敬程度。
“她性格像我,敢愛敢恨,敢作敢當(dāng)。”女人坐在王可床邊,慈愛又愧疚地看著她:“讓她罵吧。如果換作我遭受這么大委屈,我罵的話可能比這些還惡毒。”
王可也覺得剛才的話過分了,語氣稍微緩和一些,冷冷地問道:“既然看過我了,你們就趕緊走吧。我哥哥脾氣更差,等他回來可能會殺了這個男的。”
“你哥哥雖然很強,但他目前還不是我的對手。”男子將手提箱子放當(dāng)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將打開,箱子是一個小型存儲器,寒氣繚繞,他取出一支裝有淡金色藥水的針管,恭敬地交到女人手中。
“這是什么?”王可緊張地盯著那支針管,抗拒又慌張地說道:“我一直苦苦支撐到現(xiàn)在,就是想見我哥哥一面,你們就不能再等等嗎?”
“小可,別激動,媽媽不會害你,這是溶石液,全宇宙只有軒轅前輩能煉制出來,它可以救你的性命。”女人安慰道:“這是你哥哥拼了命才換來的。”
“我哥哥?他在哪,他怎么樣了!”王可更加激動了。
“他現(xiàn)在很好。”女人急忙說道:“等你身上的黑石病斑退了,我就安排你們通話。”
“真的?”王可眼角倏地流出兩行淚水。
“花司令,竟然造龍計劃已經(jīng)成功了,您還是將一切告訴王小姐吧。”男子開口說道:“為了這一天,您一家都受了幾十年的委屈。”
“花司令?!”
王可極度震驚地盯著眼前的女人,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張總是戴著鮮花面具、唯一一個女封龍戰(zhàn)士的樣子,她是她最崇拜的女人,若不是黑石病她早加入預(yù)備營了。
不僅是她,花司令是人類中所有女人的偶像,她做夢也想成為她這樣的人。
結(jié)果她心中最偉大的女人,竟然是她最不稱職的母親?
…………
“狂龍典獄長?”王沖拿著一份新擬定的契約,疑惑地閱讀道:“一百年期限?不是之前說好的軒九星守護(hù)者契約嗎?”
外面大雪紛飛,刑天爬進(jìn)了小飛艇中,驚奇地打量著艾小樓的尾巴。夏幽從培育室里取出一些食物,在井邊清洗,應(yīng)該是在準(zhǔn)備晚宴,她身邊還有一個胖胖的矮小的廚師機器人,正在宰殺雞和魚。
“呵呵,冰河時代馬上就要來臨了,這顆星球有什么好守護(hù)的?”胖墩體態(tài)的祝融,笑呵呵地捋著白胡須,道:“如果只讓你守護(hù)這個鬼地方,我們還用頂著那么大的壓力開展造龍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