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內陷入了膠著,年輕老師不是嫌疑犯,徐長河也不可能把人家抓到局子里,最多就是要人家配合而已。
而江楓也犯了難,這姑娘一直抱著雙腿埋著頭哭,別說讀心術了,就算是催眠術也使不上啊。
“徐隊,檔案發你手機上了!”
好在徐長河的手下速度極快,立馬通過這位女老師的資料從電話通訊錄、家屬等等查起,立馬查到了一條有用的線索。
原來女老師叫周玲,單親家庭,父親周坤是一家小型房地產公司老總,聯系稅務、工商那邊得到的資料顯示。
周坤的公司面臨著巨大的財務風險和多項官司指控,其中的多項外債,更是高達公司資產的兩倍還多。
“我...我爸給我留了五十萬...嗚嗚嗚...并且上個月和我斷絕了父女關系...他...她說,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警方資料都找齊了,周玲也知道瞞不下去了。
債臺高筑無力回天,最后為了保全自己的孩子,不惜斷絕父女關系,然后自尋死路。這個周坤可能不是一個好商人,但是卻是一個好父親。
事情搞清楚了,徐長河立馬給守在大廈的同事通知了過去。那邊有一位支隊的老政WEI,正在通過門縫用喇叭給周坤做思想工作,得到徐長河的資料后立馬改變了談判策略。
“周坤,你叫周坤是吧,想想你的孩子,周玲,現在才剛工作,以后她還要結婚生子,你當爹的,不給自己女兒把把關?就不怕哪個牲口欺負你女兒?欠錢嘛,多大事兒,大老爺們挺一挺,總會有辦法的不是?”
現場傳過來的視頻讓江楓會心一笑,談判是門技術活,不得不說,這個老政WEI,還真是個高手,而一直在天臺上的周坤此時也在瘋狂的邊緣,吼道。
“你懂個屁,老子辛辛苦苦十多年,十多年啊,起早貪黑才弄下這么份家業,要是老子技不如人輸給對手我認了,但是他們這是ZHA騙,買通我兩個副手和會計,和高利貸一起合伙整我,想要錢,我沒有,只有命一條。”
還在學校的徐長河深深嘆了口氣,對江楓道。
“還有五分鐘就放學了,辛苦了,江顧問,這件事和你沒關系,我自己回去和上面交代!”
江楓也明白,盡管他幫忙找到了切入點,但是這周坤明顯不會聽勸了,等到放學,他和周玲打完最后一通電話,就會跳樓!
江楓點點頭,準備起身,這件事他這個談判專家確實幫不上忙了,最難救的不是病入膏肓的人,而是抱著必死之心的人。
而當他看到一只抱頭痛哭的周玲時,不知怎么,心中隱隱一痛,多么熟悉的場景。
十多年前,父母車禍去世的時候,妹妹江月不也是這樣的嗎,抱著他哭得死去活來,盡管才是幾歲的孩子,但是知道爸爸媽媽再也見不到的時候,多么的傷心。
妹妹江月至少還有他這個哥哥,還有疼她的爺爺,而江楓看過周玲的資料,這個年輕的女老師親屬一欄里,只有周坤。
而在旁邊一直安慰周玲的女校長那里,江楓也知道,周玲雖然剛畢業,但是工作兢兢業業,對自己學生特別好,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老師。
“徐隊,等我幾分鐘,我打幾個電話!”
正準備出門的徐長河被江楓叫住,只見江楓掏出自己的手機連續打了幾通電話出去。
“喂,錢總,有家鯤鵬工程有限公司,幫我查一下對手是誰,幫我壓一壓!”
“喂!曹少,我江楓,有家鯤鵬工程有限公司,幫我在法院工商稅務那邊查一下怎么回事,我想幫幫忙!”
“喂!郝爺,借點錢唄!”
不僅是徐長河,連教室內的周玲和那個五十多歲的女校長,聽到年紀輕輕的江楓打電話,都有點摸不到頭腦。
一家地產公司,多則上億,少則數千萬的資產,你幾個電話就想解決?
而徐長河也只知道江楓是GONG安部高級顧問,就算他想查江楓,他的權限也完全不夠,根本就不知道江楓的底細,既然江楓說要他等,那他只有老老實實等在一旁。
掛掉電話不到兩分鐘,錢胖子的電話首先打了回來。
“搞清楚了,一伙渝市地產圈兒的人,合著我們本地兩家民間金融公司,好像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把這家鯤鵬地產給搞垮了,負債五千多萬!”
“你想保那個周坤?”
江楓點頭答是,錢鑫鑫沉默了幾秒。
“我聯系渝市地產圈,這伙人的大本營在渝市,跑到我們蓉城來欺負我們本地人,我找他們要個說法去!”
掛掉錢鑫鑫的電話,緊接著就是曹陽的電話。
“江老弟,查清楚了,三個官司,稅務那邊還有幾筆稅沒交,稅務我可以壓一壓。法院那邊說,對方手法不干凈,合法債務嚴格弄下來其實只有不到三千萬!我讓法院的哥們兒幫忙卡文件了,這官司沒有半年都下不來!”
掛掉曹陽的電話,江楓心中大定幾分,郝爺一直沒回電話,剛才好像是在拉泔水,說了句知道了就掛了。
而就在此時,學校的放學鈴聲也終于響了起來。在徐長河聽來,更像是喪命鐘,他當警察這么多年,看來今天要載在這兒了。
“鈴鈴鈴!”
在江楓的示意下,周玲接通了電話,不過接電話的卻是江楓。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現在掛電話,不要關機,等下會有人打電話給你,想要和你女兒說話,十分鐘后再帶過來!”
說完,江楓就掛了電話,根本不給對面的周坤說話的機會。
而周坤那邊,本想脫口大罵,還沒罵出聲,就看到有人打電話進來,這兩天他手機一直關機,就是為了躲避那些難纏的債主,想到江楓的話,還是硬著頭皮接了起來。
一連接了三通電話,周坤的表情變了,不僅法院那邊說案件有資料缺失,開庭日期無限期延后,而且稅務那邊也說要進行本地企業保護,給了六十天的稅務繳納寬限日期。
就連死對頭,那家渝市來的地產公司,居然也十分和氣的打電話說來,說有什么事可以坐下來慢慢談,萬事好商量。
十分鐘后,周坤再次打給女兒電話。接電話的依舊是江楓。
“你還是不用管我是誰,我就問你一句,我把你公司保下來,三千萬的債務轉移到我名下,你有沒有本事還我錢!”
電話對面的周坤愣了,然后懷疑道。
“三千萬,現金流,就算是資產上十億的大公司都不一定拿不=得出來,我憑什么相信你!”
這可讓江楓犯了難?難道說自己是土壕圈的?空口白牙誰信啊!
就在這時,學校門口一輛陸地巡洋艦開了進來,被保安攔住,江楓看了一眼,便示意徐長河讓車進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穿著一身民工裝的郝爺。
只見郝爺推開車門走下來,一眼就看到教室門口的江楓,也不多說話,就像個老老實實的農民工一般,把巡洋艦的幾個門后門和后備箱拉開。
“轟!”
雖然保安隔離了放學的學生,沒有讓學生見到這一幕,但是不少老師、警察都看到了巡洋艦車內裝的是啥。
江楓把電話放到周玲耳邊,微笑道。
“給你爸說說吧,你看到啥了!”
“爸,好多好多錢,一輛越野車都塞滿了,開門的時候都掉了出來,好多!”
雖然江楓相信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有時候,錢確實好用,天臺上的周坤不尋死了,老老實實跟著警察走了,圍觀的群眾沒熱鬧看也全部散去,交通恢復秩序,開會的大佬和外賓都各自離開。
一場鬧劇,被江楓的三通電話,和郝爺的一車鈔票瞬間瓦解,沒有一點招架之力。
“江顧問,我,我是個粗人,不知道該說啥,真的,我替全蓉城百姓感謝你,今后有啥事兒找我徐長河,哪怕上刀山,,,”
還沒等激動的徐長河說完,江楓就跑了。
學校門口,修車的牧童正生氣地一腳踢在五菱宏光輪胎上,看來這車是徹底報廢了,看到江楓走過來,一臉無辜道。
“要不我給你買一輛新的?”
江楓大方笑道。
“我再傻也知道五菱宏光幾萬塊一輛,不至于拿輛蘭博基尼去換。壞就壞了吧,反正我有車開!”
上次送張雷去機場,江楓闖了好幾個紅燈,要不是那塊牌子驚動了交警部門,又驚動了黑熊,黑熊暗中出手,讓很多媒體閉上了嘴,估計江楓的蘭博基尼就會成為輿論的風口浪尖。
混圈兒最重要的就是低調,而蘭博基尼則是高調的代名詞,江楓早就想換了,現在換來的五菱宏光報廢了,江楓還得感謝牧童幫他騰空了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