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晏崇生日的不止白輕羽一家和他身邊的朋友,還有晏老爺子。晏崇生日當天晏老爺子就曾給晏崇打過電話,具體說了什么誰也不知道,總之聊得時間很長,但是之后晏崇因為照片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晏老爺子居然沒出現,那么就說明之前的談話并不愉快。
時隔幾天晏崇終于又把電話打到了晏老爺子那里。
“想清楚了?”晏老爺子問。
“嗯,您的要求我答應,但是這件事先保密,我也要和正常人一樣的上下學。”這是晏崇的要求。
晏老爺子沉吟了一下,然后有些不贊同的說:“那樣你會很累,如果你愿意你完全可以不用參加高考,待高中畢業后直接去國外讀書豈不是更好嗎?”
“不用了,國內就很好。”這件事晏崇想也不想的就拒絕。
至于晏崇為什么不愿意去國外讀書,晏老爺子不用想就知道原因,不過他也沒有勉強,于是問了一個不太相關的問題:“怎么突然間就答應了,之前不是還推脫說年齡太小沒有經驗不接受家族企業的嗎?”
晏崇想了想說:“因為我發現雖然有錢有勢并不一定幸福,但是這些卻可以守護幸福,因為有了想要珍惜和守護的人,所以我需要這些,以前也想過白手起家,證明自己,但是現在看來有些事并不能等你準備好了再來,麻煩也一樣,既然有這么個捷徑我為什么還要傻的走彎路呢?”
“創業容易守業難,誰說走捷徑就一定能成功,沒有兩把刷子你還得掉下來,所以加油吧小子!”這是晏老爺子掛電話前的一句話。
這件事過去之后,白輕羽才有時間察到底是誰要害他們,她雖然是一個懂得感恩,但是也是一個非常記仇的人,所謂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現在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她不可能這么無動于衷,于是通過各種手段要找到真兇。
當她找到周詩影的時候,就看見兩個黑衣人從酒吧后門把周詩影拖出來強行塞進了一個事先準備好的面包車里。面包車特別干脆抓了人就走,非常專業。白輕羽快速的跟了出去,想要看清楚面包車走的方向只是剛出暗巷,就看見一輛黑車停在了不遠處,就著過往的車輛,恍惚間里面坐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看來不用自己出手了,她的小男人已經搞定了。
白輕羽發現,從那天在酒吧門口看見晏崇他就突然變得很忙碌,有的時候上午上完課下午就消失了,有的時候雖然白天在上課,但是第二天來,她就會發現他精神很不好,有濃重的黑眼圈,似乎一夜沒睡一樣,白輕羽曾經問過他究竟在忙什么,他只是笑而不答,說等他成功了他會告訴她。
但是每周周五他都會跟白輕羽回家就為了晚上陪徐女士親親熱熱的吃一頓飯。
時間就在高三學生忙忙碌碌中過去了,轉眼就到了十二月份,一年中的最后一個月,當然白輕羽的生日也要到了。
十二月二十五日星期三,圣誕節,也是白輕羽生日。國人不提倡過洋節,所以這天不放假。本來大家都說要給白輕羽好好過生日的,但是奈何學校不放假,所以商量之后一致決定周末的時候補過。
看了看后面空蕩蕩的椅子,晏崇今天又沒來,他已經連續兩天沒來了。雖然前世的時候白輕羽從來不過生日,但是現在不知道怎么了,晏崇今天不在她突然間就有些失落。
笑著搖了搖頭,嘲笑自己真是越過越回去了,居然開始多愁善感,開始矯情了。
下午剛上完第一節課,晏崇的信息就來了。
“在干嘛?”
“聽課!”白輕羽情緒不高的回了兩個字,明顯的怨念很深。
“想我了沒?”那邊問。
“沒!”
隔著屏幕,晏崇都能感覺到白輕羽在耍脾氣,于是耐著性子說:“我想你了,快回家來吧,我就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想親親你。”
“流氓!”白輕羽罵了一句。
“就喜歡跟你耍流氓,快回來吧,我在家呢!”
看著他耍無賴,白輕羽心情一下就變好了,知道他是特意騰出的時間給自己過生日,所以白輕羽去老師辦公室跟班主任請個假就去了晏崇自己的公寓。
只是白輕羽到晏崇家門口的時候,發現晏崇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北方這時候是最冷的,幾乎已經到了滴水成冰的程度,也不知道晏崇在外邊等了多久,只見耳朵都凍紅了,站在雪地里,一邊跺腳一邊搓著手。
白輕羽快跑幾步到了晏崇面前,責備道:“干嘛在外邊我又不是找不到?”
說著伸手捂在了晏崇的耳朵上,冰涼冰涼的,似乎扒拉一下就會掉下來一樣。
“想早點看見你!”晏崇任由她給自己捂耳朵。
“油嘴滑舌的,走吧,上去,這天能凍死人!”白輕羽抱怨。
“不上去了,咱們出去玩,今天我們就住那里,明早再回來。”晏崇說著一把扯下白輕羽的手,然后拉著往車的方向。
“去哪里?”白輕羽被他一邊帶著走一邊問。
“到那里你就知道了!”晏崇說著把手放在羽絨服兜里,下意識的摸了摸一個禮品盒。
看晏崇情緒很高的樣子,白輕羽沒再問,跟著他上了車,其實她也很期待。
車子很快出了小區,匯入了出城的車流。
北方的天氣這個時候即使是白天也已經達到了零下十七八度的樣子,車子剛啟動,必須慢行,等到車內水溫上來之后才能快速行駛,這是在北方開車的小竅門,大家都知道,所以晏崇就以二十幾碼的速度一連蹭過了兩個紅綠燈。
他們是往出城的方向行駛的,所以越往后開燈崗越少,而隨著車內溫度上來,車速自然也就快的起來,等到馬上就要經過一個燈崗的時候晏崇才發現了不對勁。那時眼看著綠燈還有三秒,按照他們現在的距離很難過去,于是晏崇就踩了一下剎車,誰知道車子毫無反應,索性晏崇一腳油門在黃燈剛要變成紅燈的時候加速沖了過去,有驚無險但是也絕對闖了紅燈。
“怎么了?”白輕羽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異樣。
“沒事,剛剛路滑!”晏崇撒了個謊,怕她擔心。
“不是按了雪地胎?”白輕羽問。
“雪地胎嗎,自然是只能應付雪面,冰面肯定不行,剛剛那地方應該是過往車輛太多,把雪壓實了,剎車的話很容易側滑出去。”晏崇繼續扯謊,并且腳已經慢慢的放開了油門,打算車子速度降到最低的時候拉手剎。
“你先睡一會兒,聽話,一會兒到了叫你。”晏崇一邊跟白輕羽說話一邊緊張的注意著前面的路況,不知不覺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為慣性,雖然晏崇已經松了油門,但是車速還是很快,白輕羽對于晏崇的話不疑有他,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看見她閉上了眼睛,晏崇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緊張的注意著路面的情況,好在現在是下午三點鐘左右,大家都在上學上班,路上的行人和車輛很少晏崇前面大概十多米的地方只有一個拉著廢鐵的翻斗車。前面又是一個路口,眼看著交通燈從紅變成了綠,晏崇松了一口氣,想著這個燈過去,沒到下個燈,車就能停下來了。只是這口氣還沒松下來,從左側過來兩個闖紅燈的行人,前面翻斗車緊急制動,晏崇想向右急打方向盤,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見翻斗車上的一個類似于鋼筋的鐵棍在翻斗車緊急制動的時候,突然間滑了下來,箭矢一樣直奔晏崇他們的前擋風玻璃。晏崇的車避無可避,白輕羽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車子猛地一頓,緊接著一股大力砸在了自己的身上,一陣劇痛過后,耳朵嗡嗡作響,待她勉強睜開眼睛時,發現眼前血霧彌漫,此時晏崇死死地趴在自己身上一動不動,她和晏崇被滑下來的鋼筋串了糖葫蘆。她看不見晏崇的臉,但是能看清從晏崇身上流下來的血,此時正順著肩膀流了她滿頭滿臉。
鋼筋慣性過大,把他們牢牢的釘在了座椅上。白輕羽傷了肩膀,但是晏崇是呈保護姿勢把她摟在懷里的,肩膀完完全全的擋住了她的頭,現在她傷了肩膀,那么晏崇呢?
“傷哪了,晏崇你傷哪了?”白輕羽哆嗦著抬手想要去摸他。
“沒事,輕羽,沒事,一會兒消防員就來救我們了,沒事,別害怕!”晏崇的聲音很虛弱。
“晏崇,你哪里疼,晏崇,告訴我你哪里疼?”這時候白輕羽的手已經摸到了晏崇的后背上,上面都是溫熱黏膩的血。
“沒事,跟你一樣也是肩膀,乖,別說話了,保存體力,保持身體溫度!”白輕羽聽出來晏崇說話的艱難,知道他很難受。
做殺手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討厭血腥味,這味道太嗆眼睛了,嗆得她流淚,于是她說:“好,我不問了,你好好的好不好,我們還沒去你說的那個好玩的地方過生日呢,你答應了我的,就不能反悔。”
“嗯,不反悔!”失血過多讓晏崇的眼皮越來越重。
“晏崇,我跟你說過我愛你嗎?”白輕羽企圖喚醒他的精神。
“沒!”
“我愛你!”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