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宓從床上爬起來，改為盤腿的姿勢。

　　她瞥了一眼自己瘦白手臂上的一個快要消去的印記，若有所思地說：“不是，顧禾澤留的。”

　　“……”

　　這句話無異于五雷轟頂，劈得許歆找不著北。

　　不是吧？難不成許寧說的還有點對？

　　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許歆問：“你們……早就認識了？”

　　“呃。”貌似搞懂了許歆的來意，許宓揉了下自己的短發，答，“也不是，訂婚之后認識的。”

　　許歆那顆顫顫巍巍的心，瞬間安放下去。

　　還好，還好不是在和元昊的戀愛期間認識的，否則也算是出軌了。

　　可——

　　秀美深深蹙起，許歆一把握住許宓的胳膊，盯著上面那一小塊發問：“你們現在什么關系？”

　　“……”

　　這可難倒許宓了。

　　見她遲遲不肯出聲，許歆經不起嚇的心又提起來，“情侶？朋友？難道是……包養？”

　　包養？

　　許宓眨眨眼，險些笑出來。

　　是什么都不可能是包養的。

　　她擺擺手，身體往后倒在床上，“算是朋友吧。”

　　“……到哪一步了？”

　　許宓：“……”

　　許歆看她又開始沉默，便懂了她的意思。

　　她實在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這種復雜的心情。

　　她在這一個勁勸許宓別和顧禾澤接觸，結果人家可倒好……

　　可是事已至此，許歆抬手捂住眼睛，只能說一句：“以后不要和他接觸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許宓模模糊糊地唔了一聲，心里卻想著她看起來像是被騙的團團轉的人嗎？

　　……

　　出了許宓屋門，許歆的心情依然沒有平復下來。

　　門口恰好是吳媽在打掃，她七歲的小孫女囡囡蹲在旁邊拿著畚斗。

　　許歆彎腰揉了揉囡囡的頭發，接了她手中的畚斗：“囡囡，快去玩吧。”

　　囡囡穿著粉色的公主裙，她沒有松手，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望向自家奶奶，似乎是在等她的態度。

　　吳媽知道許歆的性子，也就沒有和她客氣：“去吧，囡囡。”

　　小囡囡這才露出一個笑容，甜甜地說了聲謝謝姐姐之后便一蹦一跳地下樓了。

　　許歆看著垃圾一點點被掃進畚斗里，說：“吳媽，囡囡才七歲，正是應該玩的時候呢。”

　　吳媽慈祥地笑了聲：“嗨。”，然后便沒了聲音。

　　許歆知道她的想法，大抵不過是‘寄人籬下’過意不去。

　　她索性換了個話題：“吳媽，最近我兩個妹妹相處的怎么樣，您知道嗎？”

　　吳媽掃垃圾的動作慢了點，她說：“我昨天剛出院，但我聽剛來的小劉說不怎么好，她還說……”

　　她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才俯下身低聲說：“三小姐的戾氣更重。”

　　許歆心里咯噔一聲，那顆堅定不移支持許宓的心忽然動搖了一下。

　　吳媽又說：“大小姐，我在許家也干了這么多年了，也不希望看到這個家是現在這個樣子……三小姐在這里只愿意親近你……”

　　后面的話吳媽沒說，許歆心不在焉地給她接下去了：“我知道，必要的時候我會勸著她些。”

　　可問題是，真的是許宓在挑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