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沒出來,就被姬涯吵醒了,拎著我的耳朵。“王爺王爺,小女又怎么招惹您了?真的疼,您放過我吧!”我趕緊求饒。
姬涯果真放下了手,擺著一張帥氣苦瓜臉,問道:“那個自稱莊二狗的糙漢是誰?”哎呦喂,我當(dāng)是何事,隨意敷衍著:“那個就是我林府的看門侍衛(wèi),您這是吃的哪門子醋啊!熏死人。”
姬涯嘀咕著:“本王才不會吃醋!”又拽著我的后領(lǐng),將我提溜起來,“如今已經(jīng)五更天了,是你答應(yīng)要陪本王去儷州郡的!快點起身。”
像孩子賭氣一般,真讓人無可奈何,只得妥協(xié),迷迷糊糊的起來穿衣洗漱。“王爺,天都沒亮,干嘛那么著急?”我嘴里含著兩塊糕點,有些口齒不清。
“天亮了可就出不去了。”姬涯說完,喝了口茶清口。見他已經(jīng)吃好,桌上還剩了許多糕點,我便拿出手帕包了起來,一來是路上吃,二來是給二狗準(zhǔn)備著,二狗起那么早也不知道吃了沒有。
姬涯按住帕子,臉色不大對,估摸猜出我是要帶給二狗的。我趕緊辯解:“他們當(dāng)奴才的不容易,咱們要多體恤體恤。”姬涯冷哼一聲,說道:“平日倒沒見你如此善良!”
我厚著臉皮笑,以此緩解尷尬。
收拾好了以后,出門準(zhǔn)備一看,二狗依著門柱坐著,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知道王府的人多少有些勢利,怕是讓二狗受氣了。
“二狗!我輕喚著。他沒有回頭,反而是往臉上抹著什么。這可使我慌了,趕緊沖上去扳過二狗的身子,看到這樣一個大漢眼圈泛紅,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多多少少于心不忍。蹲下去,拍拍他的肩膀:“二狗,怎么了?快和本少說說。”
二狗抽泣了一會,緩緩說道:“我本想進(jìn)去找少爺你,誰知一個娘子把我攔下,還說……還說我是窮酸賤胚子進(jìn)不得王府。”
嘴巴這么毒,一下就聯(lián)想到了那日罵我野小子的朝暮。老娘的人也敢欺負(fù),他日等我得閑了,再慢慢找你們算賬!
目前主要的是安撫好二狗的心情,“那種滿嘴腌臜的人無需去理會,你只得記好了那娘子的容貌,來日少爺給你報仇。”我話音剛落,二狗立馬搖頭:“少爺,其實怪不得那娘子,她沒有說錯什么,我本來就是這樣的出身。”
氣的我咬牙切齒,馬善被人騎,這人太善就會被人欺!這時有頂轎子準(zhǔn)備好了,轎夫走到正門前,我左顧右盼,也沒發(fā)現(xiàn)其他轎攆。這才想起來,我在王府也是個下人,沒得轎攆坐。
又磨蹭了好一會,等姬涯上了轎子,我們才出發(fā)。并未從城門出去,反而是走到一片荒林前換乘馬車。
在故鄉(xiāng)見到的馬車,多為單匹馬,或者雙馬車,而姬涯備的這輛車,足足有四匹馬,還是帶頂棚的,真是奢華!這次出門行裝極簡,就連人員加上駕車的也只有四個。還好我將二狗喊上了,不然又是與姬涯孤男寡女,想想就不自在。
馬車顛簸的很,弄得我有些頭暈惡心。莊二狗倒是適應(yīng),坐著還能睡著,并非是我有多關(guān)切,而是他的呼嚕聲如雷貫耳。
姬涯坐在正中間,仍車身怎樣晃動,依舊如鐘一般。忽然猛的一個轉(zhuǎn)彎,我被甩到了姬涯身上。這次他沒有占我便宜,只是把住我的肩膀,讓我不再動搖。姬涯的手很有力,莫名的讓我心安。頭暈?zāi)X漲,不知是何時昏昏睡去。
朦朧之間,感覺腦袋枕著一個硬疙瘩,咯頭。想將那硬疙瘩拿開,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手還被緊緊掐住了。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姬涯薄怒的臉。
趕緊起身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我枕的是姬涯的大腿。姬涯的臉上染上一層緋紅,渾身又充斥著怒氣。我只能訕訕的躲到角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一會,馬車停了下來。我問:“到儷州郡沒有?”姬涯余怒未消,冷冷的回了一句“你以為馬車長了翅膀么?”
我把莊二狗叫醒,一齊下車。映入眼簾的是一間三層的樓房,門口掛的大牌子上面寫著“西峽驛站”。
西峽,這個地名還是第一次聽說。我問二狗,“西峽是什么地方,離儷州郡還有多遠(yuǎn)?”
二狗好像還沒睡醒,迷迷糊糊的說:“西峽是個地名,離儷州郡還遠(yuǎn)著呢!”聽了這個回答我內(nèi)心一陣無語,這不是一堆子廢話嗎?
從早晨到現(xiàn)在一直在趕路,終于可以吃頓熱乎的飯菜了。不對,我好像還帶了一包糕點的,放哪去了?
姬涯反頭說:“今夜就在這里住下。”看著他嘴邊的餅渣,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在驛站吃了飽喝足后,姬涯使喚我去開房間。
隨手掏了一錠銀子砸在柜臺上,使喚著小二,“這位小哥,給我來三間頂好的客房!”
那小二翻了翻手中的本子,隨即說:“這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今夜只剩兩間房了。”那該如何是好,姬涯肯定不愿意與二狗擠在一起的,我也不可能與二狗一起睡。驛站涌進(jìn)越來越多的人,一咬牙,先定下了。
拿著兩個號碼牌,向姬涯走去,一步一步如覆薄冰。“王爺!”話還沒說出口,嘴巴就被姬涯捂住,他伏在我耳邊低聲說:“叫我王少爺。”
原來還不能暴露身份啊,我連忙改口:“王少爺,只剩兩間房了,我睡馬車上面吧!”這句話恰好被二狗聽見了,二狗殷勤的說:“林少爺,你可以和我擠擠,何必要去睡馬車呢?”
我沒敢回答,偷偷瞧了姬涯一眼,果不其然臉又黑了。姬涯沒說話,直接扯著我就往樓上的客房走去。我趕緊把另一個房間牌號丟給二狗。
到了房內(nèi),設(shè)施并不十分的好,卻也算齊全。屋里只有一張大床,我該睡哪呢?這木椅子有些小了,快入冬了,總不能打地鋪吧!繞到屏風(fēng)后面,發(fā)現(xiàn)這浴桶還蠻大,行,今個就睡這里了。
好歹也是個上等客房,床上居然只有一床被子,還被姬涯搶先占領(lǐng)了。看著他躺在床上的模樣,眼睛輕合著,臉上的紅暈還沒散去。我不過是去屏風(fēng)后面轉(zhuǎn)了一圈的時間,就睡著了么?只能去找店小二再要床被子來。

野馬先生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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