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yán)蠣斪釉绲群蛟陂T口,看到鄧二娘才放松了臉色,見到王五,又詫異起來。
“阿爺,這是城里的捕快。”鄧二娘簡略地說了早上的事。
鄧?yán)蠣斪右荒樃屑ぃ阋埻跷暹M屋子喝茶。
“他很快就走了。”鄧二娘插了一句。
“胡鬧,人家?guī)湍阋粋€大忙,怎也得請官差大人吃上一頓便飯。”鄧?yán)蠣斪訋е敢獾卣f道,“野孩子,缺少管教,官差大人不要介意。”
“老爺子,叫我小五就得了。”王五一副自來熟的樣子,順?biāo)浦鄣剡M了屋子。
屋內(nèi)簡陋,但是收拾得干干凈凈,透著家的氣息。
王五拿出了豬肉,不好意思說道:“第一次登門,沒準(zhǔn)備什么禮物,這些豬肉權(quán)當(dāng)是小子一點心意。”
鄧?yán)蠣斪哟蠓降亟舆^,笑盈盈地說道:“今晚老頭下廚,還望客人不要嫌棄。”
“你有口福了,阿爺以前可是在京城做大廚的。”
鄧?yán)蠣斪幽萌膺M廚房忙活,突然“咦”了一聲,說道:“這肉切得不錯。”
肉是人家給的,王五連忙跟進去看看,只見肉放在案板上,初看上沒什么特別。他拿起一塊細(xì)看,望著切口,一時入神了。
鄧二娘好奇地問道:“這肉有啥特別。”
“你女兒家懂什么。”鄧?yán)蠣斪涌吹酵跷宓姆磻?yīng),對他說道,“這肯定是曹家小子切的肉,平時他兩父子愛鬧騰,不過刀工是不錯的。”
鄧二娘生氣道:“我恨不得那兩父子早點搬走。看見就心煩。”
“大家都是鄰居,不用這樣說吧。”一人從屋外插嘴道。
送肉的年輕人站在門外,一臉無奈的樣子。
“這位兄臺,怎么你也在這里。”王五臉色訕訕,人家剛送的肉,轉(zhuǎn)眼給了別人,他臉皮再厚,也有點不好意思。
“我家就在隔壁,剛剛就是跟你們一路回來的。”
”哈哈,我倒沒發(fā)現(xiàn)。”王五更不好意思了,打了個哈哈。
年輕人心里暗罵:你們這對癡男怨女一路打情罵俏,眼里哪還有別人。
“曹添豪,你的鼻子倒是靈,我家吃肉了,就趕上門來。”鄧二娘絲毫不在意,繼續(xù)挖苦道。
鄧?yán)蠣斪雍呛且恍Γ棺∽约覍O女,說道:“今天真是好日子,難得這么熱鬧。添豪,把你家老頭叫上,今晚大家一起吃飯。”
很快,曹老頭也來了,看到王五有點意外,曹添豪一旁說道:“這是送鄧家娘子回來的。”
曹老頭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這時,鄧二娘再也呆不住了,狠狠地刮了王五一眼,躲去了廚房。
屋內(nèi)剩下王五、曹家父子三人。
“這肉曹兄切得好,小弟真是開眼界了。”沉默了片刻,王五忍不住開口道。
“比不上王兄追求女孩子的手段。所謂豬肉易切,人心難切。”曹添豪做出感概的樣子,“追女孩子比殺豬難多了。”
王五一臉尷尬,說不出話來。
“就你爛賭的性子,有女人看上你才見鬼。”
“家丑不外揚,老頭能不能消停一下。再說了,現(xiàn)在賭坊都被官府封了,以后想賭都賭不了。”
“今天真是大快人心,老頭雖然來惠城不久,也知道‘毒蛇幫’禍害惠城多年,天怒人怨。”
“都是李復(fù)總捕頭的功勞。”
“那個李復(fù),人稱‘公門第一刀’,還不是走丟了徐玉成。”
“你這小子懂什么,聽說有個黑衣人突然出現(xiàn),救走了他。李復(fù)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他能輕松解決徐威,不是浪得虛名。”
“曹老頭倒是消息靈通。”王五有點驚訝,這些事都是今天發(fā)生的,想不到對方已經(jīng)打聽得一清二楚。
“呵呵,老頭子做了多年的‘野探子’,也不是白混的。”曹老頭壓低聲音,對王五說,“我有個線報,知道‘金蛇’的去向。”
王五一怔,他想到走丟了‘金蛇’,似乎頗為影響李復(fù)的聲望,希望自己能幫他一把。見曹老頭一臉神秘,也跟著低聲問道:“此話屬實?”
曹老頭笑而不語,王五當(dāng)下明了,不再追問。
過了一會,一陣香味飄了過來,曹老頭贊道:”老鄧寶刀未老。”
很快,鄧家爺孫捧上四菜一湯,都是家常小菜,卻吃得眾人停不住口,王五第一次吃到,更是贊口不絕。
鄧二娘一直不敢去看王五,曹老頭倒是和鄧?yán)蠣斪恿牡门d致勃勃。
飯后,王五心中有事,早早辭別了鄧家爺孫,來到村口駐足等候。
不多時,曹老頭就出現(xiàn)在眼前,曹添豪卻沒跟來。
“哎,家門不幸,生了個敗家的兒子,剛吃飽飯,就跑去賭了,一天到晚,不干正事。”曹老頭一臉懊惱,似乎在自言自語。
“曹兄看上去是個有分?jǐn)?shù)的人,你也不要太過憂慮。”王五安慰道。
曹老頭又嘆了口氣,才說道:“‘金蛇’的行蹤是我一個線人很不容易才發(fā)現(xiàn)的。”
“若能找到‘金蛇’,小弟必有重酬。”
“不知王捕頭輕功如何?”
“學(xué)過幾年,畢竟保命的功夫,肯定是用心學(xué)的。”
當(dāng)曹老頭跑起來的時候,像個豹子一樣。竄進深林后,又變得如蛇一般詭異。
王五跟在后面,奮力追趕,好不容易才沒跟丟。
兩人趕了半炷香的路,來到一個莊園外停下。
王五緩過氣來,佩服道:“真人不露相,之前是小子無禮了,前輩輕功實在了得。”
“保命的功夫自然要死命的練。”曹老頭面不改容,氣息均勻,得意地笑道,“王捕頭可別只顧練手上的功夫。”
王五自顧觀察四周,似乎沒留意到他的言外之意,忽然心頭一跳,低呼道:“真是許劍神的莊園?”
沒等到回答,他又追問:“許劍神怎么跟‘毒蛇幫’扯上關(guān)系。”
“老頭可沒說過。”曹老頭伸手虛壓,示意王五冷靜,“我的消息指出‘金蛇’逃進了這片樹林。”
“這片樹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們兩個怎么找他?”
“守株待兔。”曹老頭成竹在胸地說道,“‘金蛇’那小子在逃命,他既不出城,又不躲去更容易藏身的深山野林,偏偏要到這里來。”
“他必有所圖。”王五判斷道。
“這一帶,基本是許劍神的地頭,‘金蛇’既然敢冒險來到這里,許劍神那邊肯定有動靜。我們只需在此地守著,根據(jù)老頭的經(jīng)驗,多半會有收獲。”
王五想了一番,也贊成曹老頭的推斷,當(dāng)下找個隱秘的地方坐下,默默地調(diào)整內(nèi)息,為之后的局面做準(zhǔn)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