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學這些有什么用，對手都有槍的，武術又不能抵擋子彈。”柳月紅說。
“你又不怕子彈，又不是沒試過，你忘了嗎？”
“沒忘，但是我也會流血啊，萬一失血過多，可能也是要命的！”
“不要想那么多，你就當自己學會一個新技能，可以強身健體，總歸是無害的，好嗎？”
“好吧。”
國安局那棟五層樓高的建筑里，方麗正在探望李剛，
“兒子想你了，他哭著要來，我把他放在隔壁鄰居家了，張老太太會照顧他。”
“我也想兒子了，我也想你了。”
“你什么時候能出來？”
“我也不知道，國安局局長和我談過了，如果我配合他們的工作，我犯罪的刑期可以全減。”
“你怎么配合他們工作？”
“他們讓我想辦法控制蕭然，就是柳月紅。”
“你控制得了嗎？”
“我也不知道，我盡力而為吧，對了麗麗，我上次復印的蕭然的日記，還在家里吧？”
“在。”
“你把日記給我帶過來，我得仔細看看，如果將來要控制蕭然，了解她的過去應該是個好辦法。”
隔天，方麗就把日記送了過來。
李剛翻動著日記，上次他看到蕭然感謝劉明的那篇，也就是二零零七年一月十日那天，他們一起去看了《滿城盡帶黃金甲》，后來王輝過來了，就直接把日記翻到了最后一篇。
李剛往回翻，跳過一些小女生的竊竊私語，跳過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他在找劉明，他想知道，蕭然和劉明之間，到底都發生過什么事情。
很快他找到一篇：
二零零七年三月十八日
新學期已經開始了，上學期的成績也出來了，我拿了二等獎學金，足足有一千塊，高興啊，高興之余還是得感謝劉明，要不是他給我講，我恐怕是要掛科的。
昨天，他約我上教學樓的頂樓見面，時間是早上五點，跟我們補課的時間相同。
剛開始我還想著要不要去，后來看著手里的獎學金，我想還是去吧，看看劉明要說些什么，班里這么多人，我恐怕是他唯一的朋友了吧。
于是，昨天早上四點五十分的時候，我提前出現在教學樓的頂樓，沒想到劉明比我來的更早，他站在頂樓的臺階上，在往下眺望。
“你來的夠早的呀，說吧，叫我來什么事兒？”我問他。
“沒事就不能叫你來了嗎？”
“我說學霸，您這吹的是哪門子的風，你也看到了，我拿了獎學金，謝謝你啊！”
“不客氣，我也想給你補課，我愿意的。”
“不管怎么樣，還是謝謝你。”
“你知道我為什么過年沒有回家嗎？”
“不知道。”
“想聽原因嗎？”
“沒什么想不想的，你愿意說，就說吧。”
我知道他過年沒有回家，至于原因嘛，我也不是特別的想知道，我們之間不過是普通朋友，還沒到掏心掏肺的那一步。
“因為我的母親，我媽精神有點問題，她對男人有著一種變態的偏見，我小的時候還好，可漸漸的，我長大了，男性的第二性征越來越明顯，等我的喉結明顯的突出來了，我媽開始對我露出厭煩的神情，我剛開始不知道為什么，后來才慢慢知道，是因為我的父親。”
“你的父親？你的父親做過些什么？導致了你母親對男人的偏見？”
“我的父親是一名強奸犯，多年以前他四處流竄作案，后來被槍斃了，我媽去了執行現場，當我父親的天靈蓋被打飛的時候，我母親笑的像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簡短的語言，從劉明嘴里蹦出來，我在旁邊被驚得目瞪口呆，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我問道。
“我想讓你了解我，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好吧，大人的事情是大人們的，你不要讓他們影響到你，我為你的父親感覺到悲哀。”
天哪，強奸犯，能再勁爆一點嗎？
“你不用悲哀，他已經死了，子彈洞穿了他的腦門。”
“好吧，他為他所作的罪行付出了代價，也算是罪有應得，你母親呢，發現自己懷孕了，為什么不打掉？”
“我母親那時候什么都不懂，發現的時候都晚了，錯過了打胎的時機，還好她錯過了，否則我不可能來到這個世界。”
“你母親對你有什么偏見？”
“她覺得所有的男人都是王八蛋，都是好吃懶做的大色鬼，她一度想要閹了我！”
“她什么！？”
“她想要把我閹掉！”
“天哪！”
“有天晚上她拿著剪刀進到我的臥室，她臉上是迷迷糊糊的笑容，她說，兒子......你還是媽的好兒子！”
“你怎么做的？”
“我剛開始還在哭，我媽確實嚇著我了，后來發現哭不頂事，我就大叫著逃跑了，我逃出了家門，星夜里直奔出去好幾公里，那天晚上真的太恐怖了，到了第二天，我戰戰兢兢的回家，吃飯，飯桌上，母親并沒有什么異常，也沒提昨天晚上的事兒，我看著她如同夢游一般的神情，知道她的精神不正常了，或許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一點都不記得，可她還是會做，不知道哪天晚上又要爆發一次，這一次我躲過了，下一次呢？”
“你母親太恐怖了！”
“嗯，我知道，從小，我在學校里，別人都叫我狗雜種，剛開始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回家問我媽，我媽也說不出原因，后來我發現，別的小朋友，來接的都是父母，兩個人，而我，永遠只有我母親一個，那時候，我便知道問題出在我父親身上，等到年齡進一步增大，大到讓我知道‘強奸犯’是什么意思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的出身是如此的骯臟，如此的不堪，我一度想過自殺，在同學們輕蔑的，惡毒的謾罵中，我沒辦法像其他小伙伴那樣快樂的活下去，我開始研究起人體的構造，那時候，研究的結果是，我有十幾種辦法可以弄死自己，可是后來我全都放棄了，一是我怕疼，二呢，我的心理也悄悄在發生著變化，我沉迷在人體精妙的構造中，不能自拔，這也是我后來選擇生物工程專業的原因。”
“你的同學太惡毒了！”信息量太大了，我想了想，也只蹦出來這么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