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七年一月十日
剛回來,我們看的《滿城盡帶黃金甲》,周潤發鞏俐周杰倫劉燁,全明星陣容,劇情亂糟糟的,又是太子與母后亂倫,又是太子與同母異父的妹妹亂倫,看的人叫一個惡心,不過后面的打斗場面不錯,周杰倫,這個因為音樂而成為我偶像的巨星,在影片里那叫一個帥,拎一桿大刀,武藝超群,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盔甲閃閃發亮,很配他的身份哦,不管是現實里,還是電影中。
在黑暗的電影院里,劉明一直在試圖握我的手,把我嚇得不輕,我叫他認真看電影,說了好幾次,他才作罷。
我很無奈,剛才來的路上他就很奇怪。
我們約好了在地鐵站見面,出了地鐵站,還有一段距離才到電影院。
這段距離我們走了好長時間,原因是他老往我身上靠,好好的大路不走,就一直往我身上靠,我厭惡的瞪了他好幾眼,他都不為所動。
“你別擠我呀!”我說。
“沒有啊。”
“還沒有,你都把我擠到墻角了,我就差上墻了。”
路上行人很多,都怪怪的看我倆,是男女朋友吧,怎么看都不像,不是男女朋友吧,兩個人卻一起走了好長一段距離,還挨的挺近。
他還在擠我,我知道他想與我親近,可是不行啊,都跟他說了男女朋友是不可能的。
我又不愿意在大街上跟他嚷嚷,只能忍了,所以走的好慢,一段十分鐘的路,硬是走了快半個小時。
電影院在四樓,我們在一樓坐直梯的時候,劉明指著滿大樓的店鋪問我,
“你想要什么嗎?我給你買。”
我說不要,今天就是看電影來了,別夾帶其他的。
他口氣倒不小,一樓全是賣珠寶的,我要是說給我買個鉆戒,你買的起嗎?哈哈。
我沒說出來,只在心里笑了笑,買鉆戒的人還沒出現呢,著什么急啊。
我買了票,指著爆米花問劉明要不要吃,他說不要,于是我買了兩杯可樂,一人一杯,我們就進了烏漆嘛黑的電影院。
然后他全程想拉我的手,真的嚇死我了,電影院里人又不多,他如果強制要拉的話,我該怎么辦,還好還好,我說了他幾次,他就住手了。
出了電影院我問他,
“好看嗎?”
“不好看。”
“我也覺得不好看,亂糟糟的,不過,還是謝謝你啊,給我補課,走吧,我再請你吃個飯,也算是感謝你的。”
我帶劉明來到三樓一家香辣蟹店,點了螃蟹和菜,這里的飯好貴的,不過我真心感謝人家啦,也不用說啥了。
飯桌上劉明突然來了興致,他跟我興致勃勃的談什么人類基因組計劃,我聽的云里霧里的,跟學霸一起聊天真的很痛苦。
“你知道人類基因組計劃吧?”
我說不知道。
“我給你講講吧。”
我說好吧,雖然我不感興趣,可不好意思拒絕他。
“計劃早在一九八五年就提出來了,一九九零年開始的,美國,英國,法國,德國,日本和我國的科學家共同參與了這一項預算三十億美元的人類基因組計劃。”
我說哦,他接著說,
“這個計劃與曼哈頓原子彈計劃,以及阿波羅登月計劃齊名,很厲害的!”
“你知道這計劃是干什么的嗎?”他問我。
“不知道。”
“它的目的是要測定三十億個堿基對組成的核苷酸序列,也就是DNA,最終解開人類的遺傳密碼。”
菜上來了,我招呼他吃,邊吃邊說,可他一點都沒有要吃的意思,
“二零零一年的時候,人類基因組工作草圖就已經發表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我搖搖頭。
“意味著人類可以前所未有的認識自身,掌握生老病死的規律,幫助疾病的診斷和治療,甚至能幫助我們了解生命的起源!”
“你以為人看起來有什么神奇的嗎?你看我們周圍各色各樣的人,其實都是特定的基因表達的結果,你有什么樣的DNA,就會表達出什么樣的蛋白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看到的肉體,不過是一根鏈條通過基因表達之后的結果,并沒有什么好神奇的。”
“吃點東西吧,邊吃邊說。”我提醒他。
他拿起筷子,吃了沒幾口,又說,
“其實我們國家的基因研究是落后的,西方國家的一些機構甚至深入我們的民間,采集我們國家人類的基因組信息,拿回去做研究,有國內的科學家曾經很傷心,他說,多少年前你們搶走了我們的寶石和黃金,現在又來搶我們的基因!”
“我們國家不是也參與了嗎,你那個人類基因組計劃。”
“對,是參與了,但參與的比較晚,完成的也只是少部分的基因測序。”
“那怎么辦?就被別人這么把基因偷走了?”
“我們國家正在盡快收集和利用國內寶貴的多民族基因組資源和遺傳病家系材料,并阻止這些資源盲目的流向國外。”
“好吧,西方一些國家是真的過分,什么都想搶,當年八國聯軍不知道搶了咱們多少寶貝,照你這么說,咱們還是落后的。”
“是啊,沒辦法,咱們起步比較晚。”
快吃完飯的時候,劉明又跟我講起人體冷凍的事情,說什么西方國家一些人,一些科學家在人死后,將人體低溫保存在液氮當中,這樣等待五十年甚至一百年之后,等科技進步了,看能不能解凍,而復活。
“你說的是讓死人復活?”
“對的。”
“聽起來有點變態。”
“不變態,這是科學,你可以上網查的,網上都有的。”
“你怎么天天關注的都是這些東西。”
“我感興趣呀,我喜歡。”
“你什么時候回家?”我試著轉移話題,不想再聊死人復活的事情,令人反胃。
“我不回家。”
“你過年都不回家嗎?”我很驚愕。
“不回。”
“為什么?”
劉明低下了頭,剛才還興高采烈的情緒,一瞬間蕩然無存。
“沒關系,你不想說就算了。”我說。
“我找閻教授借了生化實驗室的鑰匙,放假期間我就在里面做實驗了,我喜歡實驗室。”
“好吧,就你一個人,你不覺得悶嗎?”
“不會,我做實驗能好幾天不睡覺,都習慣了,不會悶。”
“好吧。”
吃完飯我們一起走到地鐵站,我回家了,劉明則從相反的方向返回學校。
好累,我要睡覺了,心累,學霸的世界真的不懂哎,那些在我看來枯燥的東西,在劉明看來如同珍寶,或許,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