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
臺上站著一男一女,中年模樣。男的站的筆直,女的端莊得體。
待賓客皆落座后,男的微笑著開口道:“今日乃顏家小女顏碧玉行成人笄禮,多謝各位賓朋佳客的光臨,下面請小女碧玉入場,拜見諸位?!?p> 樂師齊齊奏樂,碧玉托著雙手緩緩登臺,坐于蒲團之上。
她純真可人,宛若一塊桃色碧玉。
少女之美,讓人想起《洛神賦》中的“遠(yuǎn)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而此時,這絕美的詞,就躍于眼前。
惹得眾人一陣喝彩。
烏啼站在臺下,待顏父念過祝辭后,以盥洗手,接過有司遞上來的羅帕和發(fā)笈,跪坐著為碧玉梳頭加笈。
碧玉起身行正規(guī)禮,拜了父親母親,又坐回蒲團之上。
此一拜,謝父母養(yǎng)育之恩。
顏母笑得見牙不見眼,洗手后接過有司遞來的發(fā)釵,極其寵溺地看著碧玉。
烏啼取下先前的發(fā)笈,顏母為碧玉戴上了發(fā)釵。
江沉舟站在東廂房的回廊上,望著典禮,警告身邊那人,“認(rèn)真點,千萬不要出什么差錯。”
事已至此,即使他不放心,亦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若不出意外,他回頭便去廟堂多燒高香。老祖宗保佑。
霜降拍拍胸口,胸有成竹,“我辦事,你放心?!?p> 跳舞,她還是很在行的。盡管那段日子黑暗難過不值得去回憶,也帶來了種種不好,但總歸是學(xué)到了點東西,算是不負(fù)所受的磨難。
江沉舟為碧玉戴上釵冠,禮成。
賓客們開宴了,一襲青衣登臺。
帔帛輕輕一揚,她踮起雙腳且行且戲,身輕如燕身柔如水。薄霧般層層堆疊的裙尾隨著她的搖曳忽而飄起,似輕云籠月,又似回風(fēng)旋青雪。長眉彎曲細(xì)長,清秀的臉蛋藏于薄薄的面紗中,婉媚一笑,華容婀娜。
又惹得眾人一陣喝彩——
“今日幸得一見二位美人,宛如一副洛神賦活現(xiàn)眼前啊?!?p> “可不是嗎。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顏掌柜可真好命,生得碧玉這仙子般的閨女,羨煞旁人嘍。”
青衣舞動,翩若驚鴻;桃色含羞,婉若游龍。
江沉舟松了一口氣,回到了廂房里,現(xiàn)在不但想去廟里多燒高香,甚至還想搬一尊佛像回家供著。
果然是舉頭三尺有青天啊。
霜降氣喘吁吁從臺上下來,連飲三大杯水,還是覺得渴。不但渴,還很熱,不由得又拿手給自己扇風(fēng)。
好久沒有跳舞了,這一趟又緊張又興奮,格外的累。
她又扶著桌子望著江沉舟,見他也看著自己,努努下巴十分嘚瑟,“怎樣,老娘跳的可還行?”
江沉舟沒有說話,雙手環(huán)抱胸前,靠在墻上很是鄙視地看著霜降。有毛病吧?秋天扇風(fēng)?
不要臉的極致,就是不管做什么都自我感覺良好。
雖然總體來說表現(xiàn)還不錯吧。
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鄙視,門口忽然傳來嬌滴滴的聲音。
“師兄,我可以進(jìn)來嗎?”
循聲望去,只見一抹桃色出現(xiàn)在門口,來者探出個小腦袋升長脖子往屋里瞧了瞧,手還向后伸著,似乎拽著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