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霜降聽了會面紅耳赤煙視媚行,可事實證明江沉舟想多了。
她聽得眉歡眼笑,眸色勾人,心想你調戲我,那我便順著你的意思往下說,這里人那么多,看誰先害羞。
于是帶著些許鼻音點點頭說道,“是呀!”
來造作呀,誰怕誰啊?反正她不要臉。
江沉舟就差一口老血沒噴出來,他這是挖了個坑給自己跳。
經過之前的事,烏啼也沒有這么討厭她了。見主子掉進自己挖的坑里,不僅沒有出言阻止,反而有點想笑。
八面見光的主子被人帶溝里去了,還真少見呢。
捕頭帶人連著搜了兩遍寨子,都不見神秘人的影子,想必應是逃了。
王蒙向江沉舟請罪,江沉舟擺擺手,“無妨。”
樹倒狐猴散,一條魚逃跑了,量他一人之力在清州還能鬧出多大的動靜來?
更何況落網這么多人,幾個刑罰下來,還怕有人會不招供嗎?根據供詞請畫師畫像,滿城張貼通緝令,高額懸賞,還能抓不住一個人了?
只是這些事,已經不需要他去操心了。
霜降捂著手臂,站在一邊也思考著這神秘人到底是誰?明明可以殺了自己,卻手下留情。可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她與何人有這等交情。
平日里招搖撞騙皆是獨來獨往,可以說是沒有什么朋友。
那人是何來頭?莫非又是一個看上自己的?
寨子已被粗略地清點完了,是從老百姓那兒掠奪來的東西日后都會一一歸還到百姓們手里。
霜降扯住江沉舟的衣服,指了指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大當家,吶吶地說道:“這人...”
“啊,這人下官方才探過了,許是氣急攻心,已經斷氣。”王蒙沒等她說完,先一步打斷,“姑娘受了傷,盡早回府上找郎中瞧瞧為好。”
一聽這人已死,霜降嚇得立馬躲到江沉舟身后,不敢去看了。
真是晦氣!
“快走快走。”她單手扯上他的衣服,把頭埋到他背上,催促他。
她的聲音急迫,尾音也變得尖尖的。一來害怕死人,二來怕沾了晦氣觸霉頭。
栽在江沉舟手里已經夠倒霉的了,沒人會希望自己更倒霉吧。
江沉舟雖然不喜歡拉拉扯扯,卻也沒有做出行動去阻止她,縱容她在自己身后亂扯一通,“王大人所言極是。這大當家,就有勞王大人的人辛苦些,抬回去了。”
他雖然能止血,但也只是個外行。對日后的生活有什么影響,他可不會看。
人是在他手上出事的,且不說她家里人是否怪罪,但要真因為大意落下什么病根,將來他就會活在愧疚當中。
事因他而起,他會為此負責。
王蒙連連稱是,一聲令下,衙差們便兩個一組整齊列隊押著山賊啟程了。
山賊從江沉舟面前經過的時候,都會惡狠狠瞪上一眼。有不忿、有怨恨、有殺意,江沉舟看在眼里,不予理會。
他都把人家窩給端了,遭此待遇符合常理。
就當隊列快要走完的時候,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官爺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