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這粥太好喝了,她才會有落淚的沖動。
白衣道人好笑的拍著她的背安撫,她卻哭的更兇。
一邊哭,一邊用盡全力的點頭。
“我愿意,我愿意的!”
白衣道人笑著說:“既然愿意,那我們就互相認識一下吧。”
“我姓陸,名商,字凌霄,你呢?”
女孩兒被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她一邊胡亂的擦著,一邊回答。
“我叫白凌霜,這是我娘給我起的名字?!?p> 女孩特別驕傲的說:“聽說我娘是個修士呢!”
她哭得含糊,其實白衣道人并沒有聽清楚。
凌霄面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他給小姑娘擦了擦臉。
“霜這個字太冷了,既然拜我為師,我便給你另外起個字吧?!?p> “嗯,就叫不泣?!?p> “愿你從今往后,再不必哭泣?!?p> 女孩,也就是不泣努力吸了吸鼻子,咽下快要奪眶而出的淚,然后朝凌霄露出個并不好看的笑容。
她執意從被窩里鉆出來,朝他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是,師父!”
拜師之后,凌霄略有些為難的對她說:“你身上有傷,應及時上藥,但為師是個男子……”
不泣一臉不解的看著他,反倒叫他更加尷尬。
他俊臉紅了紅,“這附近沒什么人家,為師一時間找不到人幫忙,慚愧……”
不泣愣了愣:“不用別人幫忙啊,我平時受傷都是自己找了草藥涂的,除了背上夠不著,其他地方完全可以自己來的!”
她背上衣裳正好撕開了道口子,傷處顯然就是那里。
此時不泣已經熟練地將藥涂在高高腫起的腳脖子上,看著這么小的孩子對自己受傷這習以為常的態度,凌霄微微嘆息。
他仔細斟酌,小心翼翼剪開了背后那破洞。
女孩瘦弱的背脊能清楚看到骨骼的形狀,除了高腫的凍瘡之外,右邊肩胛上還有一道紅痕。
奇怪,難道是摔倒時撞傷擦傷了?
他用棉布沾了溫熱的清水,想先替她擦掉血跡,而后,便愣住了。
“師父,你怎么了?”
就算經常受傷,該疼還是會疼得。
不泣不過是刻意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喊出來。
本來已經做好了下一次忍痛的準備,奈何師父遲遲沒有動作,這才開口詢問。
在她身后,凌霄臉色煞白:“不泣,你背后……”
女孩兒轉頭不解道:“師父是問我的胎記嗎?”
胎記!血色霜花模樣的“胎記!”
凌霄的語氣忽然變得急切起來:“你方才說,你的名字是什么?”
女孩眨眨眼:“白凌霜啊,咦,忽然發現,我的名字和師父有點像哎!”
這巧合令她感覺仿佛世上憑空多出個家人,心中十分喜悅。
然而凌霄心中,此刻升起的,卻是巨大的痛——
“師兄,我若有個女兒,便給她起名叫——白凌霜!”
“師兄你說,可好?”
“可好?”
不泣奇怪的抬頭看凌霄:“師父,你怎么了?”
怎么忽然臉色這么難看?是她說錯話了嗎?
凌霄忽然起身后退,看著不泣的眼中隱有淚光。
“凌霜,白凌霜!”
他神色端肅道:“從今日起,你就是我昭雪閣第二十八代傳人,道號不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