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賜的湯藥,每隔一個月便會送過來一次,距離下一次送來還有二十天,這二十天里,得想個辦法收買留在王府中的御醫,先懷柔,軟的不行來硬的。
越發到這時候,玉衍越覺得身邊是不是缺個可以用的人,能幫她處理一些事,而不是自己親力親為的到處跑,搞得分身乏力。
東方弋看了一眼東方南犰,然后道。
“你要怎么幫他?”
玉衍輕笑道:“看王爺想怎么幫他。”
就知道她來這除了送藥還別有所求,東方弋嘆了口氣,拉開了袖子,微微垂頭開始研墨。
他恨東方鴻,知道自古帝王多無情,但她帶來的這個孩子……,性格跟東方鴻卻是截然相反的,甚至還有些懦弱,他根本不適合成為帝王。
玉衍為什么會選擇他,真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但眼下,能讓他與外界相通的,便只有這個人了,他們的利益牽扯到了一起,幫她,便是為了自己。
“本王雖無法離開王府,但本王的母親乃前朝貴妃,尚書府的嫡女,舅舅承了父業,是當今尚書令,本王還有一個同窗兄弟,督察院右督御史,名為秦淮葉,還有個前朝的下屬,提督九門步軍巡捕統領,荀殷……。”
他一邊念叨著,一邊執起筆,在書案上攤開一張紙,他提起筆便在信紙上寫字。
認真聽了許久,玉衍打趣道。
“王爺再說下去,怕是沒有一刻鐘時間是說不完的。”
“本王人緣好,前朝臣子熟知大半,能信任的人少說也有十七八個。”
他寫好了信,把信紙塞進信封里,在封口處滴上蜜蠟,用他的印章封口。
銀章上旁邊是精致的花紋,中間是慕國太陽的標志,文瑞親王這幾個字,就在太陽形狀的標志上,與這四個字融成了一體。
“本王那個舅舅雖然是至親,不過本王是在宮中長大,從沒跟舅舅接觸過,還是秦淮葉和荀殷最可信,本王寫了兩封信,你有什么難處,帶著信去找他們便是,在信里沒有隱瞞,本王寫清楚了一切,他們一看便知。”
他在書案上推了下信封,信封離玉衍近了些,她便拿起了那兩封信。
“多謝王爺。”
看著她把信收好,東方弋淡淡道。
“你就不想問問這兩個人可信不可信?畢竟本王已經離開了十一年,這么多年,人心是會變的。”
玉衍淡淡一笑。
“王爺信的人玉衍自然也信得過。”
這么多年,東方弋比她經歷得多,比她更明白一些道理,比他更不相信人心,既然他肯定寫信指定對象的這兩個人信得過,那便是他的心腹,就算他不再相信東方鴻,也依然信任這兩個人,說明他們可信。
況且,這兩封信都不知道用不用得到。
東方弋并沒有多問,但也更看透了她,她是個聰明人,她能輕易得到別人的信任,大概是因為她能信任別人,但她卻很謹慎,是覺得全然可信,才會去相信,對她而言,理智才是占了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