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柔弱的地方被觸動了,月兒盯著慢慢走朝院子的人。
無數次確認,那就是她侍奉的公子,雖然冷淡,但是心卻比誰都軟。
公子從來不會糟蹋別人的心意。
在山谷的時候,霍前輩經常偶然興起,要親自下廚給公子做飯,那樣一位仙風道骨的男人,搗弄了一整天做出來幾盤燒糊的菜,半生不熟的米飯,公子卻還是淡然的吃了下去,嘴里說著好吃。
而霍前輩…
還毫不謙虛的真以為自己廚藝不錯,結果嘗了一口下一秒就差點吐了出來。
以前自己還沒去山谷的時候,做飯的事情都是公子親自來,公子自小便有好廚藝,明明是該被照顧的孩子,卻要反過來照顧一個連飯都不會做的大人。
有些想念霍前輩了,月兒揉揉發酸的眼睛追了上去。
此時的院子里種滿了還未開放的月季花,一天過去了,風吹散了血腥味,取而代之的是芳草淡淡的香氣。
一見到玉衍來了,東方南犰愣了愣,然后放下手里的劍跑了過去。
“公子,你醒了???”
他的臉上寫滿了欣喜。
“嗯?!庇裱茌p輕應了一聲,然后繼續道。
“第一式練得怎么樣了?”
“不知道怎么樣,招式都記住了,只是跟公子比還有不足。”
東方南犰難為情的垂下頭。
玉衍抓住了他的肩膀,緩緩而道。
“不足是正常的,你第一次接觸碧海流花,半個月以內是發揮不出效果的,只要勤加練習,將來有一天,你的劍法肯定能超越我?!?p> 東方南犰愣愣,抬頭看著玉衍。
公子竟然對他抱有這么大的期望,他感到有些溫暖,今后要更努力才行。
他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提這水繞著山跑后的酸痛感好像都全然消失了。
玉衍走到旁邊撿了一根樹枝,她清理了樹枝上的樹葉,然后又慢慢走過來。
她拿開身上披著的衣服,月兒自覺跑過去抱著她的衣服,然后遠遠跑到了一邊,她知道公子要干什么,退得遠也是怕受到波及。
“用碧海流花第一式跟我對招試試?!?p> 她冷冷道,然后退到遠處,拿著樹枝指向東方南犰:“全力以赴,不要輸得太快?!?p> 站在另一邊的東方南犰再次愣住了,公子要跟他對招???
公子雖然厲害,但拿著的卻是一根樹枝,只要用劍輕輕一削就斷了,真的要全力以赴么?如果傷到公子怎么辦?
對面握著劍的少年遲遲不出手,玉衍皺皺眉頭,他太過于猶豫不決了,這不是一個王者該有的優柔寡斷,看來要先給他上一課。
她率先發動功力,凝聚力量在樹枝上,樹枝上漸漸結出了冰霜,她瞬間就化為一道虛幻的影子,絲毫不留情的攻擊過去。
站在對面的少年驚慌失措的舉起劍,還沒反應過來,樹枝從眼前劃過,一道寒光閃過,樹枝尖銳的一頭就指在了他的喉嚨處。
他連一招都沒有使出來就輸了。
“這就是…你學到的東西?”玉衍挑挑眉頭,神色嚴肅。
少年握著劍,因為緊張,心臟都加快了跳動的節奏。
公子對他肯定失望了吧…
在公子面前,他竟然連一招都沒有使出來就輸了,他垂著頭,不敢去忘白衣公子的眼睛。
“東方南犰,我問你,你為何習劍。”
她握著樹枝挑起少年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少年卻盯著她久久不語。
為何習劍,手中的劍又是為何執起,是為了皇位,為了活下去嗎?一時之間,他卻找不到真正的理由。
玉衍慢慢垂下手,望著他,眼神恢復了平靜,她的聲音依然清冷。
“習劍之人沒有劍心,就算對那些招式熟記于心,也沒有意義,你連為何習劍都答不上來,那我以后就無需教你了。”
她轉身就要走。
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東方南犰心都涼了半截,是他讓公子失望了,他會被拋下么?又要回到一個人的時候,沒有人能幫得了他,每日都要警惕著會不會被皇兄們派來的人暗殺,身邊的人又是不是奸細。
每晚睡覺,他都不敢讓丫鬟依照宮里的規矩留在身邊守夜,而是緊鎖房門,因為他怕哪天在夜里被殺掉,然后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根本不想要那個皇位。
他只要跟母妃好好活下去就夠了。
“等等!”他在某種信念的催使快步走過去,抓住了玉衍的手腕。
玉衍轉過頭,身后的少年紅著眼睛,連氣息都變得跟之前變得完全不同。
“我執劍是為了保護母妃,為了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