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趙同學你太謙遜了啊?!?p> 許培生這下是真的長舒了一口氣。
他也是久經場面的人,心里清楚趙全之所以會一反常態,肯定是被王科拉出去點撥了。
但王科為什么要點撥趙全呢?
這里頭值得推敲細品的東西可就多了啊。
他對趙全不是很熟悉,但對王科卻是知根知底。
這位12級的西川校友,一畢業就進了新銀集團旗下的一個三級子公司,只用短短三年,便躋身總部,眼下更是姚先生身邊最青睞的秘書。
接下來的三年里頭,只要不出岔子,把年紀資質熬上來,王科的下一步就是新銀集團的董事長助理,直接副總級!
這可不是一般的副總級啊,是市值近千億的新銀系的集團副總級!
去了一般的地級市,那都是地方一把手親自接見的。
那個時候,王科頂多才三十出頭。
屆時評個西南地方最年輕的打工皇帝應該沒啥大問題。
許培生縱觀西川這近五年來走出的畢業生,搞科研的還在啃書本,走仕途的還沒過考察期。
唯獨這個院系學生會主席出身的王科,一騎絕塵,是這五年內最杰出的校友。
這跟個人的努力和資質有很大的關系。
但真正的決定要素是,王科在新銀集團的第一年就被姚先生給挑中了。
現在又冒出了個趙全。
相似的出身,但資質上似乎比王科還要優秀出色,最為重要的是,他還救了姚先生一命!
只要趙全不胡亂折騰,他保底也是下一個王科。
這點王科顯然看出來了,所以表現的極為主動,爭取在草根階段就打下堅定的革命友誼。
若是趙全不主動示好,許培生甚至會自己先主動低下頭。
現在趙全給他臺階下,把他捧高高,能不舒坦嗎?
趙全跟許培生客套了幾個來回之后,身子一轉,面向了張鑫。
姚先生的小侄子?
雖然王科說這人不太聰明的樣子,也沒啥話語權,可以不必理會。
但趙全想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做朋友,就別當仇人。
深吸一口氣,堆出很恭敬和善的笑容,道:
“張秘書,先前是我不對,冒犯你了。也正如許校助說的,當時姚先生突然病發,大家都太急太沖了。而且你看啊,你是姚先生的大秘書,真真正正的青年才俊,應該不會跟我一個沒出校門的學生慪氣吧?”
“呃??”
這下輪到王科愣住了。
他以為讓趙全跟許培生和解,就已經是趙全最大的退讓了。
沒想到趙全一個轉身,竟然也給了張鑫一個笑臉。
張鑫先是怔了一下。
隨后咧嘴一笑,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但嘴上還是不饒人:
“搞什么搞什么?先握手言和???雖然你說的很對,我呢,也確實是個青年才俊??赡闾孛吹哪且凰ひ策萘税桑课椰F在屁股還疼呢!”
趙全算是看出來了。
這張鑫啊,就是一個把喜怒都擺在臉上的人,憋不住,也藏不住。
這個時候,許培生站了出來,主動替趙全打圓場:
“哎呀好啦好啦,小張啊,現在小趙可算是救了你姨夫一命啊,人家又沒有惡意,你排起輩兒來都算是小趙的大哥了,能不能大氣一點???”
許培生的話還是頗有分量的,說的也好聽。
張鑫的臉越笑越開,倒也干脆,擺擺手,道:
“行了行了,做大哥的當然得大氣一點啦!小趙,哥跟你之間的梁子,解了!放心,以后在西川有什么事直接找哥,好使!”
趙全聽得一愣一愣的啊。
怎么突然之間就冒出個大哥來了?
但細細一想啊,趙鑫這個人其實不是真傻,只是擱在姚先生身邊的那個圈子頭,被襯托的有點傻。
有點分不清什么是場面話,什么又是交心話。
“好嘞,哥,以后要是有事找你,我絕不客氣!”趙全笑道。
“那能客氣嗎?小趙,你要客氣,哥跟你急,你信不信?”
“信信!”
趙全連連點頭。
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上午九點了。
趙全估摸著一時半會兒姚先生應該下不了手術臺,而Masya餐廳那邊的兼職時間是上午的十點就要開始。
略作思考后,趙全直言道:
“那個,我今天還有兼職要去做,我得先走了?!?p> “???周末還做兼職啊?小趙啊,我果然沒看錯你,勤工儉學,很好!”許培生夸贊道。
自從趙全主動示好之后,許培生對他的態度簡直翻天覆地啊。
先是幫自己說話,現在又不吝贊詞。
張鑫則是一把摟住了趙全的肩膀,義氣道:
“還做兼職?那才掙幾個子兒???你要是差錢,你就跟哥說,要多少?先拿個一萬夠不夠?”
“張鑫你別鬧了,趙全怎么可能要你錢的?!?p> 王科趕緊把張鑫打發開了,而后看著趙全,問道:
“在哪兒兼職?正好我這會兒不忙,開車送你。”
“為毛不要啊?哎,你們這些讀書人,老特么的一堆窮講究,沒勁兒!”張鑫又不太高興了。
趙全沒有拒絕王科的好意。
跟許培生兩人打了個招呼之后,便出了病房。
一上車,王科就臉色鄭重的警告了一句:
“學弟,以后盡量跟張鑫保持點距離!”
“這話怎么說?”趙全頗為不解。
和張鑫的接觸來看,趙全不覺得這是一個壞人。
相反,張鑫表現出來的那股子耿直憨愣,相比之許培生的場面式笑臉,其實更討趙全的喜歡。
王科沒急著發動車子,而是扭頭,很認真的說道:
“張鑫是姚先生的小侄子,正兒八經的富二代,很有錢,什么都敢玩。而你呢,跟他后面,就算他全買單,你也什么都敢玩嗎?玩了之后呢?”
趙全沉默了。
王科發動了車子,開上了主干道之后,問了一句:
“去哪兒?”
“濱江72號,Masya餐廳?!?p> “行!”
從一附院到濱江路,不算太遠,十幾分鐘車程。
王科的那一句“你也什么都敢玩嗎”,問的趙全沉默了一路。
這是一句十分有深度的話,王科點到為止,不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