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吱哩咕嚕的究竟在說什么？一個個說得那么小聲，早上都沒有好好吃飯嗎？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一點也不把自己的健康放在心上。知不知道不吃早飯，可是會得膽結石的！想我年輕那會，早上可是要吃七碗飯，三十個大饅頭，所以我才能健康地活到現在啊！”被晾在旁邊的龍叔大聲咆哮起來。

　　周小魚捂著耳朵道：“他就不能弄個人工耳蝸嗎？要不弄個助聽器也行啊，總是這樣自顧自話，遲早有一天會被丟進老人院的！”

　　一手捂著臉的陳燃走了過來：“我們也勸過他弄個助聽器，不過他很排斥電子產品，所以他連手機都沒有。”

　　周小魚驚訝道：“他是打算活生生把自己過成出土文物啊？”

　　陳燃笑笑不說話，走到龍叔的左側道：“老板，人家不是客戶，他是來找人的。”

　　龍叔拍著胸口道：“咱們公司也可以幫他找人啊。”

　　周小魚：？？

　　他不是聾子嗎？怎么突然聽得見了？

　　陳燃解釋道：“龍叔只是右耳聾了，左耳是正常的，你說話得到他左邊來說，他才聽得見。”

　　原來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周小魚立刻跑到龍叔的左邊，叫道：“叔，你認不認識凌從云！”

　　這回換龍叔捂著耳朵道：“你叫那么大聲干什么，老子又不是聾子！”

　　嘿，你個老頭！還說自己不是聾子，不是聾子剛才跟你說了老半天，你一個字也沒聽得進去！

　　周小魚當時臉就黑了。

　　龍叔又道：“你剛才說什么，你要找凌從云？”

　　周小魚忙不迭地點頭道：“對對對，你認識？”

　　龍叔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就是凌從云，給錢！”

　　周小魚一時沒反應過來：“給什么錢？”

　　龍叔理直氣壯道：“我幫你找著了凌從云，你不得付我錢。小伙汁，我這開的是安保公司，不是慈善公司。你的委托我已經受理，并且給你完成。看在今天你是第一個客人的份上，我給你打個折，隨便給個七八百就行了。”

　　周小魚聽得想打人，老頭還敢不敢再坑點！

　　看周小魚要暴走了，陳燃連忙出來打圓場：“龍叔你就別逗人家了，兄弟你也別往心里去，龍叔跟你開玩笑的。”

　　周小魚這才哼了聲道：“你騙我的吧，你不是姓龍嗎，怎么又成凌從云了？”

　　龍叔從口袋里掏出張身份證拍桌子上：“自己看。”

　　周小魚拿起來一瞧，身份證上的名字還真是凌從云，相片也是這死老頭了。

　　龍叔悠悠道：“小伙汁，沒文化了吧。沒聽說過云從龍，風從虎嗎？老子本名就是凌從云，龍叔那是人家送的綽號。對了，你找我干什么？我可先說好啊，老子孑然一生，無兒無女。算命說我是天煞孤星，你要敢跳出來冒充我兒子，我一棍子敲死你，再扔到韓江里喂鱷魚！”

　　陳燃提醒道：“老板，韓江早就沒有鱷魚了。”

　　龍叔：“滾一邊去，再ＢＢ拆老子的臺，這個月工資別要了！”

　　陳燃：“老板，別提這個月了，上個月您都沒發呢。”

　　周小魚聽得滿頭黑線。

　　最后他還是掏出院長的親筆信，交給了龍叔。

　　龍叔拿了過去，裝模作樣地看了半天，遞給陳燃道：“念！”

　　周小魚：？？

　　陳燃小聲道：“老板不識字。”

　　我去！你不認字擺什么譜啊！

　　那邊陳燃已經開始念起來：“凌兄，久末逢面，昌明甚是掛念。我這邊有個孩子，叫周小魚。他是個孤兒，祖籍潮州。小魚業已成年，欲南下尋親，故我令他前往你處，希望凌兄看在咱倆多年的交情上，代我照顧這個孩子。呃...”

　　龍叔瞪了他一眼道：“呃什么呃，繼續往下念。”

　　陳燃道：“那好吧，我繼續念。接下來信上是這樣寫的，我知道凌兄多半是不會同意，所以昌明想提醒你。當年你還欠了我十萬塊，美金！如今欠條還在我手里呢，如果你替我照顧小魚，那我就繼續忘記這事。不然，你就等著昌明的法院傳票吧。”

　　“念完了。”陳燃看了龍叔一眼，“老板，你還真欠人家十萬美金啊？”

　　龍叔這個那個嘀咕了半天，大手一揮道：“既然是昌明的要求，那么這個周小雞啊，你就留在我這吧。”

　　“我叫周小魚！”

　　“小雞跟小魚也沒多大分別嘛。”

　　“分別老大了！”

　　“行行行，小魚就小魚。”龍叔掏了掏耳朵道，“不過小鴨啊，我這可不養閑人。”

　　你又叫錯了，你這死老頭是故意的吧！

　　龍叔繼續道：“你要呆在我這可以，不過你得干活。當然，龍叔也不會讓你白干活滴，你有工資的啊，我這還包吃包住。出門，還有公司配備的交通工具，這待遇不錯了。”

　　周小魚想，反正要在鮀城打聽消息，也得找個地方落腳。打工賺錢是免不了的，既然這樣，給這老頭干活也未嘗不可。

　　龍叔朝陳燃打了個眼色，道：“小陳啊，去倒杯茶來。”

　　陳燃很快端來了一杯茶，茶杯還挺古色古香的。把茶放到周小魚旁邊，他就退到后面去。

　　龍叔道：“來，喝口茶，考慮考慮。”

　　周小魚早上奔波了大半天，口也渴了。聞著茶香，更是意動。當下也不客氣，端起茶杯就要喝一口。

　　不料茶杯剛拎起來，握柄和杯身突然分離。周小魚還沒反應過來，那個瓷杯就已經摔了個粉碎，頓時茶香四溢。

　　龍叔見狀，忙道：“你沒給燙著吧？”

　　周小魚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把你杯子摔了，不過，我怎么覺得這握柄是粘上去的？”

　　龍叔道：“估計用久了，有些不牢固。”

　　周小魚哦了聲，也沒多想，把握柄放到桌上。

　　龍叔問道：“小魚，工作的事，你考慮得怎么樣？”

　　周小魚道：“給你干活也成，不過我想知道，一個月能有多少錢？”

　　龍叔立刻道：“包吃包住，一個月1800，沒有五險一金，沒有休息日！春節放假三天，當然，也不會有年終獎！”

　　周小魚想也不想道：“打擾了，告辭。”

　　他拉起行李就要走，這不廢話。月薪才一千八，還沒有保險跟休息日，這比黑工廠還黑啊！

　　不料龍叔卻叫道：“等等，你不能走！”

　　周小魚頓時就愣了，咋滴，你還打算把我扣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