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守候
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都沒有再見到過卡西奧佩婭來過。那條不多言語的青蛇,自此之后成為了我心上一個解不開的心結。
如果能有機會的話,我是說如果,我會對卡西奧佩婭說一句“再見”,如果條件允許,我還會多加一句“保重”。
可惜沒如果……
在卡西奧佩婭離開后的長達一個月的時間里,我仍會每晚按時去到寢室外頭。我倒不是在以這種方式來懷念卡西奧佩婭,只是這個行為已經成為了我生活里的一個習慣,每天吹吹冷風、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可以有助于我的睡眠。
我已經回歸到了往日的正常生活模式里了。每天都有在認真學習魔法,雖說我還是不會釋放魔力;每天的理論學習也一直沒有落下過。
我在不斷地進步,努力嘗試著追趕上身邊的人。在成為英雄的道路上,他們都領先了我實在太多。雖然我也知道存在著的差距其實很大,但我相信未來。
只是,每當夜里萬籟俱寂之時,我會迷茫……
我想去傾訴,想有人陪伴。然而并沒有。卡西奧佩婭離開之后,孤獨與我常相伴。
憑著淡淡的月光,我看到寢室里的其他五人都躺在各自的床上紋絲不動,呼嚕聲也此起彼伏。
大家應該都睡著了吧?
我起身,穿上拖鞋走了出去。
今夜無風,萬事萬物都潛在黑暗之中,不發出任何聲音。
我手撐著欄桿,望向遠方。片刻過后,我長嘆一聲,準備轉身回去。
在轉身的瞬間,我似乎感覺到了視野里有一個熟悉的影子盤縮在走廊的邊緣處。
是卡西奧佩婭嗎?還是我看錯了?
我僵持在原地,宛如木樁。我不敢去確認,因為害怕希望會落空。
“你為什么站著不動?”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沒有聽錯,這就是卡西奧佩婭的聲音。
我屏住了呼吸,緩緩地將視線移到卡西奧佩婭的身上。
“問你話呢!快回答本小姐!”卡西奧佩婭說。
我按捺著久別重逢的喜悅,只是輕聲問道:“你近來……過得還好嗎?”
“你有病是吧?”卡西奧佩婭說。她一路蜿蜒著緩緩向我爬過來。
“沒……”我悻悻地閉上了嘴。
“不過,我近來過得確實不太好。”卡西奧佩婭說道。
我趕忙將食指豎在唇前,示意卡西奧佩婭不要說話。卡西奧佩婭也理解了我的意思,閉上了小嘴巴。她那深黑的眸子始終靜靜地望向我。
我走到寢室門口,將房門合上。
“好了,現在可以說話了。”我說。將房門關上是為了防止聲音傳進寢室里把我的舍友們吵醒。
“哎~”卡西奧佩婭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最近諸事不順,我都不知道該從那說起。”
我蹲下身來,一屁股坐在冰涼的地面上,一心一意地傾聽起卡西奧佩婭最近遭遇過的事。
卡西奧佩婭先是說起了她先前無緣無故被三名園藝工人重傷的事,說起這事時她懊惱無比。
她好像并不知道,我其實清楚整個事件的經過。但我沒有跟她說,我更想安安分分地做個聽眾,聽卡西奧佩婭訴說她近來的遭遇。
說著說著,卡西奧佩婭忽然問我:“你們人類,是會怕冷的對吧?”她吐了吐信子,看著我的臉。
“怎么了嗎?”我問。
“你不冷嗎?”
我這才感覺到這深夜里,寒氣逼人。為了取暖,我交叉手臂揉搓起自己的上身。可忽然,一陣暖意自我心底噴薄而出……
卡西奧佩婭這是在……關心我?
“我,我還好,不算冷,還能接受。你接著往下說。你被抓住以后又發生了什么?”我問。我知道發生了什么,我只是裝作不知道。
“我不是受了重傷嘛,然后等那群人進到林子里來抓我的時候,我還暈乎乎的,莫名其妙地就被抓進了一個籠子了。額……我好像記得出林子的時候,似乎還看到你了,又好像不是你。我也記不清了。那時候真的很迷糊。”
卡西奧佩婭確確實實看到我了。
“再后來呢?”我又問。
“再后來?再后來我就被帶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受的傷也被醫治了。然后,那群抓我的人發現了我是魔法生物,就跟我提起要求來,他們硬要我解除那些打傷我的人身上的石化效果。我氣不過,明明是那三個人先傷的我,被我石化也是他們罪有應得,我憑什么要恢復他們。不過我也沒辦法,不恢復他們的話,那群人就不放我走。”
“然后呢?”
不知不覺間,甜甜的微笑已經掛在了我的臉上。不知為何,聽卡西奧佩婭講述關于她自己的經歷,我會心生起莫名的喜悅。
“后來還有一件令我特別生氣的事。”
“什么事?”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問個不停?我又不是不說。”卡西奧佩婭以責備的語氣說道。
我趕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示自己的決心。
卡西奧佩婭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后來啊,居然被那群人限制進入這所學院。這也太扯淡了吧?我可是從一開始就居住在這里的林子里的耶!真要理論的話,我才是這里的主人好吧?”
我聽后不禁笑出了聲音來。
“好了,我說完了,帶我進去,我要休眠了。”卡西奧佩婭說著,便靠近了我,想要纏繞到我的手臂上。
“等等,等等!你就不想聽聽我最近遇到的事嗎?”我急了。
“不用聽,我都能知道。”卡西奧佩婭說這便纏繞在了我的小臂上。
我很納悶,假如我不說的話,卡西奧佩婭又怎么能知道我最近經歷了哪些事呢?但我也沒準備多問,因為我最近也確實沒有經歷值得講出來的事。光是聽卡西奧佩婭說這么多,我已經很滿足了。
就在這時,卡西奧佩婭忽然靜止住了,停在我的手臂上。
“咋啦?”
我話音剛落,卡西奧佩婭便從我的小臂上迅速滑落,然后退縮至走廊的一角,緊緊地盯著我看。
出于不解,我說道:“我怎么感覺你怪怪的。”
“是你出賣了我。”卡西奧佩婭的聲音微顫,“我就說為什么我會被發現,原來是你……”
眨眼之間,卡西奧佩婭已經跑遠了……
她到底,怎么了?